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在幹什麽？”
    三號據點，千眼魔怒斥韋恩和傑裏夫。
    他一個沒注意，寄予厚望的兩條小弟聚眾鬥毆，差點沒打起來。
    養你們是為了咬別人，不是讓你們自相殘殺！
    忠誠≠團結。
    身為魔鬼，千眼魔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地獄很複雜，人間路更滑，這個道理放在哪裏都行得通。
    他沒有調解兩條餓狗，讓雙方握手言和，無所謂平衡，懶得費這個力氣。
    沒必要，不值得。
    千眼魔隻有一個要求，在計劃順利完成之前，誰都不能放肆，計劃完成之後，兩條狗想怎麽咬就怎麽咬。
    咬死都無所謂，他保證不製止，還會拍手叫好。
    魔鬼的無情在這一刻彰顯得淋漓盡致。
    韋恩低眉順眼，站姿乖巧，傑裏夫同樣大氣不喘一下，直到千眼魔離開後，兩人才各自對視一眼。
    傑裏夫：這事沒完！
    韋恩：沒完又怎樣，現在道歉還來得及，別逼我讓你跪下來求我。
    傑裏夫開啟傳送門離去，韋恩看了眼煉金陣，地獄的紅唇大口吃飽喝足，此時呼呼大睡還發出了呼嚕聲。
    血肉煉成，屍魔初具形態。
    “太邪門了！”
    韋恩打開傳送門離去，忙活了一晚上，趕緊回家卸妝送克莉絲上學。
    同樣是韋恩老爺，某些人白天和名媛互動，晚上和粉絲互動，一天隻睡一個小時，照樣精力滿滿。
    他不行，車上昏昏欲睡，眯著眼睛倒在了克莉絲肩膀上。
    黑色高級轎車停靠校門口，管家弗拉瞄了眼後視鏡一言不發，克莉絲想要喊醒肩上的死豬，張張口終究沒好意思。
    算了，再讓他睡五分鍾。
    兩個小時後，韋恩睜開眼睛，拍了下腦門：“抱歉克莉絲，最近幾天太忙，一直沒怎麽休息。”
    說著，責怪道：“弗拉，為什麽沒喊我，耽誤了這麽久，克莉絲都遲到了。”
    幹得漂亮，下次繼續！
    “韋恩，你每晚都要出門嗎？”克莉絲疑惑道。
    “嗯，前段時間有人跟蹤你，我不放心，一直在調查這件事。”韋恩隨口答道。
    克莉絲心下一暖，這幾天韋恩上下學都在跟車，晚上為了她還要四下奔波，以至於覺都睡不好。
    “謝……”
    “不用客氣，我朋友不多，都是應該做的。”
    “還是要謝謝伱，記得晚上準點休息，別把身體熬垮了，那批跟蹤者我已經委托了教會幫忙調查。”克莉絲溫柔一笑，理了理肩上褶皺的衣服，推開車門離去。
    “走吧弗拉，我回去要補個覺。”
    “明白。”
    弗拉全程視若無睹，對老爺腳踩三隻船的行為不發表任何意見，不花心，老爺從始至終都隻喜歡女人，在上流社會，這已經是難能可貴的高尚品質了。
    ————
    是夜。
    溫莎圖書館。
    溫莎圖書館是倫丹最大的圖書館，也是神選大陸最大的學術圖書館之一，儲藏量破億，妥妥的知識海洋。
    韋恩蒙頭蓋麵一身黑，按照地圖上的標記潛入，來到了特藏書庫樓頂。
    有人在等他，眼鏡紅唇、黑絲短裙高跟鞋、棕色大波浪，不是莫娜還能是誰。
    “你怎麽來了？”
    韋恩不滿出聲，上樓的時候他就嗅到了氣味，女修士身上的布料越來越少，香水越來越饞人，最近幾天沒少添置新衣服和化妝品。
    這筆錢，教廷那邊能走公賬吧？
    “主人，我來幫你刻下魔法陣，這種粗活我來幹就好了。”
    你把活都幹了，那我幹什麽？
    韋恩翻翻白眼，懷疑這是教廷的安排，以己度人，換成他遇到一個免費不要錢的臥底，肯定會按住了往死裏薅。
    莫娜主動接過韋恩身上的黑色背包，取出裝有蝙蝠血的血包，蹲在地上勾勾畫畫。
    臀形確實不賴，難怪那群性急中人眼睛都看直了。
    韋恩瞄了一眼，說道：“我說過，昨晚是最後一次見麵，主人的話都不聽，我很難相信你的忠誠。”
    “主人，我從教會那邊帶來了最新情報。”
    “說。”
    “我假設了倒五芒星可以成立，教廷高層認為這是打開地獄之門……”
    莫娜一邊勾畫魔法陣，一邊講述起來。
    倒五芒星沒什麽好說的，逆轉的五芒星和地獄信仰有關，千眼魔要求的五種血液，分別是蝙蝠血、蛇血、牛血、烏鴉血以及山羊血。
    按照地獄的信仰，五種血液分別對應七大魔王中的傲慢、嫉妒、懶惰、貪婪以及色欲。
    “收集這五種血液並不困難，普通人也能辦到，如果地獄之門這麽容易打開，魔鬼早就遍地都是了。”
    韋恩心頭一緊，嘴上不屑道：“教廷高層不過如此，我會告訴主人，這群廢物根本不值一提。”
    “主人您說得沒錯，可如果主持陣法的是一位成功降臨的魔鬼，一切又將不同。”
    莫娜站起身，從胸口的倉庫中取出一張地圖，對韋恩展示起來：“主人您看，當魔鬼立在倒五芒星陣中央，他可以感應到地獄的存在，與此同時，魔鬼位於地獄的本體做出回應，兩股同樣的思維接觸，地獄的封印便會出現短暫的缺口。”
    韋恩朝倉庫，不是，朝地圖看了過去，火柴人畫風圖文並茂，解釋非常詳細。
    韋恩並不清楚，他開除莫娜的行為被大主教岡瑟視為不滿，為了穩住這名‘自己人’，壓榨更多的剩餘價值，岡瑟開始通過莫娜送出情報。
    “這樣就能打開地獄之門，魔鬼的本體降臨人間了？”
    韋恩嘀嘀咕咕，什麽封印，效果這麽差，故意的吧？
    “隻能開門，魔鬼的本體不能降臨。”莫娜嚴肅臉道。
    那你說個雞兒！
    韋恩翻翻白眼：“開門前我的主人不能真身降臨，開門後還是不能，這門不是白開了嘛。”
    “魔鬼的本體雖然不能降臨，但他可以將自己的在地獄的部分領土降臨至人間。”
    “……”
    原來如此，那座被分割的廢墟古城就是千眼魔在地獄的領土。
    “按教廷高層的說法，這隻是魔鬼計劃的第一步，魔鬼會通過地獄的領土汙染人間，從而保證自己的信仰得到散播。散播的過程不可逆轉，即便是黃金法師，也會因為長時間待在魔鬼的領土導致自身思維混亂，最終成為魔鬼的奴隸。”莫娜神色凝重。
    “地獄的信仰壯大，魔鬼的力量會隨之強大，再加上他得到的新軀殼，思維會無限拔高，接近他在地獄的全盛狀態……”
    “屆時，魔鬼同時持有地獄和人間的雙重領地，相互成就之下，力量空前壯大，有能力挑戰更高位的魔王……”
    “同樣的，得到地獄反饋至人間的力量，魔鬼以倫丹為起點，征服整個溫莎直至神選大陸全境。”
    莫娜講述了教廷高層推測的可能，十萬火急，希望‘布魯斯’再加把力，勇敢無畏不懼犧牲，提供更多的情報。
    說完，一臉崇拜看著‘布魯斯’，神秘的臥底前輩犧牲遠超想象，再一想自己之前對對方的誤會，羞愧得臉都紅了。
    你臉紅個泡泡茶壺！
    還有，別腦補了，社會垃圾沒那麽高的覺悟。
    教廷打的什麽算盤，韋恩滿臉算盤珠子心裏有數，回應非常簡單。
    辦不到！
    他做到了力所能及的極限，不可能繼續犧牲了。
    魔鬼騙人去死的時候都知道先給甜頭，教廷自詡正麵人物卻一毛不拔，張嘴就是道德假大空，連張大餅都懶得畫。
    沒這麽辦事的知道吧！
    韋恩初步接觸教廷，好感度一般，在同行的襯托下，自由法師聯盟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蹭蹭上漲。
    “情況我已經了解了，你從教廷帶回的情報非常重要，以後好好幹，少不了你的好處。”韋恩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讓莫娜繼續勾畫魔法陣，畫完之後不要忘記隱藏。
    當晚，兩人遊蕩在倫丹的大街小巷，將五個標記地點全部準備完畢。
    又是一夜未眠。
    天亮時分，韋恩嚐試收回自己植入在莫娜體內的思維，徹底斷了和教廷的聯係。
    結果不是很好，教廷高層仿佛知道他會這麽做，又加了一層封印，鎖死了他留在莫娜體內的東西。
    真就好人活該被槍指著唄！
    韋恩大怒，當場就要變身壞人，先把美人計辦了對教廷回以顏色。
    道德底線多少還有一些，狠狠在莫娜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就當是打教廷的臉了。
    ————
    9月21日，淩晨。
    西區大墓園。
    千眼魔置身濃霧之中，望著密集但又孤獨的碑林，漸漸有些不耐煩。
    死亡騎士架子太大，見麵還要通過小弟轉述並預約時間，著實把他這個盟友惡心壞了。
    “千眼魔，你來早了。”
    分明是你遲到了！
    千眼魔心下冷哼，轉身看向乘坐亡靈戰馬而來的死亡騎士：“騎士，計劃有變，這兩天天父教廷在抓捕地獄信徒拷問，他們應該知道了什麽，我決定提前計劃，就定在明晚。”
    這麽突然，難道這才是你的計劃？
    韋恩的骷髏麵孔騰起黑霧，不滿道：“當初約好了一個月，你說提前就提前，有將我這個盟友放在眼裏嗎？”
    說到這，嗤笑道：“要不是你這幾天動作這麽大，引起天父教廷的懷疑，他們不會大張旗鼓抓人。”
    “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明晚我會向聖保羅大教堂發動總攻，你留意生命聯盟，不要讓他們搗亂。”
    千眼魔說道：“事成之後，我們再聯手消滅生命聯盟，三位女神的信徒全部交由你處置，你可以在倫丹開辟第二個地底大墓穴，死亡的信仰必然迎來爆發式增長。”
    換成上一任死亡騎士，千眼魔的餅又大又圓，十有八九不會拒絕。
    韋恩聽了絲毫無感，沉吟片刻後說道：“可以，但魔法生命大軍的指揮權我依舊要保留一半，而且消滅生命聯盟的時候由你來扮演壞人。”
    我什麽時候演過好人？
    千眼魔險些笑出聲，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奇道：“騎士，你有什麽計劃，我消滅生命聯盟的主力，你來扮演好人獲取他們的信任？”
    “和你無關，我自有安排。”
    人人都有計劃，人人都有想法，千眼魔瞬間覺得死亡騎士順眼了很多。
    有點小聰明，但不多，嘴上說著不信任魔鬼，身體沒能抵擋住誘惑。
    “騎士，我突然期待起來了，你究竟要怎麽做才能讓死亡取代生命聯盟的信仰，希望你到時候不要讓我失望。”
    “拭目以待……”
    畢竟沒有到時候！x2
    “桀桀桀桀————”x2
    ————
    9月21日的中午格外炎熱，天空如洗沒有一絲雲彩，拂過碼頭的海風亦被陽光烤得滾燙。
    地底深處古城，三號據點。
    紅唇大口張嘴嗷嗷喊著肚子餓了，讓媽媽趕緊給它喂食。
    莫娜心頭泛著惡心，不願搭理這個怪物，見坐在沙發上的韋恩朝自己招招手，如蒙大赦趕緊湊了過去。
    因為擔心被千眼魔監控，她直接坐在了韋恩腿上，耳鬢廝磨，嬌滴滴喊了聲主人，一臉欲求不滿加急不可耐。
    韋恩：
    讓你過來倒茶，誰讓你坐上來了，一點眼力勁沒有，不知道自己的主人不近女色嗎？
    管家就不會會錯意！
    還有，你也喝點茶，別摸了。
    韋恩拍開莫娜伸進他衣領的手，沒好氣道：“我說過，這兩天玩放置，有問題自己解決。”
    他收到了莫娜從教廷帶回的情報，不會等到淩晨，教廷會在千眼魔動手之前收網。
    所有和死亡騎士馬甲相關的情報，韋恩從未向教廷傳遞，教廷能預判千眼魔的計劃另有原因。同時也從側麵證明了，千眼魔的原定計劃就是9月22日淩晨，他一開始就沒對盟友死亡騎士說實話。
    可以理解，畢竟是魔鬼，除了自己誰都不信。
    韋恩算了算時間，教廷的大部隊隨時都會到來，在這個節骨眼，沒必要繼續演了，甩手將莫娜扔在旁邊的沙發上。
    “換身衣服，上次你變身的那件白色長袍，我很中意。”
    莫娜點點頭，取出夾層中的十字架吊墜，口中念念有詞，開啟了變身前搖。
    變身前後，莫娜的實力不可同日而語，在buff的加持下，全屬性放大。除了前搖太長，有被反派打斷施法的風險，其餘沒什麽不妥。
    換上教廷戰術小隊的白色長袍，莫娜明顯收斂了一點，唯恐繼續坐在主人腿上，會玷汙了身上神聖的製服。
    韋恩揮手拉開一團水汽，讓莫娜洗去臉上的濃妝，本以為洗掉失足氣息就能製服誘惑，沒想到莫娜聖潔起來，製服更加誘惑了。
    韋恩沒眼去看，最近一段時間貼太近，總會下意識覺得莫娜身上有顏色。
    “怎麽了主人，哪裏有問題嗎？”
    見韋恩神色古怪，莫娜看了看自己，原地轉了個圈。
    你們教廷設計的製服問題很大！
    韋恩正要吐槽，猛然臉色一正，對莫娜使了個眼色。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