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亦歡愣了幾秒鍾，聽懂了他話裏的深意，臉色漲紅，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他。
    半晌，她隻能罵了一句：“流氓！”
    “我是你丈夫。”
    很快，傅寒君穿戴整齊，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
    然而在薑亦歡的眼裏，他就是一個衣冠禽獸！
    她慢慢的坐了起來，用衣服擋著身前，頭發垂落下來擋住雪白的肩膀，看著有幾分惹人憐愛的模樣。
    她的衣服都被他給撕碎了，根本沒辦法穿，隻有一件他的西裝外套，勉強遮住。
    穿成這樣，怎麽好意思出去見人？
    就算薑亦歡的衣服是完好的，她也沒有臉麵去麵對車外的人。
    尤其是……謝清婉。
    那是她的朋友，但見證了她經曆過最屈辱的事情！
    傅寒君的手伸過來，將她的頭發撥到身後，指尖在她的脖頸後麵輕輕的遊移著。
    “你知道麽，你這個樣子……”他啞聲道，“很想讓我再來一次。”
    薑亦歡一驚，縮到了角落裏，驚恐的看著他。
    他還想要！
    不行！
    她就一張臉，丟不起第二次人了！
    薑亦歡又恨又怕，但是一個字都沒說。
    她再罵他，再說狠話又怎樣呢，嘴上的一時之快，隻會給她帶來又一輪新的懲罰！
    還是閉嘴吧，先暫時不要激怒傅寒君！
    可是薑亦歡心裏的恨、怒、怨，堆積在心裏，快要將她整個人壓垮！
    “啪嗒——”
    火苗竄起。
    傅寒君點了一根煙。
    男人都喜歡事後煙，他也不例外。
    尤其是今天這種情況下，傅寒君從身到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我並不介意你多恨我一點。”傅寒君撣了撣煙灰，“麵對你這種硬骨頭，就是應該要往死裏整，整到你害怕，整到你妥協，沒有了所有的骨氣和倔強，才會乖乖的待在我身邊。”
    所以，他今天在車上辦了她。
    她一直在強忍著，他看出來了。
    換做以前……薑亦歡早就對他破口大罵，更加激怒他了。
    現在，薑亦歡知道怕了，知道忍了，知道不該隨隨便便惹怒他了。
    嗯，不錯，有效果了！
    薑亦歡問道：“被你親手磨滅了所有骨氣和倔強的我，還是你想要的那個我嗎？”
    傅寒君一怔，指尖夾著的香煙緩慢的燃燒著。
    是啊，聽話乖巧又千依百順的薑亦歡，還是他喜歡的那個薑亦歡嗎？
    “傅寒君，我看出來了，你的確喜歡我。”薑亦歡說，“以前陸澤和清婉跟我說的時候，我還覺得荒唐。你怎麽會喜歡上我呢，你恨我害死了你敬愛的大哥。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你真的對我動了情。”
    傅寒君側頭看著她：“是麽。”
    “像你這樣的人，隻有徹底的愛上一個女人，才會想要征服。傅寒君，你想征服我。”
    仔細回想回想，傅寒君對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希望她臣服於他。
    對他來說，別的女人都是在巴結他討好他，一點意思都沒有。而薑亦歡，雖然是他娶回家的傅太太，卻從一開始就不算屬於他。
    傅寒君和薑亦歡對視著。
    好一會兒，他淡淡開口：“征服是愛麽？”
    薑亦歡反問道：“不愛為什麽要征服？”
    傅寒君的眉眼沉了沉：“多個樂子罷了。這日子過得太無趣。”
    “那麽，恭喜你。”
    “恭喜？”
    “你終於把自己給玩進去了。”薑亦歡說，“傅寒君，你越是想要征服我，就越不可能真正的讓我臣服於你！就算哪一天，我心甘情願的在你身邊伺候你，圍著你轉，那也是我被逼的，不是我真心實意的！”
    他薄唇微抿：“薑亦歡，你又在惹我生氣了。”
    簡短的一句話，卻有著濃烈的壓迫感。
    但薑亦歡怎麽會怕他呢。
    她敢惹怒他，自然也知道怎麽安撫他！
    她直起身，膝蓋挪動，來到了傅寒君的身邊。
    薑亦歡的主動靠近，讓傅寒君微微揚眉。
    她想做什麽？她不是躲他都躲不及嗎？
    “傅寒君……”她很輕很輕的喊著他的名字，“其實，你愛我並不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因為，我也愛你。”
    即便是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傅寒君，在聽到薑亦歡的這句告白的時候，心也動了一下。
    他努力的想要藏好自己的情緒，努力的想要裝作平靜……
    可是他心底的那份雀躍，卻怎麽都壓不住！
    薑亦歡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很乖，很聽話。
    “在你握著我的手，將刀刺入你的心髒那一刻，你說，我們之前的仇，就此兩清。那一刻，傅寒君，我是真的在想，那就兩清吧，再不相欠。”
    “所以你讓我走的時候，我折返回來了，我沒有離開，留了下來，幫你叫了救護車。”
    “你躺在搶救室和重症監護室裏，我一直在旁邊陪著你，期盼著你醒來。在那時候，我竟然害怕失去你。”
    剛剛眉眼裏還裹雜著怒意和不悅的傅寒君，這會兒已經變得平和了。
    果然，薑亦歡能夠讓他暴怒，也能夠讓他瞬間平靜！
    “我以為我們之間會慢慢的好起來，可是呢？”薑亦歡說，“傅寒君，你都對我做了些什麽。”
    能夠將心裏話都給說出來，其實心裏沒那麽憋屈了。
    可是又有什麽用呢。
    心已經死了。
    薑亦歡承認，她對傅寒君心動過。
    但是，心，動了，卻已經是過去式了。
    沒有哪個女人，在麵對一個男人可以把命給自己的時候，可以保持理智和冷靜。
    如此血腥又別致濃烈的愛。
    薑亦歡屈服了。
    然而，接下來傅寒君的愛，卻是黑暗且致命的，她接受不了。
    直到今天的此時此刻，薑亦歡才明白，單純的愛，單純的恨，原來都沒有那麽痛苦。
    最痛苦的，是又愛又恨！是愛恨交織！
    傅寒君靜靜的聽她說著，始終沒有開口，任由香煙靜靜燃燒，他也沒有再抽。
    “傅寒君……我愛你，但我更恨你。你呢？”薑亦歡問道，“你也恨我，也愛我。是恨多一點，還是愛多一點？”
    他回答不了。
    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愛是什麽呢？怎樣才算是愛一個人呢？
    傅寒君不清楚，沒有人教過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