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她這顛沛流離的一生。
    “歡歡？歡歡？”羅雪蘭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麽呢這麽認真。”
    薑亦歡回過神來：“啊……啊，沒呢。”
    “你想吃什麽？這些年來，你的口味有沒有改變？”羅雪蘭問道，“既然大家都在，我今天下廚，做一頓豐盛的午餐。你也好久沒有吃我做的菜了吧。”
    “沒變，之前愛吃什麽，現在還是愛吃什麽。”
    說起來，她都沒有想過，自己還能吃到媽媽做的飯菜。
    有媽媽的味道。
    今天的收獲……她很滿意。
    以後也吃不到了。
    薑亦歡正在將想做的事情，一件一件的打卡，完成，盡量不留下遺憾。
    因為，她隻有這麽一點點的時間了。
    “好。”羅雪蘭笑眯眯的，“我先去廚房看看。”
    薑洪華站了起來：“你要什麽食材，你列出來，我交代管家去買。”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往廚房走去。
    薑亦歡看著他們的背影，那是她的爸爸和媽媽。
    突然，她的手心一暖。
    “紅糖水。”傅寒君遞了過來，“喝一點，暖一暖。”
    她接過，雙手捧著杯子，感受著熱度。
    淡淡的甜，溫溫的暖，喝了幾口之後，她的胃確實舒服不少。
    “天氣已經變涼了，要注意保暖，”傅寒君說，“你要保護好身體，也許，我們將來還會要三胎。”
    “嗯。”她很用力的點頭，“隨緣，懷上就要。”
    反正，她是懷不上了。
    她連活著都是一種奢侈，還拿什麽生呢。
    想了想，薑亦歡偏頭看著他：“要是我生不出了，你會不會找另外的女人生啊？”
    傅寒君的眉頭皺得死緊：“你在說什麽？”
    “問一問嘛，假設一下。”薑亦歡笑著靠在他的懷裏，不敢看他的眼睛，“傅寒君，如果你很想再要孩子，而我又生不了的話，你……”
    “不會。”他打斷她，“永遠不會。我隻要我們的孩子。”
    “但你又很想再要三胎呢？”
    “那也是和你的三胎。”傅寒君說，“不是我和別的女人的第三個孩子。”
    頓了幾秒，他又補充道：“小歡，我想要的，從始至終都是我們的孩子，而不是想要好幾個孩子。”
    以傅寒君的身份和地位，他要是想，多的是女人願意，排隊給他生。
    但那又有什麽意義呢。
    傅寒君有些煩躁，因為薑亦歡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可是，他又舍不得也不可能跟她發脾氣。
    隻能自己默默消化。
    “下次不許再問這種傻問題了，”他板著臉，有些嚴肅的說道，“小歡，聽到沒有？”
    薑亦歡一個勁的往他懷裏鑽，學著傅朝陽的語調：“聽到了聽到了，兩隻耳朵都聽到了。”
    她看出來，他不高興了。
    “你今天有點心不在焉的，”傅寒君的大手罩在她的頭頂，一下一下的順著她柔軟的長發，“尤其是從洗手間出來之後，更是魂不守舍。”
    薑亦歡用撒嬌的語氣否認：“哪有。”
    她試圖……賣萌，萌混過關。
    “還不承認？”傅寒君挑眉，“那我問你，剛才媽都說了些什麽，你聽到了嗎？”
    額……
    薑亦歡確實沒聽到。
    她在思考她離開江城的計劃了，還想著將邵修文拉入她的計劃，幫她完成。
    不過她眼睛轉了轉，大致能夠猜測到，斟酌了幾秒，她回答：“我又不聾。媽說今天高興，她要下廚，還說了一些我小時候的事。”
    說完之後，傅寒君沒有出聲。
    薑亦歡就知道，自己蒙對了。
    “還來考我，”她哼道，“我隻是看著走神了，我有在聽的。不然我今天來薑家，還把媽也叫來幹什麽？發呆嗎？”
    她從傅寒君的懷裏抬起頭，望著他凸起的喉結。
    她伸手摸了摸。
    手指從他的喉結，一路往下，落在他的心髒上。
    然後，她的耳朵貼了上去，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我有點困。”薑亦歡嘟囔道，“可以先睡一下嗎？”
    “睡吧。”
    “你抱我回房間。”她說，“傅寒君，我好像還沒有帶你去過我在薑家的房間。我在這裏住了二十多年呢。”
    “好。”
    他應著，輕輕鬆鬆就將她打橫抱起，往二樓走去。
    薑亦歡指著路。
    “這算不算……帶男人回閨房？”薑亦歡開著玩笑，
    “傅寒君，你可是要負責的。進了我的房間，你就要娶我。”
    “已經娶了。”
    “你要負責。”
    “已經負責過了。”
    薑亦歡撇撇嘴：“真沒意思，什麽都是你的了。”
    傅寒君蹭了蹭她的發心：“我也什麽都是你的了，小歡。”
    人也好，心也罷，甚至是命，都可以眼都不眨的給她。
    隻要她要。
    隻要他有。
    薑亦歡的房間在角落裏，采光不是很好，小小的一間。
    傅寒君走進去的時候，薄唇抿了抿，露出些許不滿。
    “我以前不是睡這間的，在斜對麵，又寬敞又明亮，”薑亦歡說，“但是後來，繼母進來了，生了孩子，我就被趕到這間房了。現在都嫁出去了，也不回來住，就不計較這些了。”
    “何況，住了這麽久，對這間房也有感情了。”
    傅寒君心疼的歎了口氣，將她放在床上。
    薑亦歡拉過枕頭，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窩在他的懷裏，閉上眼睛。
    “傅寒君，你也陪我一起睡嗎？”
    “嗯。”
    “好……”
    她是真的困了，嘔了血，胃還在隱約做疼，整個人有些疲憊。
    所以，薑亦歡很快就進入夢鄉。
    連在夢裏，薑亦歡想的都是自己離開的計劃。
    她要不要跟邵修文一起走呢？
    邵修文會答應幫她嗎？
    怎麽說，她也算得上是他的姐姐，給個麵子吧。
    因為光她一個人的話，就這麽離開，太突然了，而且很容易被傅寒君給抓回來。
    但是，她以“愛上邵修文”為理由，要跟邵修文一起遠走高飛，最合適不過了。
    至於媽那邊，再說吧，她現在顧不上那麽多了。
    能瞞一個算一個。
    她找個機會和邵修文見一麵，探探他的口風，看看他有沒有幫她的意思，她再決定。
    隻是睡著睡著，夢境忽然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