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牧司，你想要……”
    “韋恩就行，我現在以私人身份受天父教廷雇傭。”韋恩直接打斷。
    以牧司的身份受邀幫助基思，屬於自然教會和天父教廷合作，走流程的情況下，大頭都被上麵吃了，他本人的利益無法得到保證。
    界限必須劃清，不然沒得談。
    “好吧，韋恩先生，你想要什麽？”
    我想要聖光！
    多一門語言，多一個世界；
    多一門手藝，多一條出路。
    在神選大陸，信仰魔法就是語言，貪欲之書保證了韋恩的語言天賦，他占據天時地利與人和，有能力多學幾門外語。
    “一般來說，我肯定要錢。”
    “那太好了，我這就……”
    “但是！”
    韋恩一個大喘氣，聽得基思眼皮直跳，凡事就是怕但是，錢解決不了的問題肯定是大麻煩。
    “我知道天父教廷在溫莎很不容易，談錢生意不好做，萬一賬目上出現問題，上麵追查下來，你倒黴了我也沒好果子吃。”韋恩拉住基思，要去劍河大教堂走一趟。
    之前他說了，對文學格外推崇，最喜歡有曆史底蘊的東西，比如……古董。
    基思麵露難色，苦笑著和朱利安道別，這一去，必然損失慘重。
    古董也是有區別的，他隻求韋恩沒文化，挑選一個看似珍貴的珠寶首飾，忽略外表平平無奇但真正有價值的物品。
    ……
    聖多米尼克大教堂。
    天父教廷的信仰在神選大陸悠久無比，影響力投射覆蓋了一整個大陸，也是最主流的信仰。
    小教堂不論，任何一座大教堂都有著悠久的曆史和卓越的藝術價值，聖多米尼克大教堂也不例外，白色大理石外觀、巨大的穹頂、登峰造極的玫瑰花窗，以及隨處可見的華美雕塑，這座教堂本身就是無價之寶。
    聖多米尼克大教堂的名字源於一位聖徒，其名‘多米尼克’。
    這位聖徒在神學書籍上有據可查，信仰虔誠，功勳卓著，為了保護一座城市，勇敢站出來和地獄的邪神對抗，流盡最後一滴血也沒倒下。
    傳說，他的屍體持劍而立，嚇得魔鬼不敢靠近，主動退回了地獄。
    多米尼克的犧牲得到了天父的讚許，天使親自下凡將他的靈魂引入天堂，從此改頭換麵，成了聖經中的一位天使。
    是真是假不好說，反正書上是這麽寫的，的確有一位名叫多米尼克的聖徒。
    韋恩步入大教堂，華麗的裝飾令他嘖嘖稱奇。
    沒穿越前，他就覺得教堂的裝修太過離譜，當年稱霸歐洲的教會太tm有錢了。穿越後，神選大陸的教堂更為離譜，直接將撈錢的勾當提升到了藝術層麵。
    不怪溫莎王室要打壓天父教廷，別說平民，地主家的餘糧都被教廷賺走了，錢和名聲都給你們賺了，王室還混個屁。
    削，必須削，不然王室就成跪著要飯的了！
    教堂和自然教會的據點一樣，公務員紮堆，他們不是普通的信徒，都是魔法師轉職的聖光門徒，幾乎每一位都會幾手聖光魔法。
    涉及信仰，用神術來稱呼更恰當。
    韋恩跟在基思主教身後，走走停停，路上看到了不少身披白袍的男男女女，望之都在二三十歲，非常年輕。
    他猜測這些年輕人是大學城的學生，來自神學院，每天都會有一批進入教堂實習。
    也對，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能在神學院傳授信仰魔法，沒說不能在教堂傳教。
    “韋恩先生，你在找什麽？”
    基思主教疑惑不已，韋恩的眼神怪怪的，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讓他感覺信仰受到了冒犯。
    “在找小男孩。”
    韋恩脫口而出，說完後才察覺這個笑話過於地獄，對神職人員不是很友好，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唱詩班的小可愛，聽說教堂經常組織類似的聚會……”
    話越說越不對味，基思嘴角直抽抽，幹巴巴解釋道：“韋恩先生，幾個特殊的例子無法代表全部，任何一家教會都有變態。”
    接著便是一些難懂的話，什麽幾個世紀前的舊賬，什麽神會懲罰他們，底氣不是很足，引得韋恩內心發笑起來。
    教廷的黑曆史太多，說白了，還是權力太大。
    不受製約的權力往往會蹦出一些奇葩和變態，匪夷所思到離譜，腦洞大開的程度不說後無來者，但絕對推陳出新前無古人。
    基思深知教廷的黑曆史有多麽可憎，可憎到他這個神職人員都有些看不下去，支支吾吾帶過這個話題，領著韋恩來到大教堂倉庫。
    倉庫位於教堂後方的花園，出入需要基思的親筆簽名，他本人進入倉庫也不例外，因為這次還帶了一個外人，不得不另起一行簽名作為擔保。
    倉庫分為前中後三個區域，視物品的珍貴等級而定，第三個區域的藏品最為珍貴。
    書籍！
    在任何一個時代，知識都是真正的無價之寶，統治者隻有壟斷了知識，才能大刀闊斧製定時代的規則。
    韋恩猜測倉庫還有第四甚至第五、第六個區域，他沒有第一時間催促，來到書架前翻閱教會珍藏的書籍。
    大教堂珍藏的書籍大體可分為兩類，一是神學信仰，有天堂有地獄，亦有信仰魔法；二是曆史，有眾所周知的正史，也有一些無法考證的野史，真真假假令人無法辨識。
    這就是天父教廷的底蘊，很多曆史學家需要借助教廷的文獻資料，才能推斷當時發生了什麽事。
    韋恩對這些曆史非常感興趣，改口道：“剛剛是我大意了，我還想再加一個要求，在這裏借閱一些古書觀看，放心，借多少還多少，你做我的擔保人，有問題直接來找我。”
    真有問題，我上哪去找伱！
    基思不置可否，態度非常模糊，遊離於行和不行之間，就是不給一個明確的說法。
    韋恩眉頭一挑，點頭道：“規矩我懂，我會幫你抓到千眼魔的信徒，不會讓你吃虧。不信的話，主教大人可以去倫丹打聽打聽，我做生意最講誠信，一分錢一分貨，從未收到過差評。”
    韋恩對此很有信心，希菲也好，普朗克也罷，用過他的都說好。
    奧斯頓屬於例外，素質太差，用都不用就惡意差評，不具參考價值。
    虛空之主更不用說，反派，而且還死了。
    “韋恩先生還做生意？”
    “賣襪子，小本生意，賺不多，就圖一個回報社會。”
    賣襪子的確是小本生意，賺不了幾個錢。
    基思沒有繼續往下問，他收到了上麵的命令，無條件答應韋恩的一切條件，隻是借閱書籍並不算什麽苛刻的要求，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轉身繼續向前，帶韋恩去往倉庫的第四區域。
    你倒是繼續往下問呐！
    韋恩一臉唏噓，基思沒問賣的什麽襪子，話題戛然而止，直接打斷了他裝逼的節奏。
    不像達西，自家下屬就是好，知道如何絲滑地拍領導馬屁。
    不過，的確是個實誠人！
    韋恩默默作出評價，麵對他的坐地起價，基思沒有壓價也沒有隱瞞第四個區域。
    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這種老實人真不多了。
    機會難得，今天得多撈點！
    韋恩毫不虧心，做生意就是這樣，賣家唯利是圖，老實人不好意思砍價，活該交智商稅。
    基思停於倉庫盡頭的白牆，取下脖頸懸掛的十字架，口中念念有詞。
    白光暈開，牆壁上亮起圓形五芒星法陣，五芒星和聖十字結合，極具天父教廷的風格。
    基思將十字架貼上，魔法陣上的聖十字圖案不變，五芒星順時針旋轉一圈，一扇門扉緩緩開啟。
    “這是聖多米尼克大教堂的封印寶庫，收藏了大量神職人員的信仰物品，也有各個時代貴族們的傳家寶物，韋恩先生，你可挑選一件。”基思看著寶庫，言語之間頗為不舍。
    “有天父教廷以外，其他教會的信仰物嗎？”韋恩問道。
    “沒有。”
    基思搖了搖頭，都送去總部了。
    韋恩也沒多想，繼續問道：“有和邪神信仰相關的物品嗎？”
    “有幾樣，這邊走。”
    倉庫第四區域共有八個儲物架，和邪神相關的物品被單獨擺放。
    韋恩粗略望去，多數是一些瓶瓶罐罐，還都是開過封的，縱有保存完好的邪器，也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損。
    換言之，廢物。
    他沒有浪費時間，跳過貴族的傳家寶貨架，來到了擺放聖光信仰的貨架，基思在旁介紹起來，如數家珍，每一件都有說法。
    “這幾本聖經是曆任主教的遺物，蘊含了他們虔誠的信仰，每一本都是珍寶，克製地獄的邪神信仰，韋恩先生可以考慮一下。”基思熱情得像個推銷員。
    韋恩抬手摸了摸，的確有幾分聖潔的氣息，但貪欲之書沒開口，說明隻是普通的信仰物品。
    “這把是聖騎士寶劍，前任主教從教皇國帶來的聖物，十分強大。”基思麵無表情道。
    韋恩最見不得騎士劍，見到了必須拿起來耍耍，結果不是很友好，貪欲之書看都沒看，依舊是懶得開口。
    此物和我無緣！
    不是每一柄騎士劍都代表了神選騎士的傳承，天父教廷或許有類似的傳承，但肯定不會放在劍河郡這樣的小教區。
    “這是教皇諾亞三世使用過的聖杯，是一件聖器，無上珍寶，存放於大教堂數百年。”基思麵露痛苦。
    聖杯由黃金打造，環繞白銀聖十字圖案，其上點綴了零零星星的寶鑽，布靈布靈的，藝術價值很高。
    聖杯很大，需要雙手才能捧起來，韋恩單手將其托起，貪欲之書轉動眼珠，確認這件物品有幾分可取之處。
    能拿，有得賺。
    韋恩當場就要答應，餘光瞄到擺放聖杯貨架的最上層，放下聖杯，指著上麵的木箱道：“基思主教，箱子裏……”
    “那隻是一塊裹屍布！”基思麵露猙獰，雙目布滿血絲，仿佛被魔鬼附身。
    韋恩眼皮狂跳，直覺告訴他，裹屍布才是最好的寶物，但直覺還告訴他，差不多就行，對麵要玩命了。
    都不用直覺，看表情就知道了。
    韋恩訕訕一笑：“基思主教，你太激動了，我就是問問，沒打算真的將其取走。”
    聽到這話，基思表情好看了不少，雖然上麵讓他答應韋恩的一切要求，不論合理與否，但聖骸布曾包裹了聖徒多米尼克的遺體，珍貴萬分，可謂是大教堂的鎮教之寶，就算上麵答應了，他也不可能答應。
    “基思主教，我能看看那塊裹屍布嗎？”
    “一塊破布，沒什麽好看的。”
    “……”
    媽耶，這是神職人員能說的話嗎？
    韋恩直翻白眼，再次試探得出結論，選擇了見好就收，以聖杯為交易對象，作為他此次的出場費。
    交易達成，基思狠狠鬆了口氣，又變回了那個很好說話的主教。
    韋恩看得一頭問號，基思太緊張了，雖然他可以明搶，但他真不是那種人，基思大可不必擔心。
    “韋恩先生，我來給你介紹一下諾亞三世的聖杯。”
    基思微笑著帶韋恩離開倉庫第四區域，關門封印一氣嗬成，動作十分迅速：“和其他的教皇不同，諾亞三世所處的時代十分混亂，十六世紀初，地獄的魔鬼傾巢出動，在人間散播了大量邪惡的信仰……”
    “那也是個黑暗的時代，教廷損失慘重，無數的神職人員慘死在魔鬼的爪牙之下。”
    基思抬手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繼續道：“教皇諾亞三世的性格十分剛硬，他打造了七個聖杯，盛放邪惡的鮮血再集中淨化。剛剛的聖杯就是其中之一，躬耕於黑暗，服務著光明，是一件非常特殊的聖器。”
    韋恩沒有帶出聖杯，今天隻是確定基思的報價，事成之後他才能拿走聖杯，聞言點了點頭，轉而道：“裹屍布呢？”
    “……”
    “沒別的意思，我就是問問，單純好奇。”
    “聖骸布包裹了聖徒多米尼克的遺體，這位聖徒也是大教堂名字的來源，他力戰魔鬼而亡，韋恩先生若是感興趣，我這裏有一本聖徒傳記可以借給你。”基思仍未放下提防。
    “多借幾本，剛剛我還看到了幾本有趣的曆史書。”韋恩趁機抬價。
    那個誰曾說過非常經典的開窗理論，基思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原本要事成之後才能借閱的書籍，因為保住了聖骸布心情大好，直接同意了韋恩的要求。
    韋恩在書架上仔細挑選，用布紙先後包裹，打包了五本書籍。
    “之前說過，我不會參與調查，我隻負責抓人，電話隨叫隨到。基思主教，咱們實話實說，你手頭上有線索了嗎？”
    “有，朱利安給我提供了一份名單。”
    基思歎了口氣：“說來慚愧，千眼魔的信徒極有可能隱藏在神學院，學生們接觸了太多神學神話，他們向往天堂，也不可避免地著迷於地獄。”
    韋恩聳聳肩，自由法師就沒這種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