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頓拎著手提箱離開書房，步伐穩健，神色凝重。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向正義發起衝鋒呢！
    韋恩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一時百感交集，明知必死無疑，可為了澀澀，還是選擇了奮不顧身，這是何等的悲壯。
    樂.jpg
    韋恩發自內心敬佩了0.25秒，滿心期待即將上演的好戲。
    他有預感，今晚會有人體大炮，轟一聲飛得老遠，搓著小手便要去樓下草坪搶占前排。
    可惜仆人們受過專業訓練，不然在樓下支個小攤，肯定能大賺一筆。
    兩步路後，韋恩看向跟著自己的管家梅根，稍加思索，識破真相，勸道：“梅根，你不用跟著我，我今晚不會和大小姐見麵。”
    純路人，韋恩認可梅根監視色鬼保護大小姐的行為，她是一位忠心護主的好管家，僅次於弗拉。
    純繼承人，梅根此舉大可不必，嚴防死守隻會推遲蘭道小少爺的誕生時間。
    屆時，不僅得罪少爺小姐，還會招來老爺夫人的怪罪。
    奧斯頓沒說女婿的事，婚約一詞更是從頭到尾提都沒提，但這是他最後的倔強，不說不代表不成立，嘴硬罷了。
    站在韋恩的角度，他又不是聖人，不會因為自己是希菲的學生，就放著自己家不管，默默為蘭道家族奉獻一生。
    想讓馬兒跑，必須給馬兒草！
    站在奧斯頓的角度，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當繼承人，不保險，萬貫家財遲早會轉移到對方名下。
    收購，這是我的馬！
    讓外人延續血脈，完成利益捆綁，雙方各取所需，大家都沒問題了。
    根據公式推導結果，韋恩成為繼承人=奧斯頓把女兒賣了。
    韋恩瞥了瞥梅根，老爺把大小姐賣了，夫人正在數錢，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否則以後讓你看大門。
    梅根麵無表情道：“少爺，這是夫人的意思，她說你有危險。”
    “哈？！”
    韋恩樂了：“我能有什麽危險，去去去，編一個好點的理由再過來。”
    梅根沉吟片刻：“如果這是您的命令，我願意執行。”
    說著，轉身離開。
    “沒頭沒尾的，我怎麽可能會有危……”
    咦，有殺氣！
    韋恩身軀繃直，擺開防禦架勢，順著殺氣來源朝走廊盡頭看去。
    何方殺手膽大包天，竟敢潛入蘭道家族刺殺大少爺+繼承人？
    入眼，維羅妮卡探頭，笑著朝他勾了勾手。
    維羅妮卡：|)
    笑容很甜。
    原來是大小姐，那沒事了。
    韋恩沉默站在原地，眉角流下一滴冷汗，在他的印象中，維羅妮卡從未笑得這般燦爛。
    “梅根，我覺得老師是對的，接下來的路麻煩你陪我一起走。”
    “梅根？”
    韋恩轉頭看去，哪還有梅根的身影，早就沒影了。
    “韋恩，你過來，我有事和伱說。”
    “在這說就行。”
    “……”x2
    見韋恩不服管教，維羅妮卡冷笑著走出牆角：“那我過去，你老老實實站著別動，哪也不許去。”
    笑死，怎麽可能會老實！
    韋恩扭頭就跑，衝入書房，幾個健步來到窗台位置，優雅翻身一躍。
    “混蛋，別跑！”
    “不跑是混蛋！”
    韋恩屈膝落地，散去下落的衝勢，落地後直插草坪盡頭的小樹林而去。
    百米衝刺失敗，剛跑出五十米就被維羅妮卡拽住了後衣領。
    “不是吧，你還變身？”
    韋恩餘光一瞥，看到維羅妮卡手臂上的細密白光，立即痛斥對方開掛的行為。
    維羅妮卡隻顧冷笑，亦如惡龍奪走公主關在邪惡城堡，拖著韋恩的衣領將其帶到了自己的專屬別墅。
    哢嚓！
    房門反鎖。
    韋恩還想跑，被維羅妮卡拽住衣領掛在了牆上。
    這次沒反抗，龍血非比尋常，普通人根本招架不住，他琢磨著這樣的互動以後還有很多，從現在開始讓身體學會適應。
    老登就適應得不錯。
    質疑奧斯頓，理解奧斯頓，成為奧斯頓！
    “說，你和那個該死的蘭道先生怎麽勾搭到一塊的？”維羅妮卡雙目噴火，恨不得立刻將韋恩拆成七塊。
    什麽叫繼承人，這些混蛋隻顧家族利益，有考慮過她的意見嗎？
    越想越氣，越想拳頭越癢，剛好麵前有一張格外討嫌的嘴臉，舉起拳頭……
    沒打出去！
    想到希菲的話，她拒絕對韋恩揮拳。
    “這個說來話長，要從七個多月前說起，那晚我在家裏吃著土豆大餐，一位穿著黑袍的魔法少女闖進偵探社……”
    “閉嘴，說重點。”
    維羅妮卡一拳打在韋恩臉上，她忍了，沒忍住。
    韋恩捂著鼻子，長話短說道：“因為體質，你知道的，社會垃圾和社會垃圾總會相互吸引，他非常欣賞我的才華。”
    “呸，不要臉，你們兩個都是混蛋！”
    維羅妮卡大怒、憤怒、暴怒，抓住韋恩的胳膊，一個絲滑過肩摔將其扔在沙發上，緊接著一個上位將其壓在身下。
    她今晚穿著白色晚禮服，裙子。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維羅妮卡居高臨下痛斥兩個社會垃圾，語速飛快，噠噠噠跟機關槍一樣。
    韋恩被壓在沙發上，望著越來越近的臉，直接張大了嘴巴。
    “？？？”
    維羅妮卡腦門飄過一串問號，這是什麽操作，最新的認錯表情嗎？
    韋恩閉上嘴巴，見維羅妮卡一臉迷茫，這才緩緩道：“有甜品的味道，糖分攝取過量，但我不建議你飯後劇烈運動，傷身體，以後控製一下飲食就好了。”
    維羅妮卡：
    韋恩：
    “你居然能垃圾到這個地步？”
    “昂，厲害吧！”
    “……”
    嘭！
    一聲巨響。
    韋恩炮彈一般破窗而出，落地後，貼著草坪滑行了一段距離。
    他仰麵躺在地上，摸了摸臉，大意了，原來今晚的瓜是他自己。
    嘭！
    又是一聲巨響，碎玻璃稀裏嘩啦掉下。
    韋恩看到一個黑影破窗而出，又快又猛，精準砸進了樹林深處。
    “奧斯頓，是你嗎？”
    韋恩仰麵坐起，樂嗬嗬看向小樹林方向，同樣是飛，奧斯頓飛得可比他遠多了。
    ————
    商業街，韋恩偵探社。
    莫娜照舊推開辦公室房門，看到老板椅上韋恩，驚訝不已：“老板，你居然來上班了？”
    “這話說的，我上班還得向你請示？”韋恩瞄了莫娜一眼，低頭奮筆疾書。
    他現在本該在蘭道莊園學習信仰魔法，但希菲有些暴躁，維羅妮卡也很暴躁，以防萬一，暫停了今天的課程。
    過段時間，等維羅妮卡敢於直麵慘淡的現實，他再過去上課不遲。
    啪嗒！
    莫娜將辦公室房門反鎖，立下隔音結界，以防屋外的辦公室助理凱麗聽到聲音。
    “有事？”
    韋恩疑惑抬頭，辦公室、老板、黑絲女員工，這個劇情他好像在什麽地方看過。
    “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之前一直沒找到機會。”
    莫娜繞過辦公桌，來到韋恩麵前，用上岡瑟講述的辦法，解開襯衫上領衣扣，坐在了韋恩腿上。
    她環抱韋恩的脖頸，胸口壓下，嬌滴滴喊了聲主人。
    韋恩險些笑出聲，不是說莫娜不好看，而是技能條沒拉滿，強行賣弄風騷，魅力沒體現出來，笑點一個接一個。
    他抱起莫娜，直接將其放在辦公桌上，起身來到窗邊，毫不客氣道：“偵探社規定，下屬不可以和上司啵嘴，以後別做這麽無聊的事。”
    “我知道了。”
    莫娜一陣氣餒，她就說主人不吃這一套，大主教非說能行，這下好了，又被討厭了。
    “說吧，什麽事，教廷那邊又給你任務了？”韋恩揮揮手，讓莫娜離開那張辦公桌，坐姿過於上流，劇情越來越像了。
    “和教皇國有關，大主教將情報傳回教皇國，教皇安排了使者，想和您見一麵。”
    莫娜跳下辦公桌，係上衣領紐扣：“大主教知道您不想暴露身份，便沒有敲定見麵的時間和地點，請您在方便的時候給一個答複。”
    “我說過，很忙，不想見他們。”
    “……”
    莫娜低頭，大主教也是這麽回複教皇國的，但那邊說了，無論如何都要見一麵。
    一次請求失敗就請求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教廷和天使不是敵人，隻要誠意足夠，一直堅持下去，肯定能讓對方點頭。
    韋恩見她半天不說話，大抵猜到了對麵的套路，和泡妞一樣，為了攻略天使，堅持不要臉。
    他眉頭一挑，這或許是一個機會。
    教廷受製於和王室簽署的協議，無法派遣傳奇法師擔任溫莎分區大主教，岡瑟有能力但不是拔尖，隻是一位黃金法師，沒發現黃金律聖經的bug很正常。
    教皇的使者就不一樣了，七個轉生天使，教皇國至少找到了兩三個，經驗十足，肯定能證明他是被冤枉的。
    說起來，韋恩雖然覺得馬甲多多益善，但對天使的馬甲並不熱衷。
    和死亡騎士的馬甲不同，天使的馬甲能甩掉最好，甩不掉也死不承認。
    一口氣轉生七位天使，必然有著重要使命，膽子大一點，這股力量足以改變神選大陸的格局。
    地獄的魔鬼越發囂張，為了降臨人間不擇手段，甚至控製了死亡騎士，提供封印之書搶他的方尖碑石板。
    兩個情報聯係在一起，轉生的天使十有八九為魔鬼而來。
    往大了說，事關神選大陸，責任太大，不是韋恩能擔得起的。
    往小了說，事關自身安危，輕則身敗名裂，重則屍骨無存。
    明知道自己是假天使，還為了一點蠅頭小利死不承認，這不是蠢，這是無知。
    韋恩決定把握這次機會，歎了口氣道：“好吧，你的誠意感動了我，回去告訴岡瑟，聯係教皇國的使者，我願意和他們見麵。”
    “真的？”
    莫娜驚訝出聲，大主教說了，想打動天使，誠意不能局限於堅持，還得讓對方獲得實際上的利益，她還沒上利益呢，怎麽這邊就改口了？
    一時間，莫娜恍然大悟。
    大主教格局小了，用複雜的人心衡量天堂的天使，所以才得出了錯誤結論。
    她就說嘛，主人不會在乎利益，聖潔、無畏、犧牲，走到哪裏都是值得所有人學習的道德模範。
    這一刻，她眼中的韋恩站在窗前，整個人都在發光。
    的確是光，陽光。
    莫娜不管，堅信是主人自帶光輝。
    “告訴岡瑟，教廷在溫莎處處受製，見麵地點定在盧澤爾堡大公國，盧澤爾市，時間定在月底，過時不候。”
    “請主人放心，我會原話轉述給大主教。”莫娜恭敬說道。
    韋恩點點頭，遲疑片刻後對莫娜說道：“你是一位修女，不是工具，不要大主教說什麽你就信什麽，也不能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如果連你都不尊重自己，我怎麽可能會尊重你？”
    莫娜微微一愣，隻覺心頭被暖意充斥，甜甜笑道：“如果是主人的話，我不覺得委屈。”
    那更糟，你變態了！
    韋恩翻翻白眼：“給你一個命令，以後無論有無外人在場，都不許稱呼我主人，叫我老板，也不要加上敬語，明白嗎？”
    “啊這……”
    莫娜眨眨眼，她很享受對主人的稱呼，主仆間獨有的親密，別人學不來也搶不走。
    隻是老板的話，她和偵探社的普通員工沒有任何區別，距離一下就疏遠了。
    “怎麽，你不聽話？”韋恩拔高聲音。
    “沒有，主人的…老板的命令我會嚴格遵守，哪怕是這麽苛刻的命令。”
    莫娜心頭哀嚎，試圖挽回：“但這樣，會不會對你太冒犯了？”
    “剛剛你坐我腿上的時候，怎麽不覺得冒犯？”
    韋恩吐槽道，揮揮手道：“就這麽定了，這是主人的任務，乖乖照辦。”
    那我沒問題了！
    莫娜挺了挺胸，感覺好極了，察覺主人偷偷瞄了一眼，又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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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挺皮的！
    韋恩撇撇嘴，手癢，想找個屁股教育一下。
    一想到對方是變態，懲罰等於獎勵，他放棄了這個念頭，指著辦公桌上的電話：“事不宜遲，現在就通知岡瑟，我這邊也要安排一下時間，我去盧澤爾市還有別的任務。”
    “是驅逐魔鬼嗎？”莫娜眼前一亮。
    “……”
    韋恩麵無表情，哪這麽多魔鬼，是不是要天下大亂你才開心？
    “抱歉，我不該問這麽多。”
    莫娜拿起電話打給大教堂，幾分鍾後接到回電，向岡瑟講明時間地點，又過了半個小時，岡瑟回電表示一切安排妥當。
    為了防止其他勢力察覺端倪，聖保羅大教堂的兩位黃金法師不會前往盧澤爾市，莫娜負責接頭，確保韋恩順利和教皇使者見麵。
    畢竟是天使，身份擺在那了，不能事事親為，傳回天堂，會造成人間教廷招待不周的誤會。
    岡瑟安排莫娜全程給韋恩跑腿打下手，還有別的目的，必要的情況下，可以充當解壓器。
    教皇喜歡這個。
    七位天使，不能完成任務就離開，多少留幾個人質下來。
    “你當秘書……”
    韋恩揮揮手讓莫娜原地轉了一圈，別說，要黑絲有眼鏡，要顏值有身材，放眼整個秘書界也是相當哇塞的存在。
    而且還是變態！
    換個角度，一下成了優點！
    “不錯，就決定是你了。”
    韋恩滿意點點頭：“給你一個任務，還有十天左右，回去研究一下商務金融，鋼鐵工業、煤礦，再關注一下阿爾貝德鋼鐵公司，到時候能用上。”
    有事秘書幹，到時候他能清閑不少，不耽誤修煉。
    完美！
    “老板，我大學學的商務管理、經濟和法律。”莫娜嚴肅推了推眼鏡，自身價值得到重視，暗道絕不讓主人失望。
    “就這個表情，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韋恩連連點頭，一旦接受了變態秘書的設定，莫娜整個人看起來都初戀了不少。
    莫娜沒說話，聽到‘喜歡’一詞，心跳瘋狂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