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我們複婚好不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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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境似的。
    好不真實!
    可商陸就是那麽身姿筆挺地站在她的麵前。
    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喬蕎腦袋一片空白,張了張唇,“……”
    大概是因為商陸今天穿的是暖色係的駝色大衣,沒有深色衣服穿在身上那般顯冷。
    以至於喬蕎在他的眼裏,看到了某種她看不懂的深。
    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似要把她吸進去。
    可又覺得這個男人明明是近在她的眼前,又似與她隔著楚河漢界般遙遠的距離。
    分別半年,依然記得他說過的那些要跟她撇清關係的話。
    以至於連對他的稱呼,她都要再三考慮又猶豫半天。
    到底是該叫他名字好呢。
    還是叫他商先生?
    抬了抬唇的喬蕎,喉嚨裏始終發不出聲音。
    那麽幹脆利落的她,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她不眨一眼又滿眼複雜心酸地,看著他。
    “挺冷的吧!”
    商陸大步上前,握住喬蕎剛剛還哈著氣卻僵在半空的雙手。
    用力暖了暖。
    她太冷了,手像冰糕似的,凍得很。
    商陸捂得越發的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冷,掌心裏她的小手有些顫抖。
    商陸的心被猛地扯了扯,蠻心疼的。
    捂著她的手遞到了自己的麵前,哈著熱氣,幫她暖了暖。
    看著從商陸嘴裏冒出來的陣陣熱氣,朦朧了他那張原本冷漠絕情的臉。
    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麽的,竟覺得他沒那麽冷了。
    原本以為,半年來的忙碌已經讓她忘記了那段傷痛,她早就已經走出來了。
    可當商陸這麽捧著她的雙手,哈著熱氣幫她取暖的瞬間,所有的委屈又洪水滔滔地冒了出來。
    她並不是真的放下了。
    原來,她內心裏是這麽的渴望商陸能夠待她溫情一些。
    就像此時此刻一樣,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手捧在掌心裏,小心翼翼地嗬護著。
    心裏忽然酸楚得很。
    也委屈得很。
    更是茫然得很。
    商陸這般,又是為何?
    她一點也看不懂。
    很不適應地抽出手來,眼裏依稀有霧氣。
    埋了頭,不願讓他看見。
    轉身時,忙去開門,“外麵冷,先進屋吧。”
    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真的太冷了。
    鑰匙插在門鎖孔裏,擰了好幾下,怎麽都打不開門。
    又用了用力,依然打不開。
    商陸靠近,輕輕地拉了拉她的手臂,“我來吧。”
    他握著鑰匙,輕輕一擰。
    門,開了。
    喬蕎忙走進去,去開燈,去開暖氣,又去燒熱水。
    商陸也走進來,關了門。
    燒完熱水,喬蕎又把沙發前的一堆文件抱開,讓他坐。
    “坐吧。”
    “我這裏條件比較簡陋,別嫌棄!”
    商陸絲毫沒嫌棄的意思。
    他坐下去。
    抬眸,看著她。
    他眼眸裏沒有什麽情緒,喬蕎看不出他的心思,但就是覺得他的眼神很深很深,深得似要把她吸進去。
    也不知道是為何。
    忙抽開目光,轉身,“水開了,我去給你泡杯茶。”
    “別泡茶了。”商陸抓住她的手腕,看著她美麗的側麵,“我還沒有吃晚飯,你幫我煮碗麵吧。”
    今天是偶然間飛溫州。
    不過是過來辦一件事情,兩個小時就處理完了。
    處理完,本是要繼續飛首都,再轉飛機去加州的。
    他太忙了。
    就在今天之前,他還認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兒女情長。
    做回了那個不入愛河的智者。
    回到了以前清冷自持又睿智冷靜的他。
    但幾個小時之前,他們在機場要飛去首都轉機時,秦森不知是無意的還是故意地告訴他,喬蕎在溫州。
    說喬蕎重新開了一個廠子,生意雖是小打小鬧的,但是混得風生水起,賺了不少小錢。
    那一瞬間,商陸特別的想她。
    商陸想要見到她。
    已經登機了,卻要求下飛機。
    把正事拋在腦後,完全失去理智似的,置之不理。
    秦森當時挺氣的,因為轉機去加州的那件事情,關係到打開國外的6g市場,特別特別重要。
    但秦森似乎又挺欣喜的。
    這半年來,這個狗男人看似跟沒事人似的,忙於工作忙於事業,看似早就把喬蕎忘得幹幹淨淨了。
    可其實,心裏想得發狠吧。
    到底還是喬蕎。
    能讓商陸情緒失控,失去理智的人,隻有喬蕎。
    秦森把光頭保鏢給商陸留下了。
    商陸打聽到喬蕎的廠址後,趕過來,在她的宿舍外從下午三點,等到了夜裏八點多。
    期間,光頭保鏢要給商陸買飯。
    他什麽也不吃。
    一門心思想要見到喬蕎。
    跟發了瘋似的。
    在大雪紛飛的走廊下,看著漫天的大雪,吹著刮人的冷風,他似乎也認清的了一件事實。
    他所謂的清冷絕決,都是假象。
    不過是為了掩飾他內心的狂熱與傷痛罷了。
    抓著喬蕎手腕的那一刻,商陸更加看清自己的內心。
    比起每天的商務應酬,每次出入高檔場所,每次各種場合上的推杯換盞,他似乎更喜歡喬蕎的那一碗雞蛋麵。
    忽然好想吃她煮的雞蛋麵。
    喬蕎回頭問,“這麽晚了,你還沒吃飯?”
    “有雞蛋嗎?”商陸反問,“能在麵裏麵給我攤個雞蛋嗎?”
    “我去看看。”喬蕎忙從他掌心裏,抽出了手來。
    大概是緊張,轉身後她走得很快。
    本是要去煮麵的,慌張地到了吧台,又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
    在狹窄的空間,轉悠了兩三圈,都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
    最終想起來,商陸是要吃麵,這才打開了冰箱。
    冰箱裏,剛好還剩下一袋康師傅的泡椒牛肉麵,還有兩個雞蛋。
    商陸不太喜歡吃辣。
    她隻煮了麵條,沒有放油料包。
    在桌子磕碎了雞蛋後,煮進麵條裏。
    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麵條,端到了商陸的麵前。
    “不好意思,我這裏沒有油,不能攤雞蛋,隻能一起煮麵條裏了。”
    “你看看吃不吃的習慣。要是吃不下去,我再給你叫份好點的外賣。”
    商陸什麽也沒有說。
    他端起那碗麵,來到麵前。
    喬蕎把筷子遞過去,“小心燙。”
    “謝謝!”
    夾起麵條吹也沒吹一下,商陸喂進嘴裏。
    沒有了之前的用餐優雅,反而吃得有些大口。
    麵條很燙,滾熱滾熱的,商陸卻吃得很快。
    明明就隻是一碗沒什麽油的素雞蛋麵。
    可湯色奶白奶白的,吃起來很香,很開胃。
    他每天出入的都是高檔場所。
    有時候一餐飯吃下來,好幾萬,十幾萬,幾大十萬都有。
    可最終,似乎隻有這一碗雞蛋麵,能夠讓他感受到人間煙火味的氣息。
    就像當初喬蕎打動他一樣,他所有的應酬與精致的生活,都隻不過是麻木的走個過場,最終感覺自己真實地活著的,還是呆在喬蕎身邊的那段日子,還是喬蕎給他煮的那碗雞蛋麵。
    聽著他吃麵喝湯的聲音,喬蕎覺得好不真實。這……是跟她離了婚的那個商陸嗎?
    有些話卡在喉嚨裏,沒有說出口。
    最終,隻化作一句看似關心卻疏離的提醒,“商先生,你吃慢點,小心燙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