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管家看見她，表情小心翼翼的。
    “我去趟我爸那裏，”薑亦歡說，“今天就不去接朝陽和晨曦放學了，你交代李姨去一趟，她接孩子我放心。”
    “好的太太。”
    她笑了笑：“我說了很多遍了，叫我的名字。”
    管家：“太太永遠是太太。”
    “非要我跟傅寒君離婚，你們才肯改口嗎？”
    管家不吭聲了。
    這可不能輕易改口，太太就是太太。
    在管家的心裏，也隻認薑亦歡這一位傅太太。
    ………
    薑家。
    說起來，這還是薑亦歡回到江城之後，第一次來薑家。
    這是她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一草一木都非常的熟悉，很有親切感。
    隻不過這個家留給她的回憶，不怎麽美好。
    看見她突然出現，薑洪華還愣了一下：“亦歡？”
    “是我啊，爸。”她笑著應道，“你怎麽這麽看著我，該不會連女兒都不認識了吧。”
    “怎麽會呢，我隻是……隻是有點不知所措。”
    薑洪華搓了搓手，趕緊招呼著：“你坐你坐，家裏很久沒來過什麽客人……額不對，你不是客人，是家人。哎，老了，說話也是糊裏糊塗的。”
    這幾年，薑洪華就一個人住著，也沒有再娶。
    他沒事的時候，出門釣釣魚，散散步，見見老友下下棋，日子過的也算是充實。
    “我這些天閑著，所以就來看看你。”薑亦歡說，“等周末的時候，我再帶朝陽和晨曦過來陪陪你。”
    薑洪華連連點點頭：“好，挺好的。我也給他們買了些東西，畢竟我當外公了，有外孫還有外孫女，多幸福。亦歡，你呢，回來之後，過得還習慣嗎？”
    她眨了眨眼，笑容慢慢的僵在臉上。
    其實她心裏的真實感受，不知道該怎麽訴說。
    還是在安縣的時候最自在最充實，每天上下班，陪晨曦練琴，做飯洗衣，很有人間煙火味。
    現在呢？
    薑亦歡好像變成了一個富貴閑人，不知道該幹什麽了。
    找工作的話，頂著這張臉，還有傅寒君的插手，隻怕江城沒有哪家公司敢招她。
    不工作，圍著孩子轉？
    其實晨曦和朝陽非常聽話乖巧，白天上幼兒園，回家之後也不需要怎麽管。
    再說了，傅家別墅那麽多的傭人，兩個孩子的日常起居壓根不用她插手。
    見薑亦歡不說話，薑洪華似乎明白了什麽：“看來……還是不快樂。”
    “不，爸，我心情還算好，再大的事情，看到晨曦和朝陽，我都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隻要他們兩個平安健康，比什麽都強。”
    “為了孩子，委屈你了。”薑洪華回答，“為人父母就是這樣，一心都撲在孩子身上。但我這個當父親的，這些年對你太過失職。”
    薑亦歡搖搖頭：“不說那些過去了，隻要有你在，我就還是有爸爸的孩子。”
    她是媽媽，也是女兒。
    薑洪華慈愛的笑了起來。
    這時，外麵傳來了轎車的聲音，停在了門口。
    誰來了？
    “爸，你有客人？”薑亦歡問，“是誰啊？哪家的叔叔伯伯？”
    薑洪華搖搖頭：“沒有，我今天沒有約誰來家裏。”
    奇怪……
    那會是誰？
    薑洪華說道：“是不是傅總？他知道你在這裏，所以找過來了。”
    “不可能，我和他才見完麵。”
    正猜測著，傭人小跑著過來，表情有些驚慌和錯愕：“老爺，小姐……”
    “怎麽了？慌慌張張的。”薑洪華問道，“是誰？”
    “是，是……”
    傭人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
    “是我。”羅雪蘭的聲音傳來，“我來了。”
    在薑家工作多年的傭人，都認識羅雪蘭。
    畢竟這是家裏從前的女主人。
    但是這麽多年了，沒想到羅雪蘭還會再次出現！
    聽見這個聲音，父女倆對視一眼。
    怎麽會是羅雪蘭！
    “亦歡，我絕對沒有叫她過來，也不知道她今天會來。”薑洪華連忙解釋道，生怕她誤會，“我雖然希望你和她能夠見一麵，但我……我真的……”
    “我相信你，爸，不用解釋了。”
    薑亦歡會來薑家，也是一時興起，根本沒有提前打招呼。
    爸爸就算想安排……也沒有這個提前預知的本事。
    羅雪蘭走進客廳，看見薑亦歡的時候，眼睛一亮：“歡歡，你也在！”
    看來自己今天這一趟，來對了。
    她歡喜的走到薑亦歡的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歡歡，媽媽正想找你。上次你被你丈夫帶走，我都沒來得及好好的問問你，他是誰，做什麽的，對你好不好……”
    薑亦歡很冷漠，一聲不吭，對於羅雪蘭的熱情視而不見。
    羅雪蘭也不在乎，她知道自己離開這麽多年，女兒心裏有恨，這是正常的。
    她拿出手機，點開新聞：“歡歡，我來的時候看到了這些報道……照片上的這個男人，不就是那天自稱你丈夫的人嗎？他怎麽鬧出這種花邊新聞了？”
    一邊說著，羅雪蘭一邊放大照片：“看看這個女的，太不知廉恥了，都掛在他身上了。怎麽回事啊？歡歡，你問過你丈夫沒有？是真的還是炒作啊？”
    “關於你的事情，我在江城打聽了一圈……但奇怪的是，沒人願意給我提，我一說起你的名字，他們那嘴巴就閉得嚴實，什麽都不肯透露。我想上網搜，也查不到什麽，好像被人刻意抹去了似的。”
    “歡歡，媽媽想了解你這些年都經曆了什麽，想知道你的丈夫是誰，你的婚姻是否幸福美滿。你有孩子了嗎？我這個當外婆的，也該見見外孫外孫女吧……”
    薑洪華一聽，有些震驚：“什麽新聞？”
    “你自己看。”羅雪蘭把手機遞過去。
    薑洪華一眼就認出了向舒意：“這不是……哎，傅總怎麽還和她糾纏不清啊？”
    他說著，小心翼翼的看了薑亦歡一眼，想問，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羅雪蘭驚呼道：“傅總？等等，傅？這個姓在江城可是如雷貫耳啊……”
    她還沒和薑洪華離婚的時候，傅家在江城已經是遠近聞名的頂級豪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