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
    大量騎兵開始橫向穿插，意圖斬斷一字長蛇陣，使其首尾不能相顧。
    即便弓箭手在獵殺指揮官，也在施加壓力，可這畢竟是百騎，最精銳的騎兵，他們還是成功反擊了起來。
    薛定方沒有懊惱，而是火速再變：”玉玲瓏聽令！“
    “是！”玉玲瓏女兒身鶴立雞群，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小瞧她，她充滿爆發力的身段力量感十足。
    “敵軍已分散，你帶八百人到左翼掠陣，本將帶八百人去右翼，變為三叉戟陣型，旗在人在！”
    “一個小時內，絕不可破！”
    “撐到馬弓營趕來，咱們就可以拖到午後，甚至擊潰他們！”薛定方大喊，強硬無比，和平日裏不怎麽說話的他判若兩人。
    “是！！”玉玲瓏大喊，而後火速行動。
    野戰營從一字長蛇陣轉變為三叉戟陣營，折損了不少弟兄，血流成河，充滿了悲壯和慘烈。
    可他們沒有後退，而是嚴格執行了軍令，擋住了百騎一波又一波的衝鋒破陣，薛定方和玉玲瓏二人更是殺敵無數。
    四萬人看似掌握了主動權，以多壓少，但實際上卻是陷入了泥潭一般的局麵，進不了，又退不走。
    兩個小時後，皇山。
    比起中隸官道，因為秦牧在這裏的緣故，廝殺的更為慘烈，無數叛軍想要取秦牧人頭，洶湧的撲殺像是瘋子的最後一舞一般。
    秦牧的發冠已經全部炸開，鮮血染紅了黑發，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幹淨的地方，全是鮮血，也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在鄭功等親衛的力保下，他總算成功從北大營的封鎖下突圍出來，帶著不足兩百名精銳追上了李密。
    這是皇山的一處丘陵，因地勢較低，山巔的廝殺並沒有波及到這裏，李密在大戰開始後便龜縮到了此地，等待戰鬥的結束，也等待著四萬百騎的增援。
    “禁軍殺下來了！”突然，有人驚呼。
    李密，楊燾等人皆是一驚，坐不住了，猛地站起。
    畢竟這個節骨眼上，鹿死誰手，誰都說不清楚。
    楊燾惱怒：“蘇赫這個家夥在幹什麽？怎麽還不來！”
    “李原這個廢物，一萬多人打不過五千人！”
    “等等，是皇帝！”
    “隻有一百多號人。”李密沉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而輕蔑的笑容：“有意思，有意思，居然不趁機掏走，還想要來殺本王。”
    “王爺，您先走，我留下來攔截他們！”楊燾道。
    李密搖頭不屑：“不過一百多號人而已，本王這裏還有一千死士，豈需怕他？”
    “他想殺老夫，那就讓他過來。”
    聞言，眾人雖覺得有些沒必要，但一看到秦牧追來的人馬不足兩百，而且負傷的人還不少，也就放鬆了警惕。
    很快，秦牧帶人殺至丘陵，山上的軍隊廝殺動靜是那麽的清晰入耳，天際的滾滾狼煙是那麽刺目。
    而這裏卻陷入了詭異的死寂之中，風吹草地，大旗獵獵。
    雙方一字排開，對峙當場。
    啪啪啪！
    李密鼓掌，一雙刀眼玩味：“陛下，微臣不得不承認你比你的父輩還要勇敢。”
    “可惜，你不覺得太晚了麽？”
    秦牧大口喘息，擦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冷冷道：“晚麽？”
    “砍下你的狗頭，朕看不晚。”
    “哈哈哈！”李密不怒，反倒仰天大笑。
    “你真的以為殺了老夫，你就可以坐穩江山了？”
    “別說你殺不了，就算你殺了，你依舊無法得償所願，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乃天數！你秦乾皇朝已經存在太久了，利益分配不均，各地藩王各懷心思，宗族集團矛盾，這裏麵沒有一樣是你可以解決得了的。”
    “隻有本王！”
    “隻有本王才可以在這裏麵遊刃有餘，平息紛爭，保持和平！”他厲聲，神色倨傲。
    秦牧譏諷：“你？”
    “就是靠勾結前朝餘孽，出賣國家，來換取你至高無上的地位？”
    “這就是你的解決方式？”
    毫不留情的戳穿讓李密臉色猛變：“你知道前朝的事？”
    秦牧再次嗤笑：“這很難麽？”
    “誰告訴你的？”李密大喝，臉色猙獰，有些激動，隻因為這件事乃是絕密，秦牧居然知道！
    秦牧冷冷道：“忘了告訴你，陰太妃是朕的人！”
    此話一出，李密震怖。
    “什麽？”楊燾等人更是無法保持鎮定。
    “不可能，絕不可能，她怎麽可能幫你!”李密大喊，突然有一種極其不安的感覺。
    “那那封密函也是假的了？”
    麵對對方的失措，秦牧反倒愈發鎮定，不斷打起了心理攻勢。
    “你猜對了，那封信是從朕寄出來的。”
    “你以為皇山是你給朕挖好的墳墓，等朕來鑽，但朕告訴你，這裏其實是朕為你精心設計的局。”
    “你的四萬百騎在山下被朕的大軍殺得血肉模糊，不會再有援兵了，不會再有了。”
    此話一出，猶如絕殺。
    轟！
    李密踉蹌後退三步，其餘人更是臉色泛白，睜大雙眼，覺得不可置信。
    但聯想到南大營溫觀的突然臨陣反水，一切聽起來就能解釋的通了。
    “所以，現在投降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特別是你們這群人，真的要跟著李密這個亂賊一條道走到黑麽？”
    “現在放下兵器者，可自由下山，回到家中，朕保證不會清算，反之，殺，無，赦！”秦牧一字一句宛如法旨，充滿了勝券在握的底氣。
    一瞬間，那些跟隨李密的官員，將軍，還有眾多死士軍心大亂，一個個眼神不安，開始狠狠吞咽口水。
    眼看著就有人撐不住投降了，但下一秒，李密大吼：“說謊，他在說謊！！”
    “如果皇帝真的勝券在握，那又何須在此血戰！”
    “京城並無軍隊可以抵擋百騎，狼煙已起，百騎已至，本王大計未敗，休要聽他妖言惑眾！”他這一嗓子，猶如醍醐灌頂一般驚醒了所有叛軍。
    “是啊！”
    “京城哪裏來的軍隊阻擊百騎？”
    “狼煙起，就代表百騎入關了！”
    “皇帝小兒，在詐我們！”
    見狀，秦牧眸中閃過一絲可惜，隻差一點，就將對方嚇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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