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碗粥，跌入低穀的心情再次恢複。
    吃過晚飯洗漱上床之後，紀南霄試探著問了一句，“要不要把那些玩具拿過來看看啊？”
    不管怎麽說，那女人能夠改過自新，自己找個工作，能養活自己，還給尚未出生的外孫買幾個玩具，也算很大的進步了。
    畢竟她上次來的時候，還一心惦記著要錢呢。
    如今不僅不要緊了，還倒給了他們一些給孩子，實屬不易。
    聽到這話的秦蓁蓁微微抿了抿唇，“看看吧。”
    紀南霄立馬屁顛屁顛去隔壁房間將那袋子玩具拎了過來。
    一一擺出來，裏麵有適合男孩兒的奧特曼，小汽車，有適合女孩兒的芭比娃娃，毛絨玩具······
    看的出來，是真的用心了。
    秦蓁蓁隨手拿起一個兔子玩偶，輕輕的摸了摸，神色多少有些落寞。
    還記得小時候，趕集的時候她看上一個小兔子玩偶，扯著母親的衣角，想讓她買給自己。
    結果就因為秦天野看上了旁邊的玩具槍，她轉頭賣錢去給秦天野買了玩具槍。
    嚷嚷著沒錢再給她買小兔子了。
    還說什麽她是姐姐，就應該讓著弟弟。
    弟弟還小，她應該懂事一些。
    這些話，她從小聽到大。
    直至秦天野被抓進去之前，她們還在用這種方式給她洗腦，打壓她，讓她無條件的給家裏奉獻。
    可她們怎麽不想想，她也是她們的孩子呀。
    想到這些，秦蓁蓁的心裏就錐心的疼。
    無論過去多久，無論她自己能買多少的玩偶，都難以代替當時所受到的傷害。
    可如今，她卻給她肚子裏的寶寶買了小兔子。
    秦蓁蓁失笑，忍不住在想，她買這個兔子的時候，有沒有想起那年的事情呢？
    盯著那個小兔子看了又看，她輕輕勾了勾嘴角，對紀南霄說道：“收起來吧。”
    過去了，全都過去了。
    眼下她有愛的丈夫，即將出生的孩子，一個幸福美滿的三口之家，這就夠了。
    紀南霄看她臉色不大好，沒敢再多說什麽，趕忙把玩具塞回了袋子裏，拿出了房間。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她已經鑽進了被窩。
    擔心她心情鬱悶，他在她另外一側躺了下來，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頂。
    “有什麽不開心的，大可跟老公說。”
    “老公雖然做不了很多，至少可以充當你發泄情緒的垃圾桶，嗯？”
    秦蓁蓁沒做聲，翻身鑽進了他的懷裏，緊緊地抱著他，半天沒鬆手。
    半晌，才悶悶的開口，“你說她到底什麽意思？”
    “在我需要她的時候，她對我不聞不問，如今跑來搞這些，她到底怎麽想的？”
    說到底，她還是做不到心如止水的麵對那個女人。
    紀南霄知道她心裏不舒服，大手輕輕撫著她的後背。
    “不管她怎麽想的，至少是一個好的開端，至少她現在自食其力，不再來吸你的血了······”
    說的這裏，秦蓁蓁的確非常意外她能去工作的。
    她在紀南霄懷裏蹭了蹭，“你說的對···”
    上次鬧事之後，王琴受了不小的刺激。
    像她這個年紀的，那個不是兒孫滿堂，和和睦睦的。
    隻有她，家散了，老公兒子都在牢裏，唯一一個生活不錯的女兒，還不願認她。
    她開始回想自己這些年的過往，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
    就如女兒所說的那樣，她不配，不配當母親，不配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拿著錢，她買了不少的酒，坐在江邊喝完，是準備跳下去的。
    遇到了一個好心的老大姐。
    大姐看她情緒不對勁，坐在邊上開導她。
    “既然覺得錯了就改，你從這兒跳下去，除了你丟了性命，其他的什麽都改變不了。”
    “你女兒照樣還恨你，你丈夫兒子照樣也出不來，你圖什麽？”
    老大姐苦口婆心的跟她說了好多好多。
    徹底把她給說醒了。
    既然連死都不怕了，好有什麽好怕的。
    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就在路邊的小飯店去應聘了服務員。
    “隻要讓我留下來，讓我幹什麽都可以，我能吃苦的······”
    事實上，她根本沒受過什麽苦。
    家裏的盤子都不曾洗過幾次，更別說飯店的。
    一開始毛手毛腳的，摔壞了好幾個，被老板罵的狗血噴頭。
    後來倒是沒再摔過盤子，就因為動作太慢，經常得一個人加班到深夜。
    不過好在不管怎麽說她都堅持下來了。
    才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筆工資。
    拿到錢的那一刻，她想到的就是給外孫。
    可她心裏清楚，她給錢的話蓁蓁不見得會要。
    所以才跑去商場買了一些玩具。
    買玩具的過程中，還遇到了幾個之前經常一起打牌，喝下午茶的富太太。
    她淪落至此，自然成了她們眼中的笑柄，對著她沒少冷嘲熱諷。
    如何換做之前的脾氣，她肯定就跟個潑婦似的跟她們撕扯起來了。
    可是這一次，她沒有。
    無論她們幾個說的多難聽，她都忍了下去。
    怪她識人不清，之前一直還把她們當姐妹，當朋友。
    對她們幾個比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親。
    如今——
    多麽的諷刺！
    還是那句話，她有今天怪不得別人，全都是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
    紀姌那邊是從瞿鶴川聽聞了王琴又去找蓁蓁的消息。
    聽到之後，她立馬炸了鍋。
    “那個女人又找蓁蓁幹嘛，是不是要錢？”
    人品爛透了，也不怪紀姌會這麽認為。
    “聽說不是去要錢，好像還給了秦小姐一些錢。”
    “哈？”紀姌傻眼了，覺得不可思議。
    這怎麽可能呢？
    那女人掉進錢眼裏似的，怎麽可能給蓁蓁錢呢、
    看她不可思議的小表情，瞿鶴川伸手，雙手輕輕捧住她的小臉，輕柔的捏了捏。
    繼續補充道：“還聽說她不僅給了錢，還給孩子買了不少的玩具······”
    這下，紀姌臉上的問號就更多了。
    “她吃錯藥了？”
    紀姌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她腦子進水了，亦或者是吃錯藥了，不然怎麽可能又給錢又給玩具的？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改天你問問秦小姐吧。”
    紀姌壓根憋不到明天，大晚上的拿起了手機。
    電話接通，她卻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