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君的這個動作……薑亦歡見過。
    在酒吧裏，那些喝得興起的男人們，就是這樣給那些陪酒女小費的，直接將錢往她們的胸口處塞。
    陪酒的女人還要連聲說著謝謝。
    薑亦歡想忍，但是忍無可忍。
    她抽出銀行卡，直接摔在傅寒君的身上：“我說了不要你的錢！”
    他臉色瞬間陰寒：“你敢拿我的卡，扔我？”
    這女人簡直是越來越放肆，越來越沒把他放在眼裏！
    “對！我還給你，別硬給我！傅寒君，你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嗎？”薑亦歡說，“我不稀罕！我也看不上！你整天在我麵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你有什麽好拽的？”
    “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明白，傅寒君，我從未虧欠你，反而是你欠我！你還都還不清！”
    “我之前問你借錢，是想養胎，做孕檢，給孩子買奶粉。現在我懷孕的事情已經公開了，我再也不需要絞盡腦汁的搞錢養孩子了！”
    薑亦歡的聲音充斥著整個房間。
    沒人敢這麽跟傅寒君說話。
    她是第一個！
    管家站在門口，聽到這動靜，瑟瑟發抖。
    傅寒君忽然邁開步伐，筆直的朝薑亦歡走來。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
    一直退到牆角，沒有路了，她隻能停下，望著眼前步步逼近的傅寒君。
    他抬手撐在她的耳邊，嗓音低沉：“薑亦歡，你就仗著孩子，仗著我不能拿你怎麽樣，使勁囂張吧。總有你哭著求我的那一天！”
    “如果孩子沒了，隻怕你的眼淚，會比我掉得更多。”
    “笑話！”傅寒君斥道，“薑亦歡，你就算是死在我麵前，我都不會掉一滴眼淚！”
    她眼睛清亮而又倔強的和他對視。
    他低頭，附在她耳邊說道：“我給你的，你不想要，也得要。我不給你的，你來求，我也不可能給。這句話，你給我牢牢記住了！”
    “你非要我收下你的副卡？”
    “我傅寒君給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好。”薑亦歡忽然妥協了，“有一句話叫做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你給我卡，哪天你給斷了，我就刷不了了。不如，你給我一個賺錢的機會。”
    他眯了眯眼：“你還想去打零工？”
    “我想去傅氏集團上班。”薑亦歡回答，“我是a大建築設計係的學生，a大這個專業在全國都是頂尖的，我的能力你可以放心。而傅氏集團正在招聘建築設計師，我完全符合。”
    如果沒有嫁給傅寒君，薑亦歡想，她的人生軌跡，一定是當一名優秀傑出的建築設計師，為江城設計一座地標性的高樓大廈。
    在努力工作的過程中，她也許會遇到一個心靈契合的人，結婚生子，過著絕大部分人的普通生活。
    可惜，傅大哥的死，傅寒君的強娶，直接改變了她的人生！
    “進傅氏？”他嗤笑一聲，微微抬了抬下巴，“即便你是a大建築設計係的，你覺得你夠格嗎？”
    “……我可以從實習開始，從設計助理做起。我要的，是一個機會，一份工資。”
    傅氏集團是大企業，待遇好薪酬高，想要入職的人擠破頭。
    以薑亦歡目前的學曆和幾乎為零的工作經驗……想要進公司，的確是難。
    所以她聰明的向傅寒君開了口。
    “傅寒君，我靠自己賺錢，而不是靠你給，你還不滿意嗎？”薑亦歡又說道，“而且我待在傅氏集團，就等於在你眼皮子底下了。”
    她這點心思，傅寒君早就看透了。
    他是豪門鬥爭裏殺出一條血路，站在最高處的人，薑亦歡能跟他鬥？
    可笑。
    “我成全你。”傅寒君嘴角微勾，“薑亦歡，你別後悔。”
    “誰後悔誰是狗！”
    她眼神異常幹淨明亮。
    如果她不是害死大哥的人……傅寒君對她倒是還有幾分欣賞。
    他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你會明白，什麽叫做過得連狗都不如。”
    ……
    傅氏集團。
    設計部門，大家都在忙碌著手頭的工作。
    “暫停一下。”衛輝走了進來，“給大家介紹一位新同事。這是薑亦歡，剛剛入職的實習生助理。”
    薑亦歡揚起笑容：“你們好，以後請多多關照。”
    結果……
    沒人搭理她。
    這時，部門總監快步上前，看都不看薑亦歡一眼，直接跟衛輝打招呼：“衛特助，不過一個實習生而已，哪裏需要你親自領過來呢。”
    衛輝是傅寒君的隨身助理，更是跟前的紅人，多的是人去巴結。
    “是傅總讓我領她過來的。”衛輝說道，“總監，人，就放你這裏了。”
    總監連忙問：“啊？傅總？這，這是……什麽意思？”
    一個實習生，還驚動傅總了？
    “好好招待，多多關照。新來的多幹點活，多吃點苦，有利於成長，對吧？”衛輝意味深長的說，“你懂的。”
    職場裏的個個都是人精，總監立刻明白這話裏的意思了。
    是那種“關照”啊！
    “懂的懂的。”總監點頭，“謝謝衛特助提醒！”
    臨走前，衛輝看了薑亦歡一眼。
    哎，明明是身份尊貴的傅太太，結果卻要來受這種苦，也不知道傅總是怎麽想的。
    薑亦歡完全不知道，等待著她的會是什麽。
    “總監好。”她十分謙虛，“有工作隨時吩咐我，我都會盡力做好的。”
    總監一改剛才在衛輝麵前的和善，滿臉刻薄的打量著她：“今天保潔的休假了，衛生間的馬桶沒人擦。你去弄幹淨吧！”
    薑亦歡的笑容僵在臉上。
    讓她去擦馬桶？
    “總監，我……”
    “你什麽你？快點去，幹活麻利點，別墨跡！”
    總監將抹布往她手裏一塞：“等會兒我來檢查啊，別偷懶！沒達到標準，就得再擦第二遍！”
    她是實習生，不是清潔工。
    她的工作可以是打雜，整理文件，甚至端茶倒水拎包，都不該是打掃衛生，何況還是最髒的馬桶！
    這一刻，薑亦歡終於明白傅寒君所說的“會過得狗都不如”是什麽意思了。
    敢情在這裏等著她。
    行，不就是擦馬桶麽！
    擦！
    薑亦歡擼起袖子，快步的往衛生間走去！
    不遠處，坐在總經理辦公室的傅寒君目睹了整個過程。
    他幽幽的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