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蕎根本沒注意到商陸眼神裏的寒意。
    現在空閑著，她一邊整理貨架，一邊背對著商陸跟他聊天。
    “我就隻是順著那些大學生的話，應了一句。”
    “而且你本來就有老板的氣質，跟他們說你的工廠倒閉清貨了，她們肯定不會懷疑。”
    “這批貨是好貨，低價清倉她們會覺得很劃算，這樣才容易成交。”
    就算如此。
    她也不應該跟那些女大學生說，他隻是她的老板。
    莫名的，商陸有些煩躁。
    他冷著臉，又問，“你不知道她們個個都說我很帥，明顯地想要我的微信號，你還故意讓她們掃了我的二維碼？”
    “你本來就很帥啊。”喬蕎轉過頭來，大大方方道。
    “……”
    “你的顏值能引來流量，後續還能轉化交易，要是能把微商號經營起來，也是一個賺錢的渠道。”
    商陸聽得臉色又冷又黑，“難道你不知道她們想約我？”
    說著，他拿出手機，翻開微信。
    剛剛加他的那些女大學生，至少有十幾個。
    現在就有七個人，給他發了微信私聊：
    哥哥，你有沒有空啊，我想約你喝杯奶茶。
    嗨，你好。我叫顏敏，你可以叫我小敏或者敏敏，我們以後可以做朋友嗎？
    哥哥，你長得好帥哦，有沒有女朋友啊。要是沒有，你看我有機會嗎，這是我的照片——圖片jpg。
    ……
    商陸喬蕎二人，同時瀏覽完這些消息。
    抬起頭來後，商陸皺著眉頭，一臉冰冷。
    喬蕎卻笑了。
    “你還笑？”商陸眉心皺得更緊。
    “這說明我老公顏值確實很高，確實很有吸引力啊。”喬蕎說，“我高興啊。”
    商陸克製著某種怒意，冷聲問，“你就不怕我跟她們聊著聊著，聊出什麽來？”
    喬蕎又笑了。
    “你又笑什麽？”商陸明顯的，有些沉不住氣。
    喬蕎突然覺得他這個樣子蠻可愛的。
    她笑著又說，“我又不是傻子，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我怎麽可能會怕？”
    “我怎麽就不是那種人，難道你對我很了解？”商陸問。
    喬蕎笑著答：
    “你本來就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人啊。”
    “你看，你跟我結婚的時候，你說你不會跟一個沒感情的人隨便睡在一起，所以婚後不會跟我有實質的夫妻關係。”
    “連我這個跟你有合法的結婚證的人，你都不會隨便亂來，你又怎麽可能會跟一個突然加你微信的女生，隨便亂來？”
    “要真是那樣，你就不是商陸了。”
    “你說我分析得對不對？”
    她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商陸竟然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
    可他卻更加煩燥了，具體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如此煩燥。
    “你倒是對我挺信任的。”他不太爽的說了一句，坐到椅子上，把剛剛加他的那些女生，全部拉黑刪除。
    “你幹什麽？”
    喬蕎想阻止，已經晚了。
    商陸申明道，“我不喜歡隨便亂加別人，尤其是異性。要經營微商號，你用你自己的微信號加人，別用我的。”
    加的都是些什麽人？
    一個個的，花癡。
    “好，好，好。”喬蕎依著他，“我不拿你的手機亂加人了，你能不能別生氣了？”
    大約忙到六點多的時候，商仲伯拎著兩個保溫飯盒，來給他們夫妻二人送飯。
    喬蕎正好賣了一個129的包包。
    賣完包包，看著客人走遠，她忙接過公公手裏的飯盒。
    “爸，辛苦你了，還親自給我們送飯。”
    “這有什麽好辛苦的。爸今天給你燉了牛腩湯，還鹵了牛肉。”
    喬蕎坐下來，吃得津津有味。
    有客人來了，商仲伯讓她和商陸坐著專心吃飯，他去招呼。
    商陸很難理解，老頭子為了討兒媳婦歡心，竟然可以從一個大集團的董事長，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吆喝來吆喝去的市井販夫。
    看了看保溫飯盒裏的一層牛腩湯，一層鹵牛腱子肉，商陸給商仲伯發了個微信：
    你把家裏那頭蘇丹牛，宰了？
    商仲伯送走一個問完價又不買的小姑娘，回複：對啊，專門宰了，給我兒媳婦補身體的。
    商陸回複了一個“你牛”的表情包。
    一頭價值兩千萬的進口蘇丹牛，養了將近三年了，說宰就宰。
    那些跟商仲伯關係很鐵的伯伯叔叔們，求了他好久，讓他把牛殺了一起嚐嚐。
    可是他從來都是扣門得很，死活不肯殺。
    為了給兒媳婦補補身體，說宰就宰。
    商仲伯回複：怎麽，宰給我兒媳婦補身體，不可以？
    商陸：可以，不過你兒媳婦要是知道她吃的這頭牛，價值2000多萬，她估計不敢下嘴。
    商仲伯：我又買了一批牛、羊、雞、鴨、鴿子、魚之類的，讓家裏的工人養著。不過養這麽多動物，工人不夠，我特意又請了十幾個工人。你和蕎蕎要抓點緊啊，別等這些牛呀羊的都可以宰來吃了，蕎蕎卻還沒懷上孩子。
    商陸：養這些，你又花了多少錢？
    商仲伯：不多，才幾千萬而已，小錢。
    商陸：……
    商仲伯：不對啊，商陸。你不對勁兒。
    商陸：我又沒反對你養，我哪裏不對勁兒？
    商仲伯：我不是說養這些你反不反對的問題。我是說，我提蕎蕎懷孩子的事情，你竟然沒有反感？
    前些天他提喬蕎懷孕的事情，商陸還很反感來著。
    今天反常啊。
    兩父子隔著幾米遠，卻用微信私聊著。
    商仲伯特意回頭看了看商陸，他坐在蕎蕎的邊上，挨她很近。
    商仲伯別有深意一笑，低頭又發了一句：你是不是越來越喜歡蕎蕎了？
    商陸回了一句：你想多了。
    他側頭再看喬蕎時，她和往常一樣，吃飯吃得有點快，明顯就是在趕時間。
    這一次，他沒有覺得喬蕎吃飯不太優雅。
    連他自己也不察覺，他看著她的目光變得柔了幾分，深了幾分。
    她一抬頭，他卻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這一切，盡收在商仲伯的眼底。
    除了心滿意足一笑，商仲伯又給商陸發了一條微信：你就嘴硬吧。
    商陸看了微信，莫名煩躁。
    看看他現在在幹嘛？
    他堂堂商三爺，手底下養著近四萬多名的員工，每天忙都忙不完，他竟然和喬蕎一起，在這嘈雜的鬧市裏擺著地攤？
    當初他隻是答應和喬蕎住在一起，現在卻像個聽話的丈夫一樣，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商陸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煩躁。
    他不喜歡這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他收了手機，起身。
    “你才吃一點，就不吃了？”喬蕎吃得快，吃完了在收拾碗筷。
    他冷冰冰說，“公司讓我去加班，我先走了。”
    看著商陸頭也不回，背影很冷地走了，商仲伯走過來，“蕎蕎，商陸怎麽走了？”
    喬蕎說，“他說公司通知他去加班，it行業，應該就是這個樣子吧，說加班就加班，忙得很。”
    商仲伯別有深意一笑，“我看他不是要去加班，是被我戳中心事，惱了。”
    “商陸能有什麽心事？”喬蕎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