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羅仲差點沒有嚇尿！
    哭腔大喊：“陛下，不要啊！”
    “以前是微臣一時糊塗，和李克等人混在一起，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我的心向著陛下，向著秦乾皇室啊！”
    對於他的哭喊，秦牧無動於衷，甚至一個眼神讓禁軍上前，準備抓人。
    羅仲嚇得肝膽欲裂，趴著抱住秦牧大腿。
    “陛下，陛下，不要！”
    “我願意效忠陛下！”
    “陛下的禁軍不是需要武器輜重嗎？我可鍛造，我羅氏一門三代為工，有著最好的煉製技術，家中鐵匠鋪多如牛毛，全府上上下下都是鐵匠出身的！”
    “以前李克就總是讓我趕製武器輜重！”
    “陛下，您不能殺我啊，殺了我工部就沒人了，我才是工部唯一能幫陛下分憂的人！”他語無倫次地求饒，是真怕了。
    此刻，秦牧的眼神犀利，捕捉到了關鍵信息：“工部內庫空如水洗，李克讓你趕製的那些兵器輜重去哪裏了？”
    羅仲一顫，察覺說了不該說的。
    但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隻能硬著頭皮道：“陛下……這個微臣也不清楚。”
    “工部內庫的調動隻有尚書能做，我小小一個侍郎左右不了什麽，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李克也並不信任我，隻是讓我幹活而已。”
    說著，他快哭了，本以為靠著大樹可以一輩子享受榮華富貴，誰曾想，彼一時，此一時。
    早知道，他就不該走上仕途，當個富家翁挺好的。
    秦牧死死盯著他，並沒有發現說謊的痕跡。
    “那一共鍛造了多少，你心裏該有數吧？”
    羅仲見秦牧沒有動怒，一個激靈，猛地點頭：“知道，知道！”
    “自景泰一年開始，陛下您逐步放權攝政王開始，工部大規模分別鍛造了三次武器輜重，盔甲，佩刀，馬鐙等等。”
    “大，大約能武裝五萬步兵，三萬騎兵。”
    此話一出，全場變色，瞠目結舌！
    秦牧更是臉色凝重到極致，拳頭攥得哢哢作響，這就是李克這老匹夫說的一窮二白麽？
    要知道古代不是後世，所謂的百萬雄師全都是曆史的美化和吹噓罷了，以古代的工業能力，能有一支全副武裝的十萬軍隊，就足以逐鹿中原，問鼎天下。
    而現在羅仲卻爆出這三年工部一共加工了八萬軍隊的武器輜重，甚至其中三萬是騎兵輜重！
    那可是騎兵啊，冷兵器之王，三萬套輜重武器，足以拖垮任何一個小國的財政，想都不用想這些東西去了哪裏，肯定是李密的嫡係軍隊。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羅仲，如果因為這批武器輜重天下大亂，你就是整個國家的罪人！”
    砰！
    他含怒一腳。
    砰！
    羅仲飛了出去，慘叫一聲，卻不敢膽敢，立刻爬起來跪著，忍痛解釋。
    “陛下，陛下！”
    “此事不怪微臣啊，當時李克大人的程序合法，是得到了內閣和攝政王首肯的，至於武器輜重要用到哪裏去，這不是我能決定的，由內閣和您決定，再由兵部負責配置。”他欲哭無淚。
    秦牧怒不可遏，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殺了羅仲毫無意義，因為武器輜重已經合法的去到了某些軍隊的手中，根本不可能追得回來。
    而鍛造兵器，靠的是技術和傳承，這一點古代比後世還要厲害，羅家作為鍛器世家，也是現在唯一可用的人了。
    他不斷地深呼吸，來克製自己的殺意，來壓製自己的緊迫。
    最終揪住羅仲的官服。
    “陛下，不要，不要！”羅仲驚慌大喊。
    “給朕閉嘴！”
    “朕問你，你家族人能鍛器的鐵匠有多少人？”秦牧肅殺問道。
    羅仲顫抖：“回陛下，師傅級別至少五十人，普通鐵匠近六百人。”
    “還，還有現成的鐵匠鋪，京城共有二十一家，器材，熔爐都有！”
    聞言，秦牧眼睛不動聲色閃過了一絲驚詫，這麽多？
    這可都是人才啊，隻不過古代工人地位地下，遠不如那些讀了幾本破書的讀書人，所以很少被重視，特別是鐵匠，因為古代鐵礦稀少的原因，很少能發揮作用。
    現在鐵礦來了，後續草原還會源源不斷地送來，那鍛造兵器就成了頭等大事，羅家這不是現成的助力嗎？
    想到這裏，他眼睛一亮，立刻道：“朕明日親自來你府上視察，如果你敢撒謊，後果自負！”
    羅仲聞言狂喜，點頭如搗蒜道：“是，陛下，微臣多謝陛下不殺之恩，微臣立刻回去準備！”
    秦牧冷笑：“朕可沒說不殺你，隻不過是暫時不殺罷了。”
    羅仲一顫，擠出了一個苦瓜臉，但也隻能為以前的事買單。
    “是，陛下。”
    “微臣定全力贖罪。”
    秦牧這才冷冷地放開他，而後負手道：“另外，你來皇宮的事，不可對任何人提起，包括朕要視察羅家的事，同樣不可泄露，包括你的家人！”
    “此事一旦泄露，朕不殺你，也有其他人來滅你的口，懂麽？”
    羅仲一顫，意識到嚴重性，他也不是傻子，這個時候跳槽陛下這邊，必然引起攝政王黨的報複：“是，是！”
    “陛下，微臣曉得厲害。”
    秦牧沒好氣：“滾吧！”
    “是，是。”羅仲屁都不敢放一個，悻悻離開了。
    等人一走，秦牧立刻招了招手。
    “陛下。”紅娘上前。
    “你親自走一趟，監視此人的同時，暗中保護。”秦牧脫口而出，眼神如刀，他沒那麽快信任羅仲，也不能沒有警戒心。
    “是！”紅娘二話不說，迅速離開。
    等人走光，禦花園重歸安靜，秦牧駐足在此，沉默許久，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
    與此同時，攝政王府。
    此地巍峨氣派，極土木之盛，其建製乃是君王之下第一人，其府邸甚至仿造了四麵高聳的城牆，設有哨崗和弓箭樓，軍隊親自巡邏，恐怖如斯。
    秦牧曾經想要派一些耳目潛伏進去，但完全沒有機會，李密嚴謹的作風和縝密的心思，讓這些手段毫無作用，最終隻能放棄。
    而此刻，經曆工部之變後，這裏正上演著一場驚天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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