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讓奴才告訴夫子。”
    “為何不讓？”
    “不對，肯定是不是祭天這麽簡單，祭天陛下沒有必要偷偷來看我，更沒有必要瞞著我，這種事我理應在場的。”
    “喜順，你若還認我，就告訴我實情！”上官婉一張聖潔臉蛋極其嚴肅。
    喜順臉色為難，最終隻能道：“夫子，奴才若告訴您，您可得答應奴才，不可意氣行事。”
    上官婉臉色愈發著急，但點了點頭。
    喜順隻能如實道：“今日名為祭天，實際上是陛下和攝政王清算的日子，李密暗中聯絡多方軍隊，要聯手反陛下。”
    “陛下特地做出此局，要和李密決戰。”
    轟！
    上官婉震驚，甚至踉蹌後退三步，她對此完全不知情。
    怪不得，怪不得他會突然半夜來看自己，一瞬間，強烈的擔憂和不安籠罩了她。
    “夫子，陛下是擔心您知道實情，會跟著過去，但那裏很危險……”
    “夫子，夫子！”
    喜順大喊，因為上官婉已經衝了出去。
    “快攔住夫子！”喜順大喊。
    霎時間，門口的太監們也湧了上來，將上官婉團團包圍。
    “喜順！！”上官婉怒了。
    “夫子，你真的不能去，陛下臨行前交代了奴才，要照顧好諸位，不能離開後宮，一旦有事，大內侍衛會開路，護送您離開！”
    聽到這話，上官婉的眼眶紅了，一種即將失去秦牧的強烈不安讓她無法保持冷靜。
    她決絕地從腦後拔出了一根簪子，對準了自己的脖頸。
    “夫子！！”喜順等人驚呼。
    “不要過來！”
    “你們讓不讓開，不讓開我就死在這裏！”上官婉以死相逼，情緒有些激動。
    現場所有人嚇得魂飛魄散，喜順緊張：“夫子，不要，不要，奴才讓開就是，讓開就是。”
    “您先把簪子放下來，不要劃傷了自己。”
    “去，給我備馬，我要去皇山！”上官婉不肯放下。
    “夫子，不行啊！”
    “那裏太危險了！”喜順快要哭了，早知道就不該說。
    “你備不備！”上官婉威脅，看似柔和，書卷氣十足的她卻也剛烈，簪子就要戳破皮膚。
    “不要，奴才備，奴才備！”喜順沒有辦法，隻能被迫讓人去牽馬。
    很快，此事驚動了大內侍衛，包括陰太妃等人，齊齊來勸。
    但心意已決的上官婉聽不進去那麽多，上馬即走，簪子從未放下，逼得留守的禁軍和大內侍衛都不敢上前。
    望著衝出皇宮的上官婉，所有人都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麽辦。
    ……
    皇山。
    祭天儀式浩浩蕩蕩，漫山遍野旗幟獵獵，隨著鼓樂的響起，仿佛從遠古而來，徹底喚醒了這一座威嚴而神秘的古山。
    “開始了！”
    “祭天開始了！”
    皇山外圍的那些百姓開始騷動大喊。
    隻見身穿十二龍紋的秦牧，頭戴冕旒，正大步入場，每一步都踩在明黃色的地毯之上。
    “我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跪拜，聲音回蕩在皇山之巔。
    秦牧掃過下方，眼神著重從李密，楊燾二人的身上掠過，這裏一切風平浪靜，但一切不過都隻是假象罷了。
    他不動聲色：“諸位愛卿，平身。”
    “朕宣布，祭天儀式開始！”
    “是！”群臣呐喊，諸多王公貴族紛紛起身。
    而後禮部人員莊重入場，對著那一方祭台，司禮開始官宣讀祭文，香燭煙霧嫋嫋升起，繚繞於空中。
    從秦牧開始，浩浩蕩蕩的文武百官手持香燭，恭敬地圍繞著祭壇，將一縷縷青煙獻給上蒼。
    台上的祭品隻能用琳琅滿目來形容，從五穀雜糧到珍禽異獸，數不勝數。
    整個流程異常緩慢，光是念誦祭文就過去了一刻鍾的時間，隨著祭文念完，禮部尚書提醒秦牧該說話了。
    秦牧接過玉璧，正要有所動作。
    突然，禁軍大將軍鄭功突然行色匆匆地衝來，在秦牧耳邊說了一句什麽。
    秦牧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了一下，而後回頭看了一眼群臣之首的李密，眼底的殺意不再掩飾。
    而感受到這樣的眼神，李密也不再有任何表示，眼觀鼻，鼻觀心，老辣陰翳的臉上幾乎沒有一點表情。
    似乎在無聲之中，表麵的友好已經不複存在。
    緊接著，秦牧低語了一句“按原計劃”。
    鄭功聞言重重點頭，而後退下，不過此刻他的眼神已經徹底鋒利，朝四周給了一個眼神，所有埋伏好的禁軍都統皆是握緊了長刀，警惕地關注著四周一切。
    而後，秦牧麵朝蒼天，朗聲大喊：“蒼天在上，朕秦牧，大乾第三帝，攜文武百官，四方子民，祭祀上蒼！”
    整個皇山安靜的可怕，古人對於天地的敬畏遠遠不是後世人可以想象的。
    “一求，風調雨順！”
    “二求，國泰民安！”
    “三求，穀物豐收！”
    “四求……”
    “望上蒼垂憐，降下福澤，恩澤萬物！”
    隨著秦牧念完，文武百官跟著躬身一拜，呐喊：“望上蒼垂憐，降下福澤，恩……”
    “慢！！”
    隨著一聲大喊，莊重的儀式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不由投向了楊燾。
    “楊大人，你幹什麽？！”禮部尚書王承蹙眉。
    此時此刻，在場的文武百官和皇親國戚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楊燾壓根沒有將王承放在眼裏，大喊道：“祭天典禮，自古以來，就要以血獻祭！”
    “陛下，依微臣看，今夜皇山之巔，當殺他幾個禍國殃民的存在，方能感動上蒼，降下福澤！”
    轟！
    此話一出，滿山一震！
    且不說楊燾這個節骨眼上站出來用這種口氣說話，單單是一句殺幾個禍國殃民的存在，就已經暴露了。
    文武百官變色，是個傻子都知道要出事了！
    “混賬東西，你想死嗎？”鄭功怒吼，直接拔刀。
    別看楊燾是兵部尚書，但鄭功鳥都不用鳥他。
    楊燾眼神陰冷，看著鄭功就仿佛看著死人一般，而後大喊：“諸位同僚，諸位皇室宗親！”
    “大乾朝自開國以來，一向風調雨順，國力強大，但最近兩年，朝廷持續衰敗，民不聊生，而今天災人禍頻出！”
    “這代表什麽？代表有奸人作亂，引起了上蒼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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