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海夫婦聽到這番話，也立馬明白了範天雷的用意。
    兩人對視一眼，有些勉強的笑了笑。
    “我相信領導你們肯定是很愛惜人才的，小凡他在這裏也的確很安全。”
    “但危險少，並不代表沒有危險，像這次他不就差點死掉嗎？”
    “我作為一個母親，我隻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至於能不能成為英雄，是不是人才，這些都是其次。”
    陳母很是委婉的說道。
    範天雷尷尬的笑了笑，沉思了一下，說：“大妹子說的是，你是陳凡的母親，這樣想肯定是對的。”
    “今天晚上你們跟陳凡好好聊一聊，他要想退伍，我們肯定會遵從他的想法。”
    “畢竟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他對自己的人生有規劃。”
    “自己以後的路要怎麽走，他肯定是知道的。”
    聞言，陳母的神色變得有些晦暗，臉上的笑也少了幾分。
    “哎呀，我們也別光顧著說話，吃菜吃菜。”
    “老大哥、嫂子，你們都夾起來吃啊。”
    “嚐嚐這個小龍蝦，這可是我們炊事班的拿手好菜，每次做盤子都要被舔幹淨的。”
    陳善明一見情況不對，便趕緊出來打圓場，笑嗬嗬的給他們炸了幾隻小龍蝦。
    “爸、媽，先吃飯。”
    陳凡順勢便給陳母剝起了小龍蝦。
    看到這一幕，陳母的這才高興了幾分。
    一頓飯在說說笑笑中過去，範天雷他們和陳東海喝的不少，結束以後，幾人都有點醉醺醺的。
    “陳凡，你負責把大兄弟和你媽媽送去家屬房。”
    “好好跟他們說話，不許頂嘴！這是命令，聽到沒有？”
    範天雷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大聲的對陳凡說道。
    別看他走路搖搖晃晃，滿嘴酒氣，像是喝大了的樣子。
    可實際上他那雙眼睛格外明亮，沒有一點醉意。
    陳凡在心中撇了撇嘴，回答道。
    “是！首長！”
    隨後範天雷和陳善明便回了宿舍，陳凡背起已經喝醉了陳東海，帶著陳母往家屬房走去。
    “小凡，你遇到了兩個好領導啊，他們真不錯。”
    “你在部隊要好好聽他們的話，不要頂嘴，不要任性。”
    陳東海趴在陳凡背上，大舌頭的說著醉話。
    “知道了，爸。”
    陳凡淡淡的回應著他。
    “子雯，現在當兵好啊，你看現在部隊條件多好，還有家屬房給我們住。”
    “住的好、穿的好、夥食也好。我就是年紀大了，我要是像小凡這個年紀，我也當兵去。”
    說完陳凡，陳東海又開始跟陳母說話。
    “你喝多了，閉嘴，睡覺吧。”
    陳母瞪了陳東海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如果換做之前，她肯定會認同陳東海的話。
    可現在陳凡出了這樣的事，就算這裏是仙境，她也不會讓陳凡留下的。
    被她這一吼，哪怕陳東海喝醉了，也不敢在吭聲。
    陳凡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說。
    很快，他們便到了家屬房。
    負責值班的戰友給他們開門以後便走了，陳東海一沾床就睡著了，隻留下陳凡和陳母在沙發上默默的坐著。
    “小凡，你現在就給我定明天的票，明天你就跟我們回家養傷去。”
    沉默了許久，陳母才開口打破這份安靜。
    “媽，訂票的事不急，明天我帶你去看看我們的訓練。”
    “到時候你若還想要我跟你回去，我在訂票也不遲。”
    陳凡腦海裏已經想出了一個讓陳母妥協的辦法。
    明天他們看過以後，肯定就會改變主意了。
    “唉，小凡，不是媽逼你，媽真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你能理解媽媽這種心情吧？”
    陳母重重的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
    陳母抿著唇，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跟你爸也慢慢的上了年紀，你別看你爸現在身子骨挺硬朗的。”
    “可你仔細看看，就能發現，他已經長了很多白頭發了。”
    “我跟他就你這麽一個孩子，你說你要真出了什麽事，我們倆怎麽辦？”
    “你有報效祖國、保衛國家這份心就好了，不是非要留在部隊。”
    “你退伍了，在地方上也一樣能幹一番事業。”
    “這部隊那麽多人呢，也不缺你這一個是不是？”
    陳母見他不吭聲，便趁熱打鐵的勸著。
    “媽，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我得回去了，部隊有規定，十點以後就要上床休息。”
    “我明天早上帶早飯來給你們。”
    陳凡不知該怎麽回答，隻能暫時逃避。
    說完這番話便匆匆離開。
    “唉，你這孩子……”
    陳母看著陳凡離去的背影，眼中帶著一抹受傷。
    “孩子大了，留不住了啊……”
    直到看不見陳凡的身影，陳母這才無奈的感歎一句。
    一夜無夢。
    “嘟嘟嘟嘟嘟……”
    熟睡中的陳母被一陣想念又有節奏的起床號聲吵醒。
    “誰啊，這麽早聽廣播，吵死了。”
    一旁的陳東海則是不耐煩的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覺。
    “一二一、一二一……”
    過了沒一會兒，便又響起了整齊劃一的口號聲。
    陳東海這才回過神來，他們這是在部隊裏。
    “老婆，現在幾點了？怎麽這麽早他們就起床了？”
    陳東海打了個哈欠，一臉惺忪的問道。
    “剛好六點。”
    陳母看了一眼手機答道。
    “這些孩子們也太辛苦了，連懶覺都睡不了。”
    陳東海感歎道。
    “行了，你也別感歎了，趕緊起床收拾收拾，一會兒小凡就來了。”
    陳母把陳東海的被子掀開，催促著他起床。
    “知道了。”
    陳東海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然後才從床上坐起來。
    等他們把東西都收拾好後，陳凡便拎著飯盒走了進來。
    “爸、媽，昨晚睡得好嗎？這是我給你們打的早餐。”
    陳凡一邊把飯盒裏麵的東西拿出來放到桌上一邊說道。
    “睡得挺好的，兒子，你們每天都要這個點起床啊？”
    陳東海問道。
    “夏天就起得早一點，五點多就會吹起床哨。”
    “冬天天氣冷，就會讓我們多睡一會兒。”
    陳凡如實回答。
    “屬實是辛苦。”
    “其實也還好，上高三的時候我不也天天這麽早起床嗎？”
    陳凡說著，便隨手剝了一顆雞蛋。
    “媽，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