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反應，異變開始接踵而來。
    咕咕咕！！
    湖麵突然沸騰，發出水燒開了一般的聲音，伴隨著大量的水泡浮現。
    “快，快看！”
    “怎麽是紅色的？”人群一片騷亂。
    “血，那是血！”
    “啊！”如此詭異畫麵，讓兩岸上尖叫四起，百姓驚悚，女子被嚇得連連後退，徹底亂了。
    秦牧迅速趴在欄杆上往下一看，湖麵的水跟沸騰了一般，不斷咕咕咕地冒泡，而且湖水居然真是血紅色的，釋放著一股濃鬱的腥味！
    “不好！”他大吼，毫不猶豫地衝向反方向，彎腰查看。
    可湖麵除了血水翻湧，雲霧環繞，根本就沒有船舶出來的意思，甚至橋底空無一物，裝著金陵四大才子的那一艘船就如同人間蒸發，憑空消失了一般。
    “船，船不見了！”
    “有鬼，有鬼啊！”不知道誰顫音喊了一聲，直接將現場波譎雲詭的氣氛推送到了最高潮，百姓尖叫，四散逃離。
    “王八蛋！”
    “出事了！”秦牧怒罵一聲，自己準備這麽周全，可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連船帶人居然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他從來不信什麽鬼神一說，這絕對是有人在搗鬼！他迅速吹響口哨。
    一瞬間，東湖兩岸黑影綽綽，部分就近的喬裝禁軍衝向岸邊。
    “快，跳下去看看！”秦牧大吼一聲。
    “是！”
    至少五十名禁軍在一瞬間跳入了鮮紅的湖水之中。
    噗噗噗……
    現場就跟下餃子一般，岸上那更是一片大亂。
    在察覺不對後，外圍的京兆府官兵迅速出動，衝上街頭開始疏散百姓，管製通道。
    一杆杆旗幟從高樓揚起，那是示警的信號，會以最快速度通知到京城四門，整個朝廷，如臨大敵。
    而在這大亂之際，秦牧站在鵲橋上臉色難看而著急，雙眼瘋狂地掃視著四周，想要從人群中找出一點什麽線索。
    可是現場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加上詭異血水，活人憑空消失，百姓四散逃跑，秦牧壓根什麽都發現不了。
    隻能在能見度不高的漫天雲霧之中隱約看見數不清的百姓正在逃離，並且發生了踩踏和擁擠事件。
    到了這裏，整個行動已經完全脫離了事先的預計，秦牧大怒，但也隻能先疏散百姓，避免更多人的傷亡。
    “咻！”他又是一個口號吹響，被迫暴露所有人手來保護和疏散百姓。
    嘩啦啦！
    岸邊，橋畔，茶肆，客棧等全部衝出大量男子，他們都是提前埋伏在這附近的禁軍，本是用以抓捕真凶，但此刻不得不提前現身。
    有了他們的加入，亂局算是被控製下來，被踩上的孩子和老人被救起，倉惶驚恐的百姓也找到了正確方向，逐步撤離。
    隻有極少數膽子大的還在看熱鬧。
    秦牧等不及，一躍而下，直接從鵲橋跳了下去。
    “陛下！”石輔等人大叫，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砰！
    但秦牧並沒有直接落入湖水之中，而是穩穩踩在了一塊漂浮的木板上，鵲橋底部空無一物，不遠處雖有不少船隻，但明顯不是金陵四大才子所乘的船隻。
    霎時間，他的一顆心跌入了穀底！
    噗……
    這時候有幾名禁軍出水，大口呼吸，而後衝到秦牧麵前。
    “陛，陛下！”
    “湖水血紅渾濁，卑職們在湖水下什麽也看不到啊！”
    秦牧臉色難看到極點。
    “先讓弟兄們上岸！”
    說完，他又抬頭看向橋上：“石輔，立刻派人截流，封鎖東湖前後！”
    “通知田維，對百姓進行一一盤問，看有沒有誰看見船是怎麽消失的！”
    “朕就不信，這麽大的一艘船會憑空消失！”
    “是！”
    橋上的石輔連連點頭，而後提著褲腿親自奔跑離去，十萬火急。
    青鳥等人在岸邊伸出長杆，將秦牧拉回了岸邊。
    一刻鍾後，東湖兩岸戒嚴，源源不斷的禁軍增援而來，那陣仗不亞於一次小規模的平叛了。
    也是這時候，湖麵的妖霧開始緩緩散去，烏雲也散開，天空傾瀉下了一絲光線。
    偌大的東湖兩岸，一片狼藉，原本人山人海的盛大規模變得人去樓空，留下的隻有打翻的販車和密集的腳印，花花草草被踩踏得一無是處。
    湖麵上，依舊血紅一片，但沸騰的異象沒了，死寂得讓人頭皮發麻。
    大量禁軍駐足在此，每一個禁軍的臉上都寫著驚疑，不敢置信眼前的這一切……
    秦牧望著湖麵亦是毫無辦法，追凶連個凶手都沒有看見，找人連人帶船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就連他都沒辦法解釋這麽一艘船是怎麽消失的。
    最讓他擔心的是那一船上的人，幾乎都是考生，其中更是不乏四大才子這樣的名人。
    雁塔失火的案子還沒破，現在又來一場血水吞船，這將對科舉造成前所未有的打擊，更是會將他這個天子的威嚴掃得一幹二淨。
    四周安靜落針可聞，禁軍們都不敢出聲，怕觸黴頭，秦牧焦急地等待著，就在這時。
    突然，他的目光一閃，像是某種冥冥之中的感應一般，餘光掃到了五百米開外的一棟樓閣上，那裏隱約有一個黑衣人駐足，正正大光明地窺視著自己。
    雖然隔開了五百米，但秦牧仍舊是一眼認出了對麵，正是不久前刺殺自己的神秘女殺手。
    兩次再現行凶的，跟她沒關係，那簡直說不過去。
    “混蛋！”
    他大罵一聲，雙腿猶如炮彈一般彈射，零幀起步，快如遊龍，噌的一下就衝了出去，雙腿甚至僅僅一次落地，就跨越了鵲橋。
    突如其來的暴衝讓所有禁軍第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反應過來的時候秦牧已經衝過了鵲橋。
    “陛下！”青鳥大喊。
    “陛下！”
    驚呼四起：“快跟上！”
    嘩啦啦……大量禁軍這才追了上去。
    秦牧的耳邊隻有風聲，眼中隻有必須擒獲的決絕，已經管不了身後，以恐怖的速度接近那處樓閣。
    可奇怪的是，女殺手明明知道暴露，看到了人已經朝自己衝來，距離甚至縮減了一半，都沒有要逃走的意思。
    甚至挑釁一般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混賬東西！”秦牧大怒。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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