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佟家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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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不知,他們的所作所為,在太子殿下的眼裏,就是一個笑話,一個醜態盡露的小醜。
    太可笑了。
    真的太荒謬了。
    依著太子這樣未雨綢繆的手段,他們淮王的籌謀,注定是會失敗的。
    桑兒不是個蠢笨的人。
    她比誰都清楚,這是她乃至她的家族,能夠逆風而上的絕佳機會。
    她倘若愚蠢的錯過了,她敢肯定,自己將悔恨終生。
    桑兒不再猶豫,她頗為急切的向沈黛表露自己的誠心,坦誠了自己的身份。
    “縣主……我……我願意棄暗投明,效忠於太子殿下。我是淮王身邊武將佟武的女兒……我們佟家以前,可是三代武將世家。因為當年,我們佟家站錯隊,得罪了當今聖上,才因此被貶斥剝奪爵位。”
    “我祖父被治罪,鬱鬱而終。漸漸的佟家落沒,父親攜著家人轉投了淮王麾下,去了淮州,幫著淮王守衛淮州。一開始淮王還是一個極為英明神武的主子。可漸漸的,王爺的野心越來越大,他居然偷偷的在淮州招兵買馬,私自練兵。”
    “我父親不從,他就威逼利誘,用家人威脅父親。父親別無他法,隻得暫時服從……這次淮王來京都,他不放心父親,故而特意將我帶在身邊。王爺比誰都清楚,我是父親唯一的女兒,父親那麽疼愛我。他捏住我,就相當於捏住了我父親的軟肋,我父親哪裏還敢有二心。”
    沈黛頗為意外的看著桑兒。
    她隻懷疑桑兒的身份應該不是死士,卻沒想到,這個桑兒倒是給了她一個極大的驚喜。
    她居然會是淮州武將佟武的女兒。
    她對佟武這個人,還是有所耳聞的。
    在她被肖景裕關在柴房的那一年,她隱隱聽到那些奴仆,曾經討論過佟武。
    說他剿匪立功,得到靜王的賞識。
    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加官進爵,一躍成為朝廷新貴。
    人人都在說,他是個文武雙全的奇才。
    前麵二十多年,算是虛度光陰,直到遇到靜王,他才潛龍入海,將自己的才能展現的淋漓盡致。
    韓亭氣的臉色青白交加,他全身都在發抖顫栗。
    他被堵住嘴巴,無法出聲嗬斥桑兒。
    他眼底滿是憤怒與厭惡。
    這個桑兒可真是好樣的。
    就這樣輕易的就將主子給賣了。
    她可真是一個忘恩負義,卑鄙無恥的小人。
    倘若他能逃出這裏,他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佟桑兒。
    桑兒無視韓亭那雙,幾乎要殺死她的眼睛,她隻眼巴巴的看著沈黛,等著她的回應。
    沈黛怕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別擔憂。
    她二話不說,讓人給桑兒鬆綁。
    桑兒鬆了口氣。
    她的眼睛不禁隱隱有些泛紅:“縣主這是信我了嗎?隻要你給我們佟家一個信任,我們佟家絕不會讓縣主和太子失望的。”
    “淮王不是一個英明的主子,我父親早就明白,倘若我們繼續跟著他,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下場。所以這才我隨著淮王來京都前,父親曾經暗下提醒我,讓我適當的時候,尋找機會脫身,不要再在淮王的身邊,也不要再回淮州。”
    沈黛帶著桑兒離開了柴房,她讓人去通知顧宸淵,讓他速速過來。
    她拿了幹淨的衣服,讓人伺候著桑兒洗漱一番。
    桑兒受寵若驚,她極為乖巧的應了,趕緊去洗漱更衣。
    待她收拾妥當,顧宸淵也趕了過來。
    桑兒見到顧宸淵,她連忙屈膝跪地:“臣女佟桑兒,拜見太子殿下。”
    顧宸淵坐在那裏,眉眼清冷的看著佟桑兒:“僅憑你三言兩語,實在讓孤無法信服。你要讓孤,看到你們佟家的誠意才行。”
    佟桑兒自然知道,她簡單的幾句話,根本不可能取得太子的信任。
    所以,她早就有了打算。
    她從懷裏掏出一枚玉佩,呈了上去。
    “這枚玉佩,是我父親送給我的貼身之物。我十幾年都貼身戴著,隻要殿下你將此玉佩,加上我的親筆書信,暗下送往淮州,送到我父親的手上,他看了信物與信,絕對會給殿下,你想要的誠意。”
    顧宸淵看了眼那枚玉佩。
    玉佩倒是上乘的玉質,玉佩的中間,雕刻著一個佟字。
    沈黛讓人拿過來。
    她將玉佩攤在手心,細細的查看:“我聽說,以前的武將世家佟家,好像也有一枚能夠調令佟家軍的玉佩。”
    佟桑兒激動的打斷沈黛的話:“縣主所說的那枚玉佩,應該就是我手中的這個玉佩。不過,自從佟家敗落,沒了佟家軍,這枚玉佩也失去了該有的效用。”
    沈黛緩緩的點頭,她扭頭看向顧宸淵:“我可以為她擔保,這枚玉佩是真的。殿下,不如讓她寫一封書信,連帶著這枚玉佩,偷偷的聯係佟武吧。”
    佟武如今,奉了淮王的命,正在鎮守淮州。
    倘若他們能借此,偷偷的聯絡佟武,與他裏應外合。待淮王造反的那一日,說不定能兵不血刃,解決掉淮王乃至淮州的兵力,整個巨大的毒瘤。
    顧宸淵心裏其實還是有些顧慮。
    可他知道,沈黛做事,素來謹慎。
    她若是覺得,此事可行,十有八九能夠成功。
    他應該信她,給她一些空間,發揮她的才能與控局的權利。
    顧宸淵眸光溫柔的,衝著沈黛點頭:“好,那就按照你說的辦。”
    “至於這個佟桑兒,為了不打草驚蛇,還是要演一場戲,幫她脫身才行。”
    沈黛目光閃爍,一個想法,頓時浮現上來。
    她勾唇,胸有成竹的笑了:“我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顧宸淵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邃。
    “嗯,那全聽你的去辦。”
    沈黛不禁有些動容:“殿下,謝謝你這樣信任我。”
    顧宸淵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和孤還這麽客氣?我們還用分彼此嗎……”
    沈黛忍不住噗嗤笑了。
    佟桑兒跪在地上,極為羨慕的抬頭看了他們一眼。
    縣主與太子的感情可真好啊。
    他們之間,哪裏像外界所說的,已然絕交,斷絕了關係?
    依著他們現在的情況,要不了多久,縣主肯定會名正言順的成為太子妃。
    半個時辰後,佟桑兒就將書信寫好。
    顧宸淵讓人將玉佩與書信放在一起,悄無聲息的送出京都,快馬加鞭趕往淮州。
    一個時辰後。
    佟桑兒回了柴房處。
    她走到韓亭麵前,抬手拽掉了他嘴裏塞著的布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