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傅寒君開口，“沒有向家的逼迫，你根本不會來找我？哪怕你知道，你和我太太長得很像。”
    “是的傅總。我不敢高攀，隻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傅寒君沉默下來。
    辦公室裏變得寂靜。
    向舒意有點緊張，手指無意識的揪著裙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搓著。
    她沒有接觸過這麽有身份地位的大人物，怯場是正常的。
    何況……向家還給她施壓，讓她主動一點，爭取把傅總拿下。
    她怎麽拿？
    就憑她這張臉嗎？
    向舒意認為，以傅總的眼光，不知道見識過多少女人了，她更不是清場老手，嫩得跟雛兒似的，根本做不來這種事情。
    還是直接跟傅總挑明吧。
    真誠總比虛偽強得多。
    “你在向家過得並不好。”半晌，傅寒君才開口，“你的穿著，可以用樸素來形容。”
    她全身上下都沒有首飾，包包和衣服都發舊。
    但是她居然沒有攀高枝，接著這張臉飛黃騰達的想法。
    反而讓傅寒君高看了她一眼。
    向舒意回答：“向家收養我，供我吃喝供我上學，我已經很知足了。其他的……就靠我自己工作後打拚了。”
    “可是他們要你來勾引我，你不恨他們嗎？”
    傅寒君說的如此直白。
    向家的目的，確實就是這個。
    一旦向舒意留在了他的身邊，那麽整個向家都會沾光！
    向舒意臉色微微發白：“傅總，他們……這……我……”
    她很窘迫，臉都紅了，卻又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半句話來。
    “嗯？”
    “他們隻是想讓我試一試吧，萬一……萬一呢。”向舒意回答，“隻是我自己清楚，我沒這個本事的。”
    傅寒君忽然坐直了身體，雙手搭在桌麵上：“如果我說，你有這個本事呢？”
    向舒意愣住了，直直的看向傅寒君。
    他……他在說什麽？
    她都交代了，坦白了，告訴了他向家的想法，也直接說她是被逼的，怎麽他還往這個坑裏跳？
    “傅總，您別拿我開玩笑。”向舒意趕緊搖搖頭，“我何德何能配得上您。”
    “你確實配不上我。但你這張臉，我很喜歡。”
    向舒意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還正在發著燙。
    傅寒君淡淡道：“你應該清楚，我太太去世五年了。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裏，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她，思念她。我愛她，哪怕有一個替身在我身邊，也能解一解我的相思之苦。”
    向舒意半張著嘴，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她該說什麽，她要說什麽？
    她……打算繼續退縮嗎？還是順著傅總的話，推銷一下自己？
    “嗯？”傅寒君問道，“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的。”
    向舒意糾結了好一陣，最後還是搖了搖頭：“不，傅總，我是我，您太太是您太太，這是兩個人。我無法替代她，她也不喜歡被人替代的。”
    她一說完，傅寒君低低的笑了起來。
    磁性醇厚的聲音響徹整個辦公室。
    他突然覺得，這個向舒意，有點意思。
    夠單純，夠直接，也夠小白。
    如果她是一個有彎彎繞繞心思的女人，傅寒君早就讓她滾了。
    “你見過我太太嗎？”傅寒君忽然問道。
    向舒意搖了搖頭，頓了一下，忽然又點點頭：“爺爺給我看過照片。是在一場宴會上的，傅太太穿著禮服，站在您的身邊，您們很般配。”
    “那不是真實的她。她陪我出席，都是不情不願的，她平常也很少化妝，素麵朝天。”
    說著，傅寒君拉開抽屜，拿出了一個相框。
    相框都有些舊了，邊角有著明顯的磨損。
    一眼就看得出來，他經常拿著這張照片反複的看。
    向舒意望向照片。
    照片裏，薑亦歡站在花園裏，回頭露出笑容。
    人比花嬌。
    清純可人，秀氣美麗。
    “確實……很像。”向舒意說，“不過傅太太的眼睛裏，有故事。”
    那是曆經很多事情之後，才有的滄桑眼神。
    有些憂鬱，有些恍然。
    哪裏是向舒意這種剛入社會不久的人能比的。
    “是的，她的故事……”傅寒君喉結滾了滾，“是我親手寫上的。”
    如果沒有他，她的人生走向根本不是現在這樣的。
    他賦予了她委屈和痛苦，從未讓她好好的快樂明媚過。
    傅寒君低頭看著照片。
    而向舒意靜靜的看著他。
    這一刻，向舒意覺得他一點都不像外界所說的那樣，高冷無情，冷漠淡然，殺伐果斷。
    他隻是一個思念亡妻的普通男人罷了。
    看著看著，向舒意又有些羨慕那位傅太太了。
    能夠被一個如此優秀且高高在上的男人愛著，想念著，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她的愛情，又在哪裏呢。
    會有人愛她嗎？
    她出身卑微，沒有背景，隻有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在江城有一席之地，慢慢的擺脫向家的掌控。
    好一會兒，傅寒君收起照片，神色重新變得淡漠。
    此時的他和剛才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好了。”傅寒君揮了揮手，“你可以走了。”
    向舒意先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好的好的，傅總，不過向家那邊……”
    “我會處理。”
    她鬆了口氣：“好的，謝謝傅總的理解。”
    可以不用被逼著做這些她不擅長的事情了，向舒意想，應該能到此為止了吧。
    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這張臉，還能惹出這麽多事來。
    向舒意轉身往門口走去，剛走兩步，衛輝突然猛地推開了門，神色慌張臉色都變得慘白：“傅總，不好了，小少爺他出事了！”
    “什麽？！”
    傅寒君迅速站起，臉色變得極為嚴肅陰沉：“朝陽怎麽了？”
    “幼兒園的園長打來電話，說是小少爺在幼兒園上體育課的時候，不小心摔傷了。現在已經送往醫院，正在處理傷口。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傅寒君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走。
    在幼兒園裏好好的上著課，還能出事？摔傷？
    那麽多老師和保安是幹什麽吃的？
    朝陽的傷勢最好很輕微！
    否則的話，他不會放過相關人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