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霜用來救人的那種工具人。
    對此，宋如霜毫不相讓得表示：
    “我們難道不是互為工具人麽？我需要你救人，你需要我磕糖。”
    雖然也不知道小孩子的糖有什麽好磕的，但係統小艾確實很起勁兒。
    就是屬於那種，看見她和林謙亦在一個場合下，哪怕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他也會含淚鼓掌，然後淚眼朦朧得來上一句：
    “磕到了。”
    沈耀有些困惑得看向宋如霜。
    直到看見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沉聲說道：
    “爹爹，別做傻事。”
    這風輕雲淡得一句稱謂，便讓沈耀在頃刻之間冷靜了下來。
    “你，你剛才叫我什麽？”
    宋如霜又重複了一遍：
    “我說，爹爹，別再做傻事了，你不能有事，娘也不會有事的。”
    她的語氣很是篤定。
    係統小艾立馬覺得毛骨悚然：“我勸你想好了再說，宿主！”
    眾人看向宋如霜的神情都有些不太對勁。
    尤其是沈行身邊的好幾個醫生。
    這真的可以騙人麽？
    段丁蘭的情況，他們這些搶救過她的人，大概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說她隻有幾天活頭，這便是一眾專家名醫會診之後，得出的最後結論。
    如今，一個孩子便將他們先前所下的結論給推翻了。
    這是任何一個專業的人，都不能容忍的事情。
    “沈大少，這根本就是……”
    醫院主任不由得要對沈行辨別宋如霜這種話的真偽。
    誰知沈行卻抬了抬手，製止了他下一步想要說出口的話。
    他就算隻是起了一個頭，宋如霜也知道他們想說什麽。
    事實上，如果宋如霜沒來京都沈家那一遭，他大概也不會相信宋如霜所說的話。
    奈何自她離開之後，老爺子日益好轉的身體，無時無刻都在告訴沈行。
    這孩子身上，似乎就是有一種無可比擬的特殊能力。
    沈耀似乎一下子就卸了力道。
    看向宋如霜的神情裏帶著些許期冀得目光。
    縱然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卻仍然相信宋如霜說的話。
    宋如霜一時之間也忍不住有些感慨。
    深覺自己身上的壓力重了不少。
    至於係統小艾的控訴，她隻能選擇性裝聽不見。
    ……
    段丁蘭的病房外麵。
    耳邊是段丁蘭的主治醫生在喋喋不休。
    闡述關於段丁蘭病症上的種種。
    宋如霜幾乎沒怎麽聽到耳朵裏。
    那些話總結一下，意思大概就是說，段丁蘭能不能好轉，就要看天意了。
    可當今時代醫術有限，各項儀器堆疊在一處，就算都給段丁蘭加上，她也無法清醒過來。
    在一定的時間裏，身體機能各項都會慢慢消失。
    所以說，專家們的話術。
    所謂的靠天意，其實就是明確說了。
    僅僅是靠著現代的醫學手段，已經不能讓她清醒過來了。
    這無異於已經給她下了死刑。
    沈行坐在自己弟弟身邊。
    沈耀低著頭，坐在病房外的座椅上。
    整個人看上去，冷靜了一些。
    除了看上去虛弱一些，好像已經與正常的時候無異了。
    按照醫生們的意思，是想要控製住沈耀，以免他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的。
    但是沈耀明顯想要看看段丁蘭的情況。
    宋如霜便向沈行說明了情況。
    也直言沈耀是不會再出現什麽問題了。
    尤其是還在段丁蘭的病房外頭。
    眾人都有些憂慮。
    除卻原本就認識宋如霜的人，其他人自然都覺得，宋如霜的保證沒有可信度。
    饒是這樣，沈行還是尊重宋如霜的建議，詢問了沈耀自己的意見。
    沈耀當然不想要被控製在一個完全沒有自主行動能力的房間之中。
    他還是選擇了前者。
    沈行其實也沒聽進去多少。
    他的視線一直都落在了宋如霜的身上。
    也不知道醫生專家們剛才說的話，她都聽進去了幾分。
    大家再三強調，無非是因為，段丁蘭的情況真的很嚴重。
    直白得說。
    沈行對段丁蘭的生死，本應該沒什麽特別的感受。
    可現在的問題就在於。
    若是段丁蘭有一個好歹，那麽沈耀的病絕對好不了了。
    所以，眼下段丁蘭能不能清醒過來，竟然也成了沈行首要關心的事情之一。
    此時被一種人念在心頭的宋如霜，正在自己的意識裏，和係統小艾激烈“交戰”之中。
    “辦法。”
    回應宋如霜的，是一陣一陣吱哇亂叫的電流聲。
    宋如霜異常嚴肅得說道：
    “我是真的很正經得在問你這個問題，不是跟你開玩笑。”
    係統小艾還是沒有回應。
    他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會開口多說什麽了。
    宋如霜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沉聲說道：
    “如果你不理我，那我就對他們說，我身上有一個係統，所以我才能這麽遊刃有餘得在這個時代生活，我也要說，我不是這個時代裏的人。”
    過了一會兒。
    係統小艾果然率先“敗下陣來”。
    他簡直是有些欲哭無淚了。
    “你真要這麽說了，不得被當成特殊份子羈押起來呀？”
    “所以，你果然不是出現故障，隻是單純不想理我唄？”
    “……”
    果然是被抓了一個正著。
    以往也都是這樣。
    明明知道是圈套的情況下，大概就等著自己鑽進去呢。
    每一次都知道，但每一次，率先敗下陣來的人，一定是他。
    身為主宰一方小天地的係統，被宿主拿捏的死死的，這要是放在古往今來之中，也是極為少見的。
    不過，別人也不會知曉。
    畢竟他也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我為什麽不想理你，我覺得你應該心裏有數。”
    反正都已經到這一步了，都火燒眉毛了，委婉的話還是以後再說。
    “我隻是在問你，要怎麽樣才能救我娘呀。”
    “你確定這隻是在問我救人的辦法？你現在是什麽狀態，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啊。”
    宋如霜當然自己是什麽狀況，也知道自己現在有多不適合動用特殊的能力。
    可宋如霜沒法子漠視。
    因為段丁蘭是這個世界上，她第一個看見的人，也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
    對等的情況下，她娘也不會輕易放棄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