男子狠狠吞了一下口水：“在丙號窯裏。”
    “這裏有多少打手，怎麽部署的？”秦牧又問，簡單而又關鍵。
    “至，至少有三百人，具體部署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隨處都有巡邏和關卡，特別是公子待的後庭，哪裏人手最多。”
    “你，你問這些要幹什麽？”男子害怕道。
    秦牧淡淡搖頭：“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
    “現在帶我們去丙號窯。”
    男子欲哭無淚：“不，不要啊！”
    “如果讓公子知道，我會被扒皮抽筋的，求求你，你們走吧，我就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如何？”
    秦牧冷漠：“那你怎麽確定我就不會將你扒皮抽筋呢？”
    男子一聽，如遭雷擊，欲哭無淚，隻能帶路。
    這裏不說是迷宮，但也占地極廣，東西南北各有通道穿插，不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迷失。
    在男子的帶路下一路上暢行無阻，很快就到了丙號窯，這裏有著一些打手，但均被柴氏三兄弟無聲無息的放倒。
    進入窯內，這裏沒有其他地方那般高溫燒製，更沒有勞工身影。
    “陛下，你看。”玉玲瓏忽有發現。
    秦牧跟了上去，隻見黑黢黢的牆角堆放著大量的青石條，但輕輕一挫，原本應該是堅硬無比的青石條瞬間猶如豆腐一般，碎開了渣。
    而且重量也完全不對勁。
    他的麵色一沉，看向被俘虜的男子：“這是什麽？”
    男子支支吾吾，額頭滿是冷汗。
    “說不說！”柴大低喝。
    “說，我說！”男子名叫馬三，此刻欲哭無淚，隻能道：“這……這是夯土，用一定比例的碎石攪合在一起，幹了之後塗上一些顏料，再放在窯內燒製，就能做成假的青條石。”
    “但，但這跟我沒關係啊！”
    “青石條要到大山裏開采，再由工人一點點地開鑿成條狀，因為開采難度極大，價格也很貴，一根青石條至少也要五兩銀子，這都是上麵的意思，我就是一個看門的而已！”
    秦牧聞言冷笑。
    “一根青條石五兩銀子，假的用泥土來手搓，奴役勞工，幾乎等於零成本，真是一筆好生意啊！”
    “單單一個馬壩，就至少得用幾千根青條石吧，工部每年上報給朝廷的水利路橋數不勝數，這特麽是貪汙了多少銀子！”
    砰！
    秦牧重重一拳砸在青條石上，長一米，寬手掌長的青條石瞬間碎裂。
    這樣的東西就算燒製後能堅硬不少，可怎麽可能承受得了山洪的侵襲？
    馬三嚇得砰然跪倒在地，特別是聽到秦牧說的那些話，讓他愈發覺得是上麵查下來了，一個勁地求饒。
    “大，大人，跟我沒關係啊！”
    “真的跟我沒關係啊，我就是一個看門的而已，這些錢都到不了我的兜裏。”
    “是李公子，是李公子要這麽幹的。”
    “還有城裏的那些大人，都被李公子給買通了，我也是聽人說的，李公子是朝廷大人物的私生子，連金水城的官員都不敢招惹他，更別說我們這些人了。”
    秦牧冷笑，殺意無窮：“原來還是個小媽生的，怪不得李克那狗東西將人安排在外地斂財，夠掩人耳目的。”
    “陛下，現在鐵證如山，還等什麽？”玉玲瓏美眸冷酷，已經等不及要為民除害了。
    秦牧仰天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先把這些假的青條石帶出去，然後再將外麵的禁軍帶進來，先將李熾控製住。”
    “再等黃清的援軍到，一網打盡！”
    玉玲瓏雖然迫不及待，但也知道秦牧這樣做最穩妥，畢竟這裏打手太多，而且整個金水城都是李熾這個小太保的保護傘。
    很快，在秦牧的震懾下，馬三甘願戴罪立功，帶著幾人橫穿了窯場，順利將罪證運了出去，然後又打開了窯場的側門，放五十八名禁軍順利進入。
    這一切悄無聲息，龐大的黑心窯場還沉浸在寧靜之中，沒有一個人知道危機已經降臨。
    後庭。
    燈火通明，浪笑不斷。
    “公子，你來追我呀。”
    “咯咯咯！”
    “公子，來呀，來呀！”
    “小寶貝，一會讓我抓到，你們可就要遭老罪了！”
    “啊哈哈！”
    “啊！”一眾妙齡女子作驚鳥狀散開。
    這時候，一名打手上前：“公子。”
    身穿錦衣，滿身酒氣的年輕男子頓時不悅，扯下眼罩，冷冷道：“幹什麽？沒看見本公子正在玩嗎？”
    打手噤若寒蟬，道：“公子，渭河那邊出事了，馬壩因近日大雨決堤了，派去現場的安慶縣縣令到現在還沒有回信。”
    “屬下擔心有什麽事發生……”
    此話一出，屋子裏的氣溫驟降。
    李熾瘦削陰翳的臉逐漸被戾氣所充斥，突然手舞足蹈的怒吼道：“為什麽，為什麽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好！”
    “你都辦不好！”
    砰！
    他一腳，打手直接跌坐在地，但不敢頂嘴，立刻又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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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子，是屬下不好！”
    “但那邊聽說死了不少人，依屬下看，看……不如把情況往上麵通報一下吧，至少讓老爺或者另外幾名公子知道，也方便在朝中幫忙運作一二，以免東窗事發。”
    李熾聞言，眼角的肌肉不斷抽動，一手抓住了打手的頭發。
    “公，公子……”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小媽生的，沒有用，什麽都辦不好，什麽事都要求他們來辦？”他嘶啞著嗓音，猶如一個瘋狗一般。
    那打手聞言，渾身一顫：“不，不，公子，我……咳……”
    打手瞬間窒息，臉色漲紅，因為暴戾的李熾已經用雙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並且不斷用力。
    原本還歡聲笑語，酒池玉林的現場瞬間變得可怕壓抑起來，那些妙齡女子瑟瑟發抖，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
    良久，那打手快要窒息，砰！
    李熾一腳將人踢飛，喘著粗氣大吼道：“去把金水城的宋大人，曹大人給本公子叫過來！”
    “是，是……”
    打手逃過一劫，瘋狂點頭，連滾帶爬。
    而李熾轉頭抓過了一名妙齡女子，暴力地撕開其衣服，將頭埋入胸口，如同小孩子一般。
    那妙齡女子根本不敢反抗，哪怕被咬得劇痛，因為一旦讓眼前這位小太保不高興，下一秒就可能成為餐桌上的一道菜。
    然而，就在這時候，另一道聲音突然突兀地響起。
    “他們來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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