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瀾故作不滿地翻了個白眼，哼哼唧唧道：“我才沒有生氣，反正這幾天你就算有那些想法，也做不了什麽。”
    幫著她揉小腹的手突然一頓，隔了兩三秒才又繼續。
    緊接著，祁朝川失笑地搖搖頭：“你說得對，這幾天我確實做不了什麽。”
    隨後又沉下聲音來：“但是這幾天總會過去的，等著到時候我自然會找你算賬。”
    “走開走開走開。”
    聽到這話，盛瀾直接將他的手給拿開，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我要睡覺休息了，不想理你這個臭流氓。”
    看著她賭氣的模樣，祁朝川笑得更開心，溫柔地摸了摸她的後腦勺：“好，臭流氓這就走開，你好好睡，晚安。”
    ……
    從之前的城市回來已經好些天了，而盛瀾的眼睛也到了該要複查的時候。
    這些天她仍舊還是看不清楚，她本人倒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除了偶爾有些地方不方便之外，其他的倒沒什麽。
    但是祁朝川卻擔心得很，生怕出現了什麽新的問題，所以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便立馬帶著她去了醫院。
    會診室內，醫生看了看電腦上麵的圖像情況，接著用筆指了指某處：“病人腦內的瘀血還沒有完全散幹淨，所以依舊還沒有恢複正常的視力。”
    “那什麽時候能夠散開？”
    祁朝川皺起眉頭，趕緊問道。
    “時間問題，但具體情況沒有誰能夠確定地說清楚。”
    醫生回答道：“可能短可能長，也許明天就能夠看見了，也許……”
    他說到一半後就閉了嘴，隨即靜靜看著祁朝川，目光中意味深長。
    聽到這話，祁朝川的心頓時冷了半截。
    醫生這話的意思很明顯，盛瀾腦內的瘀血可能一直存在無法散開，這樣的話她可能一輩子都看不見。
    就在祁朝川沉默的時候，一旁盛瀾卻開口說話了。
    “除了讓瘀血自行散開之外，有沒有其他的方式？”
    她的聲音平靜溫和，就好像受傷的不是自己一般。
    醫生看她一眼，歎了口氣：“瘀血可以通過手術去除，但是我不建議這麽做。因為你腦內的瘀血壓迫到的是視覺神經，動手術很危險。現在國內國外都沒有醫生能夠做這樣的手術，成功率不到一成，讓瘀血自行散開是最好的辦法。”
    聽到這話，盛瀾本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握緊了。
    她一直都心懷著希望，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期待著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就能夠重見光明。
    但除此之外，也曾帶著一些悲觀想法，擔心著會永遠都看不見。
    卻沒曾想一切竟然有可能成真……
    複查結束，祁朝川牽著她離開醫院。
    但往前走了沒一會兒，盛瀾卻停了下來：“我現在不想回去，我想找個地方坐一會兒。”
    “那邊有個小亭子。”
    祁朝川看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又牽著她去不遠處坐下來。
    坐下之後，盛瀾抬頭伸了伸手，像是在感受陽光一般。
    “感覺今天太陽不錯，身上好像暖洋洋的。”
    她微微抬著頭，語氣迷茫：“但是好可惜，我卻看不到太陽了。”
    “瀾瀾……”
    祁朝川聽著這話，心裏很不是滋味：“醫生雖然不建議進行手術，但是瘀血自行散開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退一萬步說，就算你這一輩子都看不見了，我也依舊會陪在你身邊，愛護你照顧你，絕對不離開！”
    聽著這動人的話語，盛瀾淡然笑了笑，卻還是歎了一口氣。
    見狀，祁朝川再又開口保證道：“瀾瀾，你相信我，不管誰離開你背叛你，但我始終都會在你身邊。我已經做好選擇了，這一輩子，我非你不娶，我隻想要跟你白頭偕老。”
    盛瀾將手收回，轉而看向他：“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祁朝川毫不猶豫地回答：“我要是撒謊的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要說這樣的話。”
    盛瀾微微蹙眉，低聲阻止。
    “我會做到，所以這樣的話不足為懼。”
    可祁朝川卻緊握住她的手，滿臉深情：“如果老天爺真的能夠幫我做見證，那做好不過。”
    盛瀾靜靜聽著，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願意娶我嗎？”
    “不然以我們現在的關係，你以後想要反悔了隨時隨地就走了，到時候留下我一個人，我可虧了……”
    那些話雖然好聽，但對於盛瀾來說，她所需要的並不是好聽的話語，也不是空口無憑的保證。
    如今的她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似乎沒有太多的時間資本可以浪費。
    “你想跟我結婚了嗎？”
    祁朝川眼中閃爍著欣喜之色，聞言聲音都激動起來：“瀾瀾，你這話的意思，是不是想跟我結婚了？”
    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如此激動，盛瀾愣了愣，回過神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而這樣的舉動卻讓祁朝川更加興奮起來，他緊抓住盛瀾的手微微顫抖著，止不住地笑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瀾瀾，我一直都想要跟你結婚，但卻怕你不願意。既然你現在這麽說了，我可立馬安排婚禮了啊，說出口的話就要算數，你別到時候又反悔……”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掏出了手機，打算讓手下的人去安排婚禮相關事宜。
    可在電話快要撥出去的時候，盛瀾按住了他的手：“祁朝川，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現在什麽都看不清楚，以後也一樣如此。你要是娶了我的話，很可能就是娶回家一個大麻煩。”
    “我就喜歡給自己找麻煩。”
    祁朝川渾不在意道“我考慮得很清楚了，隻要在我身邊的人是你就好。我一定不會辜負你，也請你相信我。”
    “可是……”
    盛瀾皺起了眉頭，一時半會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
    她之所以那麽問，不過是想要在這樣的時刻試探一下祁朝川的態度，之後再決定兩個人的關係。
    但沒想到麵前的男人卻這麽心急，好像生怕她跑了一樣。
    明明她才是應該擔心的那一個啊。
    “你就不怕我這輩子都看不見，成為你的累贅嗎？”
    沉默一會兒，她再次試圖阻止。
    “你若是我的累贅，那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可祁朝川卻早已經想明白了：“我們彼此彼此，更應該一輩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