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你願意做汙點證人,出麵指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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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嘩啦啦的往下落。
薑亦歡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
同事將窗戶關上,豆大般的雨滴砸在玻璃上,模糊了視線。
她想,她是時候該去一趟監獄,再見見張強了。
傅嘉文這邊暫時沒有突破,那麽她隻能從張強這邊再努努力了!
“衛助理。”薑亦歡走到衛輝的辦公桌前,“下午請個假。”
“好的。”
薑亦歡有些奇怪,他都不問自己去幹什麽啊?
她都想好借口了!
不過也好,她也懶得編謊言了,說的越多越容易露餡!
她隻要在下班之前趕回公司,和傅寒君一起回家就行了!
衛輝總不至於把她請假這點小事,還跟傅寒君說吧!
薑亦歡轉身離開。
衛輝看著她的背影,表情有些複雜。
他確實不會跟傅總說,太太請假了,也不過問太太去幹嘛了。
因為……
傅總派了人盯著啊!
太太的行蹤,早就全部在監控之下了,隻是太太自己還毫不知情!
衛輝低頭繼續默默的幹著自己的事情,在傅總身邊待了這麽久,他非常清楚什麽是該問的,什麽是不該問的!
做好本分就行!
薑亦歡打車來到了監獄。
雨還是很大,劈裏啪啦的下著,砸在雨傘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探監。”她將身份證遞了過去。
一切都在按照流程正常的進行著。
在登記探監人員信息的時候,薑亦歡留了一個心眼。
她假裝不小心把名冊給掉在地上:“啊……不好意思。”
在她撿起來的時候,手指飛快的翻動著,翻到了她第一次探監的那天的日期。
薑亦歡匆匆的一眼掃過去。
她看見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她卻沒有看見傅嘉文的名字了!
怎麽回事?
她那天明明看得一清二楚!張強也默認了傅嘉文來見過他!
為什麽來訪記錄裏卻沒有了?
沒等她回過神來,工作人員從她手裏接過名冊,翻到最新的一頁:“登記一下。”
薑亦歡穩住心緒,點了點頭。
她的腦海裏飛快的思考著,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兩種可能——
一,傅嘉文動用關係,抹去了來訪記錄!
二,傅嘉文又來過一次監獄,而張強把她來的事情統統告訴了傅嘉文!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的話……
那麽,她現在一舉一動,就完全在傅嘉文的監視下!
薑亦歡忍不住心驚膽戰!
探監室裏,她坐下,拿起了話筒,望著玻璃對麵的張強。
“我本來好心救你,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可以改掉你的死刑。”薑亦歡說,“沒想到,你卻背叛我!”
張強一臉茫然:“背叛?”
看見他這副樣子,薑亦歡也怔了怔。
難道,張強沒有出賣她?
“你沒把我們上次的對話,告訴傅嘉文?”薑亦歡問,“你確定?”
張強回答:“沒有。”
薑亦歡不太相信。
“我騙你做什麽,”張強說道,“反正不管怎麽樣,我都是待在這裏,這輩子不可能出去了。我再出賣你也沒有意義,也撈不到傅嘉文的獎勵,對我更沒有任何好處。何況,你還許諾我,可以救我一命。”
再怎麽樣,人對活著還是有期盼的。
哪怕張強抱著赴死的決心,但是一旦擁有可以活下來的希望,他心裏還是想抓住的!
薑亦歡的疑心這才慢慢消除。
有道理。
傅嘉文不可能把張強撈出去的,隻會讓他頂罪,他出賣她,沒有好處,反而還把她可能救他的希望給毀滅了。
那麽,排除了第二種可能。
就隻有一種可能,傅嘉文後知後覺,才想起自己留下了痕跡,特意抹去了來訪記錄,但晚了一步,被她先看見了。
張強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傅嘉文察覺到你了?”
“……也許吧。”
“那你還來見我?”
“我要說服你。”薑亦歡說,“張強,你願意做汙點證人,出麵指控傅嘉文嗎?傅家那邊,我幫你求情,絕對可以減除你的死刑!你還有希望,可以和家人團聚,可以活下去!”
透過玻璃,張強看著她:“我沒辦法相信你。”
一個自身難保,身陷囫圇的人,又怎麽救他!
“信我,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賭不起,”張強說,“一旦失敗,我會連累我在外麵的所有親人。”
薑亦歡握緊了話筒。
張強的顧慮,她也理解。
進度仿佛一下子又卡死在了這裏。
她知道是傅嘉文幹的,也清楚張強知道車禍的來龍去脈,可是,她沒有這個能力將真相公之於眾,水落石出!
“如果你沒有十足的把握,還是不要來探監了。”張強看著她,“容易暴露你,你會很危險的。”
他居然在擔心她?
薑亦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你問。”
“在法庭上,你為什麽要汙蔑我,說我在車子撞來的時候,拉過傅大哥擋在自己麵前?”
張強遲疑了幾秒,眼神有些飄忽。
“我們都打開天窗說亮話了,”薑亦歡直直的盯著他,“這麽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你還要隱瞞嗎?”
過了好一會兒,張強回答:“是他們讓我這樣說的,我隻是照辦。我猜測,他們是想把傅家的注意力和仇恨,都轉移到你和我身上。我一個人分擔不了太多,而把你拉出去擋槍,剛剛好。”
薑亦歡恍然大悟。
是啊,死的人是傅家大少爺,一個醉酒的司機,怎麽可能滅得了傅寒君的怒火和疑心?
而她薑亦歡,恰好在車禍現場,恰好和傅大哥待在一起。
那麽……將她拉入這場陰謀裏,不過是傅濤和傅嘉文順手的事情罷了!他們就可以全身而退!
傅寒君的怒火,一半撒在張強身上,一半撒在她的身上!
離開監獄的時候,薑亦歡的心情很低落。
雨還在下。
她撐著傘,看著街道,一種無力感席卷全身。
即使她知道自己是被冤枉誣陷的,又怎樣呢?
她知道傅大哥是傅嘉文害死的,死於豪門權利鬥爭,又怎樣呢?
她知道張強是唯一的證人,又怎樣呢?
什麽都知道,卻什麽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