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雜著煙味。
    確實很熏，看來，他抽了不少。
    可見傅寒君在她離開之後，心情有多麽的糟糕。
    薑亦歡心疼不已，卻又什麽都做不了。
    “好了，媽媽，”傅朝陽這一推之後，利落的拍了拍手，“爸爸就交給你懲罰了，你必須要嚴肅嚴厲的批評，讓他以後都不敢再犯！”
    他看著薑亦歡依偎在傅寒君的懷裏，十分滿意。
    還是得靠他出手啊，哎。
    這個家沒他得散。
    爸爸媽媽吵架了，怎麽辦？
    當然是他來當和事佬啦！
    有什麽好吵的嘛，抱一抱，聊聊天，哄一哄，皆大歡喜。
    薑晨曦也明白了傅朝陽的意思，馬上說道：“對對對。媽媽，如果以後還能在爸爸身上聞到煙味，那就是你的失職了。”
    “沒錯！”傅朝陽點點頭，“時間不早了，我和妹妹先回房間，準備洗澡睡覺了。拜拜！”
    “拜拜！”
    兩個人爭先恐後的往二樓跑去，生怕晚了就當電燈泡了。
    蹬蹬蹬的上樓梯聲音，十分嘈雜，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留下傅寒君和薑亦歡站在原地，相視無言。
    說什麽呢？
    沒什麽好說的。
    “他們看出來了，我們兩個有點鬧別扭，”薑亦歡率先出聲，“這才開始啊，要是繼續發展下去的話……”
    她都不敢往下想。
    以後，她和傅寒君肯定是越來越冷漠，沒有從前的親昵和恩愛。
    “我們可以讓事情不繼續發展，就此終止。”傅寒君說，“誰說……一定要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呢？”
    薑亦歡垂下眼，推了推他，試圖從他的懷裏出來。
    但是傅寒君不肯鬆手。
    反而，他越發的用力收緊。
    “鬆開吧。”薑亦歡出聲，“孩子們不在了，我們可以不用這麽假惺惺的。我不想待在你的懷裏。”
    他還是沒動靜。
    薑亦歡又說：“你的煙味，確實熏到我了，很難聞。”
    直到這個時候，傅寒君才放開了她。
    薑亦歡立刻後退好幾步，和他拉開距離。
    不過一兩米的距離，但是對於兩個人來說，卻已經成為了無法跨越的鴻溝。
    薑亦歡偏過頭去：“我想說的，今天都已經告訴你了。傅寒君，我們走不下去了，不合適。你放我走吧，成全我和邵修文。我也祝你，早日找到心儀的另外一半。”
    “你這個祝福……很殘忍。”
    傅寒君最愛的就是她，除了她，他再也不會有別的女人。
    “可我隻能祝你這個了，”薑亦歡想了想，“忘記我吧，傅寒君，我們的愛情其實在五年前，在那把大火裏，全部都燒成灰燼了。”
    傅寒君的眼裏，滿是傷痛。
    他喉結滾了又滾，將聲音裏的酸澀給壓了下去，淡淡道：“你可以不愛我，可以離開我，也可以去追求你的愛情……小歡，你說愛是放手，是成全，我現在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你對朝陽和晨曦的愛，是血濃於水的親情，你不要我，難道也能不要他們嗎？”
    薑亦歡一時語塞。
    傅寒君緊接著說道：“你連孩子都不要？就為了區區一個邵修文？在你的心裏，他的重要性，勝過我和兩個孩子？”
    如此咄咄逼人，薑亦歡要怎麽回答？
    隻能承認，沒有別的選擇。
    “是。”薑亦歡點頭，“我愛他，他是我的全世界，在他身邊，我可以盡情的做我自己，放縱自由又快樂，無拘無束。你知道嗎？傅寒君，在邵修文身邊的時候，我才覺得我是鮮活的。”
    她睜眼說瞎話，將傅寒君帶給她的幸福快樂，強行說成是邵修文帶給她的。
    “我是那麽那麽的喜歡他啊，一天沒看見他，我就非常非常的想他。想和他抱抱，想親親，想貼貼，做任何事情的時候，我都會聯想到他，要是他陪在我身邊就好了。”
    “我不能沒有他，他是我的全部。如果我不能和他在一起，不能和他長相廝守，那跟一具行屍走肉沒有區別。他愛我，我也愛他，雙向奔赴才有意義。”
    “為了邵修文，我可以……”
    傅寒君重重的出聲打斷：“夠了。”
    他聽不下去了。
    薑亦歡止住了聲音，因為，她也說不下去了。
    她在心裏默默的無聲念道，傅寒君，我剛才說的那個“他”，不是邵修文，是你。
    隻有你。
    可惜，他不會聽到她的心聲。
    “不可能，這不可能。”傅寒君看向她的眼神，變成了疑惑，“你把朝陽和晨曦看得如此重要，怎麽會因為邵修文，連孩子都不要了！”
    他抬手，重重的捏住她的肩膀：“我再問你一遍，你要跟邵修文在一起，然後，不要我，也放棄兩個孩子的撫養權？”
    薑亦歡應道：“……是。”
    鏗鏘有力，毫不猶豫。
    然而，傅寒君卻勾唇一笑，嘲諷開口：“我明白了。”
    薑亦歡有些疑惑：“你……”
    “邵修文一定對你做了什麽，讓你失去理智！”傅寒君打斷她的話，“小歡，你是不是吃了他給你的什麽東西？或者，他帶你去過一個什麽陌生地方？他給你下了蠱，下了降頭，還是給你施了咒？”
    薑亦歡愣住了，眨了眨眼。
    “我問你是不是！”傅寒君聲音一揚，“正常的你，是絕對做不出拋夫棄子這種事情的！”
    薑亦歡沒有料到，他會想到那方麵去。
    確實，她現在做的事，說的話，確實像是被邵修文掌控了似的，不是真實的她。
    她正要回答，傅寒君卻猛然轉身，大步的往門外走去。
    腳步生風。
    “傅寒君！”薑亦歡看著他的背影，“你去哪裏！”
    他沒有回答，走得更快了。
    薑亦歡心裏升起不詳的預感，拔腿追了上去：“傅寒君！”
    她追上他，試圖拉住他：“你要去找邵修文嗎？”
    他頭也不回：“是！”
    “不行！”薑亦歡阻止著他，“這是我跟你之間的事情，你找他有什麽用？他又沒有強迫我，都是我自願的！愛是自由的！”
    傅寒君冷冷的開口：“自由自由，他真的能給你自由嗎！他隻是蠱惑了你，等你清醒了，你就知道現在的你，有多麽的荒唐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