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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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明溪起得很早,收拾好準備去民政局。
    她預約的是上午九點半,時間還早,她坐著公交慢慢過去。
    昨天她不舒服就沒跟蘇念吃晚飯,回到家就發現買的寶寶衣服不見了。
    打電話去商場也沒找到,估計被別人撿走了。
    公交到站後,明溪下車發了個信息給傅司宴,就三個字“我到了”。
    她忽然發現,上一條信息還是在林雪薇回來之前發的。
    “老公,什麽時候回來?”
    那天她得知自己懷孕,本來想在短信裏告訴他,後來覺得這麽大的事還是當麵告訴他。
    沒想到,才短短半月,已經物是人非。
    對話框裏有很多信息,大部分是她發的,傅司宴偶爾回個嗯。
    以前不覺得,現在再看,愛或不愛,細節就能看出來。
    明溪刪掉對話框,她不會再讓自己沉湎在過去。
    她往前走,突然,身邊有人叫了句“小偷”。
    緊接著,她就被人猛地推了下,一個黑影唰地從她身邊竄出來,手裏抓著個紅色的包,往前拚命跑。
    幸好她反應快用左膝蓋撐著地,才沒摔倒。
    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女人跟在後麵追著,沒跑兩步,高跟鞋就崴了下,往地上一坐。
    她表情痛苦地向路人求救,“幫幫我,裏麵有藥、有給老人家救命的藥......”
    這會路邊隻有三三兩兩的路人,不管女人如何請求,沒有一個人停下。
    見此情景,明溪想也不想就起來,邊跑還邊喊,“站住!抓小偷啊!”
    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小偷也被她喊得慌了,嘴裏罵了個“草”,跑得更快了些。
    本來很遠的距離,被明溪漸漸拉近,她以前在學校是長跑隊的主力,比耐力這小偷肯定比不過她。
    她還在喊:“放下包!抓小偷啊!”
    終於,小偷被她喊暈圈,慌不擇路,跑進了一個死胡同。
    下一秒,明溪也追了進去。
    小偷雙手撐著膝蓋,大聲喘氣,罵罵咧咧:“草,你有病啊,追著我跑這麽遠!”
    明溪看一頭黃發的小偷,看上去也不大,她勸道:“你把東西放下,去自首吧,你前麵的路還很長,不要走岔路。”
    “好呀,你來拿。”小偷把包扔在腳邊,一副就範的樣子。
    明溪當即去撿那個包,靠近的那瞬,黃發青年突然抽出一把水果刀,朝她狠狠刺下去。
    “讓你多管閑事,去死吧!!!”
    水果刀剛掏出來就被太陽折射出刺眼的利光,明溪立即反應過來,抬手去扯黃發少年的肩膀,同時整個身體往旁邊歪去。
    好在黃發青年被這一扯亂了陣腳,刺歪了,堪堪劃過明溪的手臂。
    水果刀咣當一下,掉在地上。
    黃發青年當即瘋狂起來,撿起刀,赤紅著眼,“嗎的,還敢反抗!”
    他說著,抬手就對準明溪的脖子捅過去。
    霎時,明溪臉上血色盡失,渾身發涼。
    她不會就要死在這了吧?
    但也隻愣了那麽一秒,她突然伸手緊緊握住了刀。
    鮮血順著她皙白的手掌,一滴、兩滴、三滴......
    然後,越來越多,變成一條小小的血河。
    黃發青年腦子懵了一瞬。
    大概,也沒想到她會這麽做,手裏的刀突然變得燙手。
    千鈞一發之際。
    “嘭——”一聲響。
    黃發青年被趕來的警察一腳踹倒在地。
    而底下,劫後餘生的明溪,跌坐在地上,整個人都癱軟下來。
    “天呐!”紅裙子女人跑過來,半跪在地上抱起明溪,眼眶濕潤。
    明溪手裏還緊緊攥著包,她遞過去,忍著痛道:“看、看藥還在嗎?”
    紅裙子女人拿起包看一眼,激動道:“還在,謝謝你孩子,別說話了,我們去醫院。”
    很快,急救車到了醫院。
    醫生檢查後,確定除了手臂的劃傷和手心的刀口傷,沒有別的大礙。
    縫針時,那名紅裙子女人一直陪在明溪身邊,明溪一直把頭埋在她手臂上,一眼都不敢看。
    她自小就又怕針又怕疼。
    明明不是嬌貴的出身,非有嬌貴的毛病。
    一點小疼在她這,都無限放大,她隻能硬忍著。
    而且為了寶寶,她還要謊稱麻藥過敏,隻能直接縫。
    一針進去,疼得她頭皮發麻,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紅裙子女人滿臉心疼,恨不得能幫她受了才好。
    等醫生離開後,緩了好一會,她才想起來離婚的事。
    傅司宴不會在那等好久了吧。
    她趕忙去掏手機,想要給他打電話,但她左手拿不方便,手機掉到地上關機了。
    女人連忙撿起來,急切道:“好孩子,別亂動,有什麽事叫文姨來做。”
    剛剛車上,兩人已經互通過姓名,女人叫文綺。
    “文姨,您手機可以幫我打個電話嗎?”
    “可以,你說號碼。”
    明溪報出號碼,文綺按完手突然頓了頓,問了句:“這是你什麽人啊?”
    明溪回答:“我老公。”
    “哦。”文綺把手機遞給明溪。
    “文姨,您能幫我說嗎?”
    明溪其實很怕痛,以前受點小傷,她都會打電話給傅司宴,聽見他聲音,沒開口就委屈哭了。
    可現在,她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
    所以,這會她不想說話,怕自己沒骨氣,忍不住。
    “說什麽?”文綺爽快答應。
    “就說我這邊有點事耽擱了,下午兩點再去民政局。”
    文綺頓了下,說:“好。”
    很快,電話接通了。
    明溪發現這個文姨打電話和平時說話的口音不一樣,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文姨結尾說了句,我們在市立醫院。
    電話掛斷,文綺笑眯眯道:“小溪,你不怪文姨自作主張吧,你不能趕過去的原因總要說一下吧。”
    “沒關係。”明溪咬唇,不管說不說,反正傅司宴也不會在意。
    “好孩子,你今天是要結婚嗎?”
    “不是,是離婚。”明溪如實回答。
    “離婚?”文綺一驚,問:“為什麽啊?”
    明溪看了文綺一眼,總覺得她有點過分熱心,這畢竟是私密的事。
    文綺笑了笑:“小溪你別介意,文姨是過來人,覺得你年紀還小,兩口子哪裏沒有磕絆,不能因為賭氣就衝動。”
    聽得出文姨是真心為她好,明溪苦澀一笑:“文姨,是我老公要跟我離婚。”
    “怎麽會,你這麽漂亮又善良,”文綺咬牙切齒,生氣道:“他瞎了嗎?”
    明溪被文姨的舉動逗樂了,剛見一麵的陌生人無條件站在她這邊,讓她心裏暖暖的。
    “他要娶別的女人。”她說。
    兩人又聊了會,飯點到了,文綺便出去給明溪打飯。
    室內一片安靜,明溪靠著枕頭,神經放鬆下來之後,困意也跟著襲來。
    “砰!”
    病房的門,突然被大力推開。
    明溪瞬間清醒,抬頭看過去。
    高大而又筆挺的身影遮住了大半光線,傅司宴站在門前,一身黑衣黑褲,臉龐白皙英俊,兩條腿修長筆直,全身透著淩人的矜貴和優雅。
    他逆著光,一步一步走過來。
    周身都像鍍了層佛光,幹淨好看。
    這刻,她的大腦有點宕機。
    想到今天差點死掉,她心口就酸酸脹脹的。
    又疼又委屈。
    她好想像以前一樣,說一句,傅司宴,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