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顏一句肚子疼，讓聶家三口都慌了神。
    就連聶司航這個見慣了生死的醫生，都慌了神。
    “爸媽，你快去收拾東西，顏顏可能是要生了！”
    “阿姨，快讓司機發動車子！”
    他看似沉著冷靜的安排著大家，實際上渾身上下都在顫抖。
    抱李沐顏的時候，小腿一軟，差點摔了。
    好在邊上就是沙發，即便軟了一下也沒把李沐顏怎麽樣。
    不然不堪設想。
    收拾東西的聶家父母很快從樓上下來了，飛奔著追上了車。
    一邊叮囑司機注意安全，一邊又催促著稍微開快一點兒。
    整個過程中，李沐顏都疼的說不出話。
    聶司航看在眼裏，疼在心上，一直眉頭緊皺著，輕聲安撫著。
    “快到了，馬上就到了，再忍一下，馬上就到了。”
    上車之後，他就聯係了醫院那邊，已經有婦產科的同事們在等待著。
    當他們的車子抵達，立馬有醫護人員圍了上來，將李沐顏從車裏抬了出來，一路飛奔著，送進了產房。
    因為情況比較危急，聶司航也被攔在了外麵。
    他心裏清楚，搞不好是需要剖腹產的，就算他跟著進去也幫不上什麽忙，反而會給她增加心理負擔。
    可在外麵等待的過程，對他來說太漫長，太煎熬了。
    他從未覺得時間過得這麽慢過。
    即便是在手術台上一站十幾個小時，對他來說也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可守在產房外麵，等待老婆孩子出來，卻是度分秒如年！
    紀姌夫妻倆接到消息，也急匆匆趕到了醫院。
    走出電梯，大老遠的就看到他在產房門口獨步。
    看他愁眉不展的樣子，李沐顏費力衝他招招手，“過來。”
    “老婆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我去叫醫生！”
    說著就要往外跑。
    “你站住！”李沐顏氣笑了，就不能聽他把話說完？
    聶司航帶著一臉狐疑表情，重新坐在病床邊。
    瞿鶴川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卻各種滋味兒。
    尤其是想到了老婆生孩子的時候，他心慌慌的情景，就能理解老聶此時的不安了。
    他快步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放心吧，肯定會沒事的。”
    聶司航嚇一跳，聞聲轉頭一看是他們夫妻倆來了，麵露感激。
    紀姌簡單的了解了一下情況，默默的陪著聶媽媽坐在椅子上，輕聲細語的安慰著。
    “顏顏一定會平平安安生下孩子的···”
    聶媽媽聽到這話，忍不住哄了眼眶。
    要說一點兒都不擔心那肯定是假的。
    可轉念一下，現在的醫療水平這麽發達，她和孩子肯定都會沒事的。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產房裏還沒有傳來消息，聶司航有些沉不住氣了，想要找人問問裏麵的情況。
    瞿鶴川攔住了他，“再等等看。”
    他覺得過去了好長時間，其實也就一個多小時而已。
    紀姌生孩子的時候，那時間才叫長呢。
    這個時候，產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聶司航眸光驟亮，滿目驚喜，“是生了嗎？生了嗎？”
    結果卻是遞給他一大堆的協議書讓他簽字。
    平日裏，他都是讓患者家屬來簽這些東西的。
    如今輪到了他自己的頭上，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楚上麵寫的上麵。
    密密麻麻的，就好像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在上麵怕。
    他拿著協議書，握著筆，卻愣是不知道該往哪兒寫下自己的名字。
    “司航，你倒是快點簽字啊，還愣著幹什麽？”
    兒媳和孫子還等著他簽字救命呢，他倒好關鍵時刻掉鏈子。
    平日裏這雙手明明是拿手術刀救人都不抖的，今天這是怎麽了？心理素質這麽差？簽個字都抖成這樣？
    如若不是有規定在這兒，聶媽媽恨不得從他手裏搶過逼替他簽！
    聶司航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雙手完全不聽使喚，不受控製。
    即便聽到了母親的催促聲，卻半天都寫不出一個字。
    “你小子！”聶爸爸急了，抬手在他後腦勺給了他一下，“怎麽一點兒都不中用！”
    護士小姐姐看到這一幕，差點沒嚇瘋了。
    啊啊啊啊原來大家都不一樣。
    無論工作狀態中如何雷厲風行，都逃不了被父母教訓的運命。
    聶醫生也不例外！
    不知道是不是父親的那巴掌起到了作用，他的手居然不抖了，以最快的速度簽下了自己名字，遞給了護士小姐姐.
    緊接著追問道：“我太太她怎麽樣了？”
    “順產不是很理想，應該是要轉剖了···”
    護士小姐姐丟下這樣一句話，匆匆忙忙走了進去。
    留下渾身發軟的他差點倒下去。
    心裏素質再強，一旦輪到自己頭上，就全都亂了。
    漫長的等待又開始了，所有人都有些焦躁了。
    陪著一起等待的紀姌，也終於明白了她在裏麵的時候，全家人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了。
    煎熬。
    太煎熬了。
    大概有過去一個小時，護士小姐姐出來報喜了、
    “聶醫生恭喜啊，是龍鳳胎！”
    身形微晃，他伸手扶住了牆壁，急忙追問：“我太太呢，她怎麽樣？”
    “一切順利。”
    聽到這四個字，聶司航整個人都泄了氣一般，靠著牆壁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聶家父母則忍不住紅了眼睛。
    不容易啊。
    太不容易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兩個軟軟糯糯的小團子就從裏麵被抱了出來。
    “哎呦乖乖，奶奶抱。”聶媽媽從護士小姐姐懷裏接過了大孫女。
    聶爸爸則抱過了大孫子，老兩口一人一個，倒是誰都不用搶。
    小姑娘白白淨淨的，很是可愛，瞿鶴川要說一點兒的不羨慕那肯定是假的。
    可就算是羨慕，他也絕對不會再讓紀姌要二胎。
    一個臭小子就已經夠他們受的。
    再來一個？
    還活不活了？
    眼看著熬出來了，再養一年就能上幼兒園了，到時候他們兩口子有能遊山玩水，想去哪兒去哪兒了。
    再生一個，豈不是又要重複一遍？
    他才不要！
    聶司航一心擔心老婆，壓根都沒顧得上看兩個孩子。
    直到李沐顏出來，安頓好之後，他才以此抱了抱兩個孩子。
    當爸爸了，高興是高興，可老婆還在遭罪受苦，他又怎麽能高興的起來呢？
    剖腹產不比順產，麻藥勁一過好疼好幾天，後麵的恢複也要比順產慢。
    他的心一直在為這些而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