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首的兩個手下也趕到了，看到了虎首的樣子，兩個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甚至需要人提醒，才能從震驚中回過神兒來。
    所有人的心情都是一樣的。
    天網的高手們從未想過，在這個世界上，會有人能讓虎首苦戰到如此慘烈的地步。
    十二主神在他們眼裏，真的是神一樣的存在。
    他們無法理解，得是強到何種程度的人，才能和他們這樣的人對等地戰鬥啊？
    虎首踉蹌、艱難地走到門口，大手啪地一聲拍在門框上，穩住身體，盯著陸程文他們，然後露出了笑容：
    “這是我……有史以來……戰鬥得……最過癮的……一次……嗬嗬，嗬嗬嗬……”
    龍傲天臉色鐵青，目光深沉陰冷。
    “看來，時代是變了啊。竟然真的有人可以單殺明地煞，恭喜你了？”
    “嗬嗬嗬……”
    虎首低下頭苦笑，然後抬起頭：“就差一招，死的本該是我。”
    所有人都震驚了。
    虎首自己也很鬱悶，但是他沒有吹牛，而是實話實說。
    “他說得對，如果他年輕十歲……今天死在這裏的，一定是我。”
    趙日天握緊了拳頭：“我要給師叔報仇。”
    “你？嗬嗬。”
    虎首道：“三十年以後吧，如果能活下來的話。”
    陸程文歪著頭，沒看虎首，而是去看明地煞的屍體。
    “差那一招，是什麽情況？”
    虎首看著陸程文，手指指了指自己心口處的一處捅出來的刀傷：“他本來已經得手……但是……他沒想到……我的身體……和常人不同……我的心髒……在左邊。”
    三小隻集體震驚。
    也就是說，師叔其實並沒有輸。
    或者說，他輸給了運氣。
    本該是他一刀捅穿虎首心髒的，結果虎首的那個位置，沒有心髒！
    趙日天握著拳頭，惱怒地一拳砸在大腿上：“唉！”
    然後指責虎首：“你是個歪心眼子！心都長偏了！你靠運氣取勝！”
    虎首盯著趙日天，笑了：
    “他們不讓我碰五老翁這夥人……我終於知道原因了。”
    “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輕……輕敵了……”
    兩個助手趕緊過去扶著他：“上主，請盡快療傷。”
    虎首被扶著走開了，走出去以後回頭：“把他們三個關起來。啟動規則，給他辦葬禮。他是個傳奇，理應得到尊重。”
    “是。”
    ……
    一天一夜。
    第二天。
    陸程文三個人被放了出來。
    在房子後麵，一個棺材裏，明地煞的屍體安詳地躺著，旁邊已經挖出了一個墓坑。
    二十個天網高手，陸程文三兄弟，以及霍文東、牛頭、狗頭、財神……都被脅迫、要求來參加明地煞的葬禮。
    虎首在兩個護衛的保護下走了出來。
    他的傷勢已經經過了處理，看得出來，天網的療傷藥效果也很厲害。
    虎首已經一改昨天的虛弱狀態，走路依舊是龍行虎步，虎虎生風。
    但是依舊有些虛弱，是人人都看得出來的。
    虎首換了新麵具，走到了明地煞的棺材跟前。
    “感謝諸位前來參加明地煞的葬禮。”
    “他是一個傳奇人物，他的故事，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在那個屬於他們的時代，他是一個極特別的存在。”
    “他有資格得到一個體麵的葬禮。”
    “我們也應該對這樣的創奇人物，表達敬意。”
    虎首抬起頭，天空的烏雲變黑了，一滴雨珠落在他的麵具上。
    “下雨了，說明蒼天認可他。”
    虎首看著明地煞：
    “明地煞，是我們天網幹掉的第一個傳說級別的高手。”
    “這一天，將被曆史銘記。”
    “而我，也是第一個能將傳說埋入黑土的……天網主神。”
    “你們有幸見證這一曆史時刻，今後將會見證更多。”
    “五老翁、混天罡、潘美鳳、四大家族……所有的傳說，都將在我們天網的神的威光下逐一落幕。”
    “這一天，是曾經的傳奇的終結。”
    “這一天，是我們天網統領江湖，埋葬過往的開始。”
    他看著所有人：“跟他告別。”
    虎首走開了。
    眾人依次走過去，表達敬意。
    霍文東有些不耐煩：“我必須去表達敬意嗎？我腿腳不方便？”
    虎首看了他一眼，他嘴角動了動：“好好好，敬意敬意。”
    走到了跟前，鞠躬，了事。
    財神覺得自己生無可戀了，被他坑得這麽慘，還得表達敬意，老子恨不得親手宰了你啊！
    現在你死了，我怎麽辦！？
    走到跟前，忍著對明地煞的怨恨，鞠躬。
    輪到龍傲天走過去，他麵色陰沉，看著明地煞，想起了過往種種。
    深吸一口氣：“師叔，走好。你的時代結束了，我們的……也將繼續前行。”
    龍傲天看著虎首：“你知道的，這隻是開始，這件事沒完。”
    虎首點頭：“當然。不過，憑你們幾個小鬼的實力，說這話隻會讓我發笑。我期待五彩鳳或者是混天罡來找我報仇。”
    龍傲天哼了一聲：“不過你還有不知道的。”
    “哦？”
    龍傲天道：“等將來我斬首了你，也會給你這樣的葬禮。”
    虎首笑了：“你有王者的氣度，但是……不知道你是否有成為王者的資質和人生。”
    龍傲天握緊了拳頭，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起身走開。
    趙日天過來枯嗵一聲跪下就嚎啕大哭：
    “師叔啊！你怎麽就死了啊！你還欠我錢呢啊！”
    “我的師叔啊！你死的好慘啊！被戴麵具的插成刺蝟了啊！”
    “師叔啊！您一輩子作惡多端啊！您的人生全都是汙點啊！可是您死得慘啊！”
    “師叔啊！您放心，雖然你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天網的人更是王八蛋！我一定會殺光這些王八蛋，砍死那個虎頭給您報仇的！”
    天網人，二十幾個戴麵具的腦袋轉來轉去，麵麵相覷。
    他們都為趙日天的愚蠢和詭異感到困惑。
    最後，陸程文走了過來。
    他不怎麽難過，甚至完全不在一場葬禮的氣氛裏。
    站在明地煞跟前，撓撓眉毛，左右看看，然後偏著頭看著明地煞。
    趙日天在一邊哭的稀裏嘩啦：“程文，二師兄，好好看看師叔，記住這個仇哇……這是看師叔的最後一眼啦……”
    陸程文點燃一支煙，湊近了，想了想，用煙頭去燙明地煞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