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回答，再結合他的反應，彈幕心裏有了些許想法。
    但這次並沒有像剛才那樣，直接在彈幕上打出來。
    而是心照不宣地發起了一些意義不明的表情包。
    各種臉紅，心跳小鹿亂撞。
    星樹看到後，視線躲避，耳根泛起薄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
    轉移話題似的問蘇聞溪：“請問，你知道他們是想跟我說什麽嗎？”
    蘇聞溪托著下巴，眼神有些複雜。
    沉吟片刻，斟酌了一下措辭，才對他說：“他們不是想跟你說什麽，而是想讓你幫他們做什麽。”
    彈幕也收起表情包，把在直播間裏看到過的案例通通告訴他。
    【我記得之前那位程序員小哥，看到他的爺爺奶奶就是因為關心他，你不會是最近遇到了什麽困難吧？】
    【或者你是不是很久沒有給他們掃墓了，他們想你了呀？】
    【主播都說了是想讓他做什麽，剛剛小帥哥還說，他父母在夢裏是年輕的樣子，我覺得應該是他父母遇到什麽事了吧？】
    星樹解釋道：“從十歲那年開始，我每年都會去給他們掃墓，從來沒有缺席過。”
    “隻有前兩年情況比較特殊，我在學校裏來不及趕上忌日，我叔叔他們一家幫我去看過他們。”
    “等我回來之後，我自己也去看望過，所以應該不是因為沒去看他們。”
    但除此之外的原因，他在夢裏聽不到聲音，確實想不到什麽別的原因。
    他沒有告訴過別人，哪怕茂叔叔和蕾阿姨。
    但他和桃子仔細聊過，兩人都沒有分析出個一二，這才來找蘇聞溪。
    蘇聞溪等他說完後，就直接回答道：“跟這些無關。”
    “你父母在你的夢裏，是高中生的模樣吧？”
    星樹有些驚訝，沒想到她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對，我家裏有他們當年的照片，和那個時候一模一樣。”
    蘇聞溪微微點頭，“他們會變成這個模樣，是因為遇到了一個人。”
    “不，準確來說，是遇到了一個……亡魂。”
    星樹有些疑惑，正想問清楚的時候，卻聽到蘇聞溪話鋒一轉。
    繼續問了他另一個看起來完全不相幹的問題。
    “你現在應該是在實習期間吧？”
    星樹點頭道：“對，不過我馬上要實習結束了。”
    實習也隻是為了體驗，或者說完成專業必經途徑，他已經想好另外的發展方向了。
    蘇聞溪看著他，目光有些直勾勾的，帶著一絲興味。
    但又仿佛是透過他，看向他的父母。
    半晌才繼續說道：“你父母比想象中還要活潑，雖然雙雙英年早逝，但看到你過得很好，也就沒有什麽很大的遺憾了。”
    “他們突然變得這麽激動，還一反常態給你托夢，是因為靈魂狀態回到年輕時，行為和說話方式，也都變得和年輕時候一樣，連在意的事也變成了那個時候的事。”
    “相比你記憶中的性格，並沒有那麽沉穩，甚至有些衝動和幼稚。”
    想到他們遇到的事，蘇聞溪也沒忍住笑了一聲。
    “他們是想讓你離某個人遠一點。”
    星樹蹙眉，“某個人？”
    蘇聞溪：“你實習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新同事吧？”
    她沒有指名道姓，但星樹腦海裏卻清晰地浮現出了一個人。
    因為他在公司也就隻認識了這麽一位新同事。
    “跟他有什麽關係？”
    他們會認識，大部分原因，其實是處境相似，並且都不太想和同期的實習生接觸。
    對待外人，他們並沒有表現得這麽謙和。
    為了避免和公司的人在非工作時間接觸，他們才在機緣巧合下熟悉起來。
    但這跟他父母有什麽關係？
    蘇聞溪給他解釋：“你父母當年是因為工作從外地搬過來的吧？”
    星樹點頭，“他們讀完書就過來了。”
    蘇聞溪：“那你知不知道，你那個同事的父親，跟你父母還是高中同學？”
    星樹愣住了。
    他們並沒有到聊及父母的關係，隻聽說過他老家在那邊，完全沒想到居然會這麽巧！
    “但這是離他遠點的理由嗎？”星樹皺了皺眉。
    一般來說，發現是老鄉和校友，不應該更加親近才對嗎？
    雖然他父母性格比較跳脫，和他不太一樣。
    但他並不認為這是他們會做出來的事。
    蘇聞溪搖了搖頭，“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他的父親。”
    星樹更加不理解了。
    “為什麽？難道他們當年鬧過什麽矛盾？”
    蘇聞溪眉梢一挑，“那可比矛盾更嚴重了。”
    星樹眼睛微睜，腦子一瞬間閃過很多橋段。
    還沒說話，就聽到蘇聞溪有些古怪地說。
    “你爸跟他爸是情敵，在學校裏大打出手過的那種。”
    “情、情敵？！”
    星樹聲音都抬高了。
    彈幕更是滿屏問號！
    【什麽？我是聽錯了嗎？？？這倆爹當年是情敵？】
    【果然蹲在直播間沒錯！又讓我聽到了什麽好吃的瓜！】
    【你爹還是你爹！比你們玩得花多了！誰曾經還不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呢？】
    【這個情敵，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那他們當年爭的人，是……？】
    【鬥膽猜一下，絕對是星樹的媽媽！我就說他長這麽帥絕對是有遺傳的！】
    星樹也無法肯定地回答他們。
    如果不是蘇聞溪說出來，他甚至從來沒聽說過這件事！
    這一句話直接讓他的大腦宕機了。
    久久無法思考。
    良久之後才問蘇聞溪：“那，我媽媽……？”
    “你媽媽很漂亮，家裏有很多照片吧？相比別的父母來說，你父母的照片明顯要多很多。”
    星樹緩緩點了點頭，眼尾帶著些笑意。
    “雖然這話讓我說有些不妥，但我不止一次聽茂叔叔和蕾阿姨說過，我父母當年是學校的校花校草……”
    “那個時候，就有很多人來找他們拍照。”
    他對他們也有一些模糊的記憶，從小別的孩子看到他家父母，都會投來羨慕的目光。
    蘇聞溪對他說：“原本你父母就是情投意合的一對。”
    “但好巧不巧，有人也喜歡你媽媽，並且在荷爾蒙正旺的年紀，試圖強勢爭奪愛情。”
    對蘇聞溪來說，並沒有“那個年代”這種感受。
    不管古代現代，這種事總是變著法在不同的人身上發生。
    她見識過很多了。
    雖然是真摯的感情，但想到那幼稚的做法，還是有些忍俊不禁。
    其實也沒什麽苦大仇深的故事。
    更多的是一腔熱血，青春往事。
    隻是沒想到，自己兒子居然這麽巧，跟情敵的兒子成了朋友。
    蘇聞溪告訴星樹：“你應該知道，你同事的父親，剛剛去世不久吧？”
    “……對，當時他還請過假。”
    蘇聞溪話音裏帶著笑意。
    “你父親之所以這麽激動，除去自己兒子跟當年情敵的兒子成了朋友以外。”
    “還好巧不巧，在這個時候撞上了當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