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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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聲音偽裝得再平靜,蘇念依舊能聽到那一字一句裏的風雨欲來。
    她紅唇勾了勾,“陸總,懂分寸的人是不會這個點打電話來壞人好事的。”
    “那我要是不懂呢?”
    陸景行即便麵露病態,聲音裏的威嚴狠戾依舊不容人輕視。
    “陸總我記得你以前情商很高,很會哄女人開心的啊,怎麽現在越活越退化,連這個都不懂?”
    “蘇念!”
    陸景行耐心有限,堅持不了幾秒,舌尖抵著後槽牙道:“現在,立刻給我出來!”
    不管是她耍他還是玩他,他都不介意。
    但她絕不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絕對不行。
    蘇念聽他的語氣,聽出味來。
    這人在跟蹤自己,知道自己和徐硯玨來了酒店。
    她長長的睫毛笑得微顫,“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什麽都沒穿,實在不方便出去。”
    這話說完,那邊是死一樣的沉默。
    半晌都沒發出半點聲音。
    連呼吸都沒有。
    要不是顯示著正在通話中,蘇念都要懷疑他掛了電話。
    蘇念勾起一抹冷笑,剛要掛斷,就聽低啞的男聲傳來。
    “蘇念,你隻是在氣我是不是?”
    陸景行薄唇嚅動,聲音放輕,似乞求似哀憐。
    “你做到了,我很生氣,氣得五髒六腑都疼,我求你下來,行嗎?”
    何止是五髒六腑,他現在覺得每吸一口氣都像有刀子紮進來。
    明知她讓他跪著,隻是在耍他。
    但他仍舊強撐著跪到天昏地暗......
    他急性病危,快要死了小鍾都求不來她。
    所有的所有,都在明明白白告訴他。
    即使他死了,她也不會再看他一眼。
    “生氣?”蘇念聽得好笑,“陸景行,你洗臉是用浴缸洗的嗎?臉怎麽那麽大呢?”
    不等他回答,她就繼續嘲諷道:
    “你生不生氣我又不在乎,我也沒那麽無聊,做些事就是為了氣你,我想做什麽,純粹是因為我需要,我開心,聽懂了嗎?”
    陸景行聽完,胸口又開始陣陣緊縮的疼。
    他伸手捶了下自己的胸,語氣微涼:“我也能讓你開心,別找別人,我最知道怎麽讓你開心。”
    他
    。說的什麽意思,蘇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頓時,一張玉雕的漂亮臉龐爆紅,語氣慍怒。
    “陸景行,說你臉大你還真不要臉起來了,你在我眼裏就是一條狗,你語文老師沒教過你,人和狗,不是同類嗎?!”
    蘇念的怒罵對陸景行來說就是毛毛雨,不痛不癢。
    他像是找到能逼她多說兩句的方法,繼續開口:“就算是狗,也是條曾經讓你開心過的狗。”
    蘇念被氣地噎住。
    以前怎麽沒發現陸景行這麽的不要臉。
    那語氣似乎還挺以不要臉為豪。
    她咬了咬牙,又平緩心情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別再來打擾我!”
    陸景行漆黑的眼眸狠狠一縮,語氣急切道:“蘇念,你敢!”
    “我敢不敢你是不知道嗎?”
    蘇念嗤笑,“陸景行要我提醒你嗎,我們蘇氏是你逼破產的,我爸跳樓,我媽鬱鬱而終,這一切都是拜誰所賜?”caso.
    提及往事,蘇念顫抖的指尖幾乎都要握不住手機。
    她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蘇母的療養院,可那邊說蘇母早已不在人世。
    遺骨已經按照蘇念當初離開前的吩咐,送至蘇父的靈位那裏合葬了。
    雖然是一早預料到的結果,但乍聞此言,蘇念還是渾身劇烈一顫。
    從沒想過有一天家破人亡這個詞,會用來形容她......
    老天如此殘忍,非要留下她,為什麽不讓她在冰冷的海底沉睡下去......
    為什麽非要讓她活著,背負罪惡......
    蘇念眼眶紅透,冰冷道:“陸景行,現在我隻身一人,你還能拿什麽威脅我?我這條命嗎,沒關係的,陸景行你敢就來取,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讓這個男人付出代價,已經成為她活著的唯一動力。
    隻有那一天真正來臨,她也許才有可能放下枷鎖......
    陸景行這一瞬,隻覺得心像是被人徒手掏空。
    空落落的,擠滿澀痛。
    他急切道:“不會的,蘇念,我怎麽會要你的命,我是想你回來,我真的會好好對你,你相信我,你母親......”
    陸景行還沒說完,就聽電話
    。裏傳來一道幹淨清澈的男聲。
    “洗澡水放好了。”
    短短幾個字,讓男人臉色在瞬息之間變得極其難看。
    下一秒。
    嘟嘟嘟——
    蘇念直接掛斷了電話。
    急促的‘嘟’聲,顯得那麽的迫不及待。
    陸景行漆黑的眸凝著滾燙的手機,一秒,兩秒,三秒......
    小鍾心驚膽戰,好擔心自己的手機。
    這個月已經換了第八個手機了。
    下一秒。
    陸景行手掌越收越緊,手機受到嚴重的外部壓力——
    ‘哢嚓’一聲。
    竟然生生被捏碎了!
    小鍾睜大眼,心底一陣驚惶,不是為手機,而是見到滿目的鮮紅往下滴落。
    此刻,陸景行手心被碎裂的手機屏割得滿手血,黑眸裏是抑不住的陰鷙。
    他猛地一揚手,碎裂不成樣的手機狠狠砸在擋風玻璃上。
    玻璃渣反彈回來,割傷了他冷峻的側臉,劃出一道血口。
    那點損傷,讓男人麵白如紙的病態臉龐上,更添陰翳。
    隨後,他推門下車,進入酒店。
    邊走邊吩咐小鍾,“給我找出來。”
    ......
    蘇念本來是不打算在外麵洗澡的。
    但徐硯玨堅持,他給她準備的是藥浴,對身體好。
    徐硯玨拿著準備好的幹淨浴袍遞給她,觀察到她麵色有異,便問:“怎麽了?”
    常年的不抽煙不喝酒,讓徐硯玨的聲音一直保持著青年人該有的幹淨和清澈。
    餘音繞耳,幾乎是一秒就將蘇念從深淵裏,拉出來。
    她意識回籠,眼底那抹紅收了,說:“沒事。”
    徐硯玨也不多問,點點頭道:“你泡一會,等爍爍睡熟了,我帶你過去。”
    今晚爍爍睡得遲,阿姨怎麽哄他都鬧騰。
    徐硯玨就正好準備藥浴給蘇念泡一會,再去看爍爍。
    蘇念洗好澡出來,想吹頭發卻發現吹風機不能用。
    她探出頭來,看徐硯玨,“這個好像不能用了?”
    徐硯玨走近,看了下是插座開關沒按。
    他按開後,順手接過吹風機,溫聲說:“我來。”
    蘇念剛想拒絕,就見徐硯玨拿手按住她的手掌,隨後堅持道:“蘇念姐,你得習慣不拒絕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