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6 章 徹底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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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醜女毒妃戰神王爺賴上門!
    那抹身影是顧君霓,盡管對方特意戴了帷帽,容湛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她怎麽今天就回城了?
    還來不及打招呼,倩影已經消失在了樓梯轉角處。
    容湛輕皺眉頭,心裏覺得有些奇怪。
    顧君霓說北秦貴女每次涉足民間公眾場合的時候,總是會被要求戴上帷帽,因為平民沒有資格直觀她們的容顏。
    但帷帽會遮擋視線,她很不喜歡,出門的時候從來不戴,為此經常挨罵。
    來了大周這樣民風開放的地方,她卻在夜色中戴上了這東西,怎麽看怎麽反常。
    顧君霓身上還穿著清懿書院的院服,一看就是下了最後一節課便匆匆趕來的,連常服都顧不上換。
    容湛篤定她絕對不是來和城內朋友赴約的,否則以這姑娘的性子,怎麽也要精心裝扮個把時辰,然後再豔光四放地盛裝出差,這是她一貫的高調作風。
    “世子,天色已晚,您還不打算回府嗎?”
    小廝恭敬地詢問,方才同行的人包括封無羈都已經走了。
    容湛回過神來,低聲吩咐道“你去西市的福記點心鋪買些鮮花餅回府,公主喜歡的口味都要,從茶樓右邊的樓梯走。”
    小廝心下疑惑幹什麽大晚上買點心,還要求他走左邊,不過還是老實照做了。
    茶樓兩側都有樓梯,小廝從右側離開後,恰與顧君霓錯開。
    她並未察覺頂樓剛才有過一個眼熟的容府家仆在此停留,邁步走進了正中的雅間中。
    容湛能感覺得到,顧君霓進了他隔壁的房間。
    但這次他沒有貿然前去尋她,隻是獨自在安靜的房間中坐下,低垂著頭似在想些什麽。
    ……
    顧君霓當然不是來見薔薇或者其他朋友的,謝枕玉比預計中早到了兩天,害得她下午收到消息後,便告假了晚自習匆匆趕來。
    她已經徹底放下了過去的感情,便不願再與過去有任何牽扯,謝枕玉不該在她的新生涯中留下任何痕跡。
    愛的時候熱烈追逐,不愛的時候比誰都冷漠,這就是顧君霓。
    她坐在竹椅上喝茶,冷靜思考著見了謝枕玉後要如何應對,渾然不知容湛就在與她一牆之隔的隔壁。
    亥時三刻,小蠻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茶樓中,身後緊跟著一襲紅衣官帽的謝枕玉。
    他麵色無波地隨之上樓,左腿姿勢有些許異樣,肉眼難以察覺。
    “首輔大人,公主就在裏麵。”
    容湛聽到門外響起小蠻熟悉的聲音,確認了顧君霓的約見對象後,眼神晦暗難辨。
    公主急匆匆地趕回來要見的人,原來就是謝枕玉?
    他終於確定,這個人和她之前的任何男侍都不同,在她心裏占據著一個特殊的地位。
    外麵的小蠻行了一禮,然後便駐足守在門口,將房門緊閉。
    雅間內茶香氤氳,謝枕玉抬手掀起青竹葉狀的掛簾,如同打開一幅淺墨畫卷,朝思暮想的畫中人映入眼眸。
    他慣性保持鎮定的心湖在這一刻被打破平靜,無法克製地泛起圈圈漣漪,沉寂的黑眸裏綻放出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微光。
    “蘭陵。”
    謝枕玉輕喚她的名字,好像今早才結束的旅途從未存在過,沒有闊別半年已久,沒有千重山水相隔,他們仍像最初那樣陪伴在彼此身邊。
    但顧君霓沒有再像記憶中那樣對他展露笑顏,也沒有不管不顧地跑過來撞進他的懷裏。
    她隻是禮貌性地站起身來,隔著幾步開外的距離,明亮如初的黑眸冷靜淡漠地看著他。
    “謝枕玉,你是專程來大周抨擊本公主的嗎?”
    “你未免管得也太寬了,還是說你誓死都要維護所謂的北秦尊嚴,非要像逼小皇叔那樣,逼得我也放棄顧氏皇族的身份,你才肯罷休?”
    謝枕玉眼中的喜悅淡去,抿唇沉聲道“蘭陵,你一定要剛見麵就這樣和我針鋒相對嗎?”
    這樣的顧君霓太尖銳了,像極了他們最初相識的模樣,不過那時她的尖銳都是針對別人,而不是針對他。
    突然的態度轉變讓謝枕玉感到有些無所適從,但他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
    “蘭陵,我這次來不是為了和你爭吵的,是為了帶你回去。”
    “帶我回去?”顧君霓眸光銳利地審視他,而後微抬下顎冷笑,“本公主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連皇兄都幹涉不了我,你一個臣子也想左右我?”
    “皇兄明明答應過本公主婚嫁自由,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又或者你做了些什麽,讓他同意你千裏迢迢過來阻撓和親。”
    “但本公主告訴你,我想做的事情沒人能阻止,別說你和皇兄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管不了我想嫁給誰!”
    這個時間點已經比較晚了,茶樓裏的客人散去了一半,大堂裏藝人的彈唱聲能將顧君霓的聲音蓋住,又恰到好處地讓隔壁的容湛聽清楚。
    在顧君霓說完這番話後,他煩亂的心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停下了來回踱步的無意識動作。
    雖然很好奇也不知道公主和那人之間到底有什麽樣的過往,但突然間覺得好像也不是那麽重要了。
    容湛再次坐下來,靜靜地品著溫熱的茶水,細細聽著隔牆的動靜。
    謝枕玉被這番話刺得有些難受,可恰恰是如此叛逆的顧君霓,不再向他展露乖順的一麵後,他反而沒法像以往那樣板起臉訓斥她。
    他的語氣不由自主地緩和下來,十分耐心勸道“蘭陵,之前的事是我不好,我承認自己過分針對廣陵王殿下,可你再生氣那也始終是別人的事,不該讓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感情,更不能拿你的終身大事來撒氣。”
    “我們之間的感情?”聽到這句話,顧君霓隻覺得可笑,“謝枕玉,我們之間什麽時候有過感情了,難道不都隻是我的一廂情願嗎?”
    覺得可笑的同時,她還覺得有些可悲,為自己付出的曾經感到可悲。
    時至今日,謝枕玉依舊不明白她當初在意的到底是什麽。
    很久以前她提出哪怕拋棄名正言順和正大光明也要和他在一起,謝枕玉沒有正麵回答她。
    顧君霓一直以為他嘴上不敢承認,心中是認可的。
    可如果他真的認可這條路,就不會反對與他們“同病相憐”的另一對有情人了。
    她是為了維護顧長生和留情才決心與他分道揚鑣嗎?
    不,她不過是從謝枕玉極力反對二人的態度中,認清了他永遠都不會認可和踏出對抗世俗禮教的那一步,徹底心死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