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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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從山滿臉不悅的看著韓氏:“她犯了錯,必須得受到懲罰。韓氏,你不是一向最是公道,一視同仁嗎?倘若這次不嚴懲,下一次,指不定她會仗著你的勢,再做出什麽樣的錯事呢,我必須殺雞儆猴。”
    韓氏見沈從山定了主意,那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
    她的臉色難看至極。
    她原以為,將周媽媽推出來,頂多扣點月銀,或是受一兩句苛責就算了,誰知道沈從山居然會罰的這麽重。
    周媽媽跟了她幾十年,這可是她的心腹,她的左膀右臂,他怎麽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周媽媽受這樣的酷刑啊。
    這不是在剜她的肉嗎?
    沈從山不理韓氏的臉色有多難看,他隻想事情快點結束。
    太子還在府中沒走呢,倘若讓太子看了他相府的笑話,那還得了?
    必須要快點了結了。
    他沒有耽擱,當即便讓人將周媽媽押了下去,就在不遠處行刑。
    周媽媽軟了雙腿,被人拖著走,她是半點也不敢求饒。
    沈黛挑眉,沒想到那兩個婦人的竊竊私語,居然還能改變了她這個父親的主意,讓他重罰周媽媽。
    看看韓氏那張難看的臉,沈黛心口倒是順暢了幾分。
    劈裏啪啦的板子聲音,漸漸的響起,這其中還伴隨著周媽媽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聲音。
    韓氏緊緊的攥著手中的帕子,聽著那些痛苦的哀嚎聲音,她心裏猶如在滴血。
    她腦袋一陣眩暈傳來,身形搖搖欲晃。
    打到二十板子的時候,周媽媽就昏死了過去。韓氏忍不住捂著唇,低聲嗚咽哭了起來,滿眼滿心都是心疼。
    可她到底還顧忌著自己身為丞相夫人的體麵,死咬著牙關,硬是生生的將哭聲壓了下去。
    沈從山讓人拎了桶水潑上去,周媽媽被潑醒,又繼續讓人接著打。
    三十個板子,一個板子都沒少。杖責打完,周媽媽幾乎奄奄一息,滿身都是血……
    巧雲看到這一幕,嚇得瑟瑟發抖,根本不敢吭一聲,她連頭都不敢,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沈黛瞥了她一眼,似有若無的勾了勾唇角,巧雲這是以為,此事算是徹底結束了嗎?
    嗬,做夢!
    沈黛攙著巧雲瑟瑟發抖的身子,她略帶關切的拔高聲音問了句:“巧雲,你沒事吧?臉色怎麽這麽差?”
    巧雲的身子一僵,腦袋一片空白。
    沈從山這才想起了與肖二公子苟且的這個婢女。
    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這個婢女而起的。
    他的眼底,不由得掠過幾分冷意。
    “來人……這個丫頭心懷不軌勾引貴客,實難饒恕,立即拖下去杖斃。”
    噗通一聲,巧雲的雙腿一軟,狠狠的跌跪在地上。
    她臉色慘白,聲淚俱下的哀求:“相爺饒命……奴……奴婢沒有勾引肖二公子。”
    她有心想要說出,三小姐傷了她的事情,可轉念一想,她若是說出那件事,那她和周媽媽合謀害三小姐的事情,不就徹底兜不住了?
    到時,別說相爺想讓她死,恐怕大夫人也不會饒過她。
    還有三小姐,她剛剛準確的說了她家住的地方,那就是威脅警告的意思。
    總之,三小姐傷了她的事情,她肯定是不能說的。
    巧雲一時間六神無主,說出來的話,都是顛三倒四的:“奴婢就是受了傷,不知不覺的昏迷過去了,對,我受傷昏迷了,然後我一睜眼醒來,就被人綁了起來。”
    “所以,我就被人當作是三姑娘,被婆子捆著沉塘。奴婢是無辜的,奴婢真的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相爺明察啊。”
    巧雲說著,額頭狠狠的磕在地上,不過頃刻就磕破了皮,流了不少的血出來。
    沈黛也跪在地上,為巧雲求情。
    “父親……巧雲她說的,應該都是真的。她對我忠心耿耿,她明知道,我仰慕肖二公子,她怎麽可能會背叛我,要爬肖二公子的床呢?這一切,肯定是一場誤會,還請父親,不要杖斃巧雲啊。”
    如果讓巧雲就這麽死了,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嗬,她絕不會讓她這麽痛快的咽氣。
    肖景裕在旁邊站著,驚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事情一再逆轉,他整個人幾乎都是懵的。
    這會兒,看著沈黛為巧雲求情,他忍不住說了一句:“可我記得,我昏迷前喝的茶水,就是這個巧雲端過來的。”
    “我喝的茶水裏被放了藥……這分明是她,故意要算計我的。”
    沈黛聽到這個曾經無比熟悉的聲音,她體內的血液似乎在刹那間都翻騰了起來。
    她緩緩的攥著拳頭,慢慢的抬起頭來,淡淡的看向肖景裕。
    她的眼底流轉著,幽深的黑潭,那裏麵流動著生生不息的寒霜。她周身的氣息,彷佛刹那間都變了。
    她看著肖景裕的目光,冰冷至極。
    肖景裕……砍斷了她的雙腿,毀她容貌,殺死她的弟弟。這一筆筆血淋漓的血債,前世她討不回,這一世,她定要連本帶利千倍百倍的討要回來。
    肖景裕一怔,怎麽都沒料到,沈黛會用極其冰冷的眼神看著他,在她的眼中再也看不見對他的絲毫情意。
    沈從山早已耐心耗盡,他聽著肖景裕說的話,雖然知道這事情還有蹊蹺,但他不想再節外生枝。
    他扯了扯唇,當即便定義了:“肖二公子,可能就是這個丫頭也仰慕你,所以她才偷偷給你下了藥,膽大包天的算計了你。”
    “我看這樣吧,這個丫頭我就交給你處置,她是死是活,全看肖二公子的意願。改日,我會備上一份厚禮,登侯府門再向靖安侯請罪吧。前院還有事,我先走了。肖二公子自便……”
    肖景裕有些不甘心,可他也不敢和沈從山硬頂,畢竟沈從山是一國丞相,這手裏握著的實權,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得罪的。
    沈從山見肖景裕沒有異議,他看向韓氏,眼底掠過幾分警告,讓她好好的招待這些貴客,不可再生其他的事端。
    韓氏哪敢不應,紅著眼睛頷首點頭,送走了沈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