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霜如此小心翼翼，連係統小艾都有些看不過眼。
    “你明明很有信心的，為什麽要嚇唬他？”
    宋如霜緩緩搖了搖頭：
    “這不是嚇唬，我有信心那是我的事，因為我知道有你的存在，那麽別人的信心，應該從何而來？”
    “不應該由你給予麽？”
    宋如霜微微歎了一口氣，對於這件事，她采取了一個比較謹慎的處事方式：
    “可我也確實不知道，是否能成功，哪怕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成功，而他剛好就是那百分之一呢？”
    在別人的事情上打包票，宋如霜實在無法做到。
    “會否太過悲觀情緒了？”
    宋如霜喃喃說道：“或許吧，但我要的，是萬無一失。”
    宋如霜從不覺得自己是天命所歸的運命之子。
    也不覺得百分之一的可能是很小，無論如何也輪不到自己頭上。
    沈行能感受到宋如霜的嚴肅。
    她能如此嚴謹，倒是讓沈行一下子就從激動的情緒當中走了出來。
    事實上，他已經坐在輪椅上十來年了。
    按理來說，他早就應該認命了。
    他看了多少醫生，中醫，西醫甚至是六盤大山裏的巫醫。
    他們都沒有更好的法子能讓他站起來。
    那麽，他又何必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宋如霜身上呢？
    思慮至此，沈行方才緩緩說道：
    “小七，此一役，不管我能否站起來，你對我的恩情，我沈行皆會全然記在心中，請你盡力一試，不管情況如何，我願一力承擔，絕對不會牽連無辜。”
    白老忍不住插嘴道：“要給你小子治療的人，可是我這個老頭子，你這些話是否該對著老頭子我再說一遍？”
    沈行有些無奈得笑了笑：
    “您老耳聰目明，方才說的話，您就當作也是對您說的便好。”
    這公然耍賴的招數，逗得白老也有些忍俊不禁的大笑了起來：.
    “你小子倒是會敷衍的。”
    要在空雲寺治療沈行的腿傷，這事兒就必然要同惠空大師做個交代。
    這事兒自然給到了白老的頭上。
    誰讓惠空大師是他的小師叔呢？
    大家一致認為，白老是惠空大師眼裏的自己人，所以，這些需要商量的事情，就應該白老去說。
    結果，白老連惠空大師的麵都沒見著。
    他是興高采烈去的，卻是灰頭土臉回來的。
    “白老，怎麽樣？大師那邊怎麽說？”
    林冰瞧著白老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便主動開口詢問了起來。
    白老有些頭痛得表示：“倒也不太清楚他想說些什麽。”
    “難道惠空大師沒同意？”
    “不，同意還是沒同意，這也不太清楚。”
    “……合著，您這是直接連人都沒見到？”
    林冰嘴角微微抽搐，說好的一家人呢？
    不至於連一麵都沒見到吧？
    林冰忍不住吐槽道：“我說白老，您確定這位惠空大師真的是您的小師叔？我怎麽瞧著還不如普通香客？”
    惠空大師在周遭一帶名氣大的原因，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因為他平易近人，不管是普通百姓，還是“達官顯貴”，他都一視同仁，有求便見。
    所以，林冰很直觀得覺得，白老大概是不小心得罪了惠空大師。
    要不然，他這樣一個老好人，也不至於這麽不給白老麵子。
    白老活了這麽一大把歲數，如今倒是被晚輩們嘲笑了。
    他這麽愛麵子的一個人，自然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不過，他可不敢在小師叔的地盤上說他不好好的。
    畢竟，這些晚輩們不知道惠空大師有什麽手段，他作為他的同門小師侄還是非常清楚的。
    “小師叔這樣做，必然有他自己的深意，可見，他想見的人，應該不是我。”
    一旁的宋如霜聽到此處，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惠空大師不願意見白老，那是否是想要見她呢？
    難道，是有些話想要和自己說？
    這樣的想法未免有些自作多情。
    畢竟，宋如霜沒覺得自己在惠空大師麵前，比白老更有麵子。
    但她冥冥之中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宋如霜忍不住問起係統小艾來：
    “我說小艾同學，我應該不是自作多情吧？”
    “嗬嗬。”
    “嘲諷我是吧？”
    “不是啊，就是單純覺得，你就是在自作多情。”
    “……”
    宋如霜算是發現了，這天兒是聊不了一點的。
    沒有惠空大師的同意，在人家的地盤上，想要給沈行治腿，那叫沒有禮貌。
    白老都有些不敢動的。
    林冰和沈行還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
    如果惠空大師不願意見白老，那應該更加不想見他們了。
    無奈之下，宋如霜隻得開口說道：
    “不如，我去試試？”
    眾人的目光悉數落在了宋如霜的身上。
    宋如霜微微歎了一口氣，然後輕聲說道：
    “不管怎麽說，我還是個小朋友，本著尊老愛幼的想法，或許，大師願意見我呢？”
    白老若有所思得點了點頭，他一拍手，然後附和道：
    “小七這想法不錯，我那小師叔應該不至於連個孩子都拒絕，”
    頓了頓，白老的聲音壓低了幾分，語氣有些神秘兮兮得說道：
    “還有一點，我這小師叔既然稱呼小七為小友，可見他對小七是極為欣賞的，他這樣老祖宗一般的年紀，饒是我這個年紀的人，他也隻怕將我當成晚輩，而不是友人。”
    被眾人寄予厚望的宋如霜，主動站在了惠空大師的禪房門前。
    不遠處的大樹之後，白老為首，一眾人偷偷伸出半個腦袋來往她這邊看了過來。
    無形之中，給了宋如霜不少勇氣，同時，也伴隨著不少的壓力。
    話說，她要是也被惠空大師拒絕了，那她這臉大概也是沒地方擱了。
    係統小艾關鍵時刻也不忘了給宋如霜倒油：
    “小孩子家家的，哪裏有什麽臉？”
    “……”
    宋如霜在禪房門前站定了一會兒。
    等她總算是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才將將伸出手來準備敲門的時候，屋內卻適時傳來了惠空大師蒼老的聲音：
    “小友請進。”
    得，她這麽躡手躡腳的，自認一點響動都沒發出來。
    合著還是被惠空大師看穿了？
    “小艾同學，你說這位惠空大師，是不是也擁有一個係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