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節課上完了，陳默沒有著急收拾書包，她拿出今天的作業開始寫作業。
    這邊小學初中都挨得挺近的，軍區的學校麽，學生依然還是那些學生。所以當初陳默一戰成名的餘威，現在還起著作用。有些不安分的，即便要搞事，也會繞開陳默。
    值日生做衛生的時候會繞過她，他們做衛生還蠻糊弄的，大概十分鍾就都搞定了。陳默大概學了半小時，看看手腕小巧的表，差不多時間了，收拾了書包，起身把椅子倒放在桌子上，擺成跟別人一樣的樣子，背上書包出了教室。
    每天的這個時間，二哥才能騎車子到校門口來接她，所以她都會在學校多留上半小時。
    陳默背著書包往外走，學校高聳的鐵柵欄上麵，爬滿了綠藤。從綠藤偶爾的縫隙中往外看，能看見二哥已經到了門口，同學都走得差不多了，有零星晚到的家長在等，所以陳默一下子就能看見邵錦成。
    她停了下來。
    拿手剝開綠藤的葉子，邵錦成正站在外麵，他的五官很嚴肅，眉頭皺得緊緊的，左手不停地在按摩右手腕。
    出什麽事了？
    陳默的心驀然沉了一下，她放下葉子，趕緊往外麵跑。
    兄妹兩個，隔著校門，看見彼此的那一瞬間，邵錦成的臉上不動聲色地換上笑容。他眼睛裏麵的黑暗也因為陳默的出現，重新亮了起來。
    陳默走到邵錦成的身邊，脫下書包，高興地往二哥的車把上一掛，然後輕鬆一躍，坐上後座，“走吧！二哥！”
    “好嘞，出發了，回家。”
    陳默坐在後麵，從空間裏麵拿出一個身體檢查儀，因為儀器長得有點過於先進，所以她把它藏在袖子裏麵。
    對著正在猛蹬自行車的邵錦成掃描了一下。
    然後把儀器收回空間，她雙手死死地抱住邵錦成的腰，“呦嗬？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邵錦成開口調侃陳默，她從小就是，小的時候，邵錦成想親親她也非常費勁，這麽久了，坐他後座的時候一般都是拉著他的衣服，很顛簸的時候才會單手扶一下他的腰。
    今天不知道怎麽了，這小丫頭片子竟然主動這麽親昵。
    “今天課程表都是理科的課，我要累死了，讓我靠一會兒不行啊？”
    “行，當然行，小祖宗，你靠著休息吧。”
    陳默安置好身體，然後神識趕緊進入空間。
    【主人，晚上好。】
    【怎麽樣？剛才回來的身體檢查儀的結果如何。】
    【主人，您的二哥的身體有幾處擦傷，腹部有被擊打過的痕跡，右手手腕有扭傷，雙手握拳骨節處有擦傷。】
    【知道了，這是跟人打架了。那右手手腕的扭傷，估計是對別人揮拳太大力了，沒控製好自己的力量，才導致了扭傷。】
    【是的，主人分析得沒錯，右拳關節處的擦傷符合主人的猜測。】
    【有沒有內傷，腹部不也被打了麽。】
    【主人放心，沒有內傷，都是皮外傷。】
    【好的，無色無味的跌打損傷藥，準備好。】.
    【好的，主人。】
    陳默從空間內出現，睜開眼睛，街道兩邊的樹在往後嗖嗖地跑，她把雙手從邵錦成結實的腰上放下來，隻留右手抓住他的衣服，左手扒拉扒拉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頭發。
    “默默，休息完了？還是要扶好哦。別睡著了，掉下去要摔到了。”
    “知道啦，二哥。”
    邵錦成不再說話了，陳默也不說話了。她腦子裏麵思考的是，二哥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他高中畢業，成為紅星軋鋼廠的工程師之後，已經再沒有打過架了。這是兩三年來的第一次。
    陳默不想往最壞的地方去想，但是她知道，這容不得她逃避。
    誒，72年了，還有4年，二哥，無論你發生了什麽事，我都不允許你出事。
    馬上就到家了，邵錦成的自行車車速放慢，陳默抓住機會，跳下車座，先跑去把四合院的大門推開，讓二哥直接把自行車騎到院子裏麵。
    這一套流程，他們兩個已經配合得很默契了。
    邵錦成停好車，陳默自己把車把上的書包拿下來，平時都是邵錦成幫她拿到她房間的，但是今天他受傷了，她的書包太沉，她實在不舍得再使喚他了。
    陳默跑回自己房間，打開門，也不再往裏走，胳膊一輪，死沉死沉的書包就一條飛到了沙發上落下。
    如果自己去扔鉛球，得世界冠軍應該很容易。陳默心裏偶爾是會閃過這些亂七八糟的小想法的。
    扔了書包，陳默趕緊往正座房跑，去跟邵光榮打招呼，正座房的餐桌上，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已經擺上香噴噴的晚飯了。
    果然，沒有出意外。
    一進正座房，飯菜的香味就撲鼻而來。
    “邵爺爺！”
    “誒，回來啦，快去洗手，吃飯嘍。”
    每天固定的對話，但是沒有人厭煩，越來越重的幸福感。
    邵光榮與陳默坐在了飯桌前，但是邵錦成還沒有來，所以他們也不動筷子。
    跟邵光榮聊了關於今天的學校生活，邵錦成終於來了。
    陳默不動聲色地悄悄觀察著邵錦成，他裝的手腕一點事都沒有，拿筷子的右手運用自如，陳默知道他此刻應該是忍著疼的。
    不過，邵光榮還是發現了孫子的傷。
    “你這手是怎麽了，怎麽破了？”
    邵錦成的職業，很容易就編出了一個工作中受傷的理由。
    “疼不疼？”
    “不礙事的，爺爺。”
    接下來的一餐飯，祖孫三個聊著各自想要分享的事情，這是邵家的晚飯桌上，雷打不動的事情。
    陳默第一次知道，邵錦成的演技這麽好。剛剛她偷偷看見的，他那種陰翳的表情，此刻一點都沒有，甚至連眼睛裏的情緒都正常得很。
    吃過了晚飯，今天是陳默的鋼琴課。
    邵錦成今天沒有去做別的，坐在房間的角落裏，靜靜陪著陳默上課。
    小丫頭現在的鋼琴彈得有模有樣了，抬手間好聽的鋼琴曲子就可以從她的指縫中流出。聽著陳默彈鋼琴，邵錦成的心情開始一點點地恢複了平靜。
    她總是能治愈他，無論是用什麽辦法，都可以。
    ——
    晚上，陳默依然還是等著時間差不多了，大家都睡了，悄悄爬起來。
    又要偷偷半夜‘幹活’了，哥哥們總也不受傷，上次半夜對他們‘下手’，應該還是植入自動醫療係統的時候呢。
    陳默拿著剛從空間取出的‘跌打損傷’藥，穿好衣服，輕手輕腳開門下了地。
    雖然二哥的傷可以不管，靈液滋養的身體，好得也快。但是腹部上他還挨了一下，陳默就是不想讓他受多餘的苦。
    但是，當陳默偷偷到了邵錦成房間的時候，驚恐地發現了一件事，邵錦成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