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晚上。
    雙胞胎灰頭土臉鑽出廢墟，數學太差，在石道迷宮裏繞了半天，硬生生耗到魔力消散才闖過這一關。
    這就是不好好學習的下場，若非韋恩為人正直，大祭司都被盤包漿了。
    雙胞胎清掃戰場，喚醒了十餘位同行的月光教會成員，押送多琳鎖入大牢，收拾據點遍地狼藉。
    韋恩借來一件衣服穿上，為菲洛米娜治療了一下，招來雙胞胎讓她們照顧大祭司。
    有什麽事，等人醒了再說，他現在很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說著，扛起莫娜和克莉絲，一個肩膀一個，離開了圖書館。
    他穿行下水道，找到了蘭道莊園的位置，通過魔法陣識別身份，進入少爺的專屬別墅。
    將兩女分別放在兩間臥室，洗了個澡，理了理發型，換了件幹淨襯衫去往奧斯頓的書房。
    奧斯頓不在家，梅根也不在。
    剛好是飯點，韋恩和維羅妮卡大眼瞪小眼吃了頓晚餐。
    原本希菲也在，突然身體不適沒胃口，離場了；
    原本有燭台，維羅妮卡挨個拔下蠟燭，當著韋恩的麵全給掰成了兩截；
    原本有玫瑰花，連同花瓶被維羅妮卡一並扔出窗外。
    總而言之，她勸韋恩老老實實吃飯，別想一些不存在的東西。
    韋恩聳聳肩，不老實的分明是維羅妮卡，吃個飯而已，就沒閑下來過。
    飯後，維羅妮卡勾勾手指，要韋恩陪她做一些飯後運動，地點在大小姐的專屬別墅。
    韋恩欣然答應，每次維羅妮卡勾手指都會給他發福利，料想這次也不例外。
    可惜，奧斯頓回家了。
    “我還有正事，就不陪你胡鬧了。”
    韋恩擺開繼承人的架子，拍了拍維羅妮卡的肩膀：“你先回去，等我忙完了再陪你玩。”
    維羅妮卡：
    她咬牙切齒看著兩個社會垃圾結伴去了書房，想要跟上去，被梅根攔住了去路。
    “大小姐，少爺找老爺商量很重要的事情，這關乎家族的未來戰略，請您稍等片刻。”梅根認真得讓人無法拒絕。
    維羅妮卡整個人都不好了，探頭傾聽，發現梅根已經布置了隔音結界。
    更不好了！
    她捏著拳頭，怨氣滿滿站在一旁，等兩個社會垃圾出來給她一個解釋。
    ……
    書房內。
    奧斯頓坐在沙發上把玩古銀幣，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角止不住上揚，壓都壓不住。
    他忍了一天，終於到放肆大笑的時候了。
    對麵，韋恩講述今天的遭遇：“情況我已經告訴伊薇特副部長，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奧布就是叛徒，針對月光教會展開了一係列襲擊。”
    奧斯頓點點頭，看了韋恩一眼：“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但你沒有告訴伊薇特，奧布襲擊月光教會究竟為了什麽。”
    韋恩皺了皺眉：“我可以告訴你，但伱不能告訴魔法部。”
    “無須隱瞞，真相一查便知，即便你不說，魔法部也能查出來。那幾個傳奇法師或許不了解奧布的計劃，但他們了解自己，知道自己也知道奧布需要什麽。”奧斯頓直白道。
    想想的確是這個道理，韋恩隻得講述了克莉絲身具神血的真相。
    奧布想要奪舍神子，還用上了方尖碑，圖謀巨大，野心不小。
    奧斯頓微眯雙目：“果然，這些傳奇法師走到最後都一樣，就連背叛的理由也是。”
    往好聽了說，雄心勃勃為了自由，往難聽了說，吃完飯不想付錢，還掀了桌子。
    “那個女孩在哪，月光教會據點嗎？”
    “沒有，被我帶回來了，就在我臥室。”
    “……”
    奧斯頓沉默了一會兒，很是不滿看著韋恩：“神血的確很珍貴，你有足夠的理由將她留在身邊，站在一家之主的角度上，我沒有理由指責你，但我還是維羅妮卡的父親，不會同意你在外麵有一個情人。”
    才一個，看不起誰呢！
    韋恩低眉順眼不予反駁，見好就收的確是他的不對，可他也沒辦法，那畢竟是初戀。
    見韋恩格外乖巧，奧斯頓更加不爽，冷哼：“你以為不說話，我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你把這件事糊弄過去？是不是以後維羅妮卡問起來，你還會把我拿出來做擋箭牌，說我默認了？”
    見老登不好糊弄，韋恩也不裝了，朝書房看了一眼。
    “我說過，梅根不一樣！”
    “但你從未否認，在外人看來，她就是你的情人。”
    韋恩很好奇，奧斯頓究竟怎麽辦到的，老師沒把他打個半死就算了，對梅根的態度也非常平靜，仿佛默認了丈夫有個情人。
    這裏麵肯定有說法！
    奧斯頓不願講述原因，申明自己作為父親的立場，果斷跳入了下一個話題：“奧布被虛空蠕蟲吞噬，這個借口……不是很好。”
    魔法部的傳奇法師不是傻子，他們都曾進入星界，知道撞到星空巨獸的可能性有多低，虛空蠕蟲又是較為稀少的種類，可能性就更低了。
    幾乎不可能。
    奧斯頓好奇看向韋恩，後者被傳奇法師的生命力場包裹，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奧布在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還是選擇打開了真理之門？
    韋恩用什麽方法迫使奧布走上了這條路？
    如果是強大的實力，奧布無法取勝，不得已而為之，奧斯頓多少有些不信。
    “我沒有說謊，奧布自尋死路，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打開真理之門，反正他被虛空蠕蟲吃了，月光教會的大祭司可以作證。”韋恩委屈道，他有人證的。
    “你覺得魔法部會相信串通好的口供嗎？”
    奧斯頓擺擺手，接著道：“具體情況會由傳奇法師親自確認，如果真是虛空蠕蟲肯定會查出來。”
    “這麽危險，他們就不怕虛空蠕蟲沒走，直接送上了門？”韋恩奇了。
    “虛空蠕蟲為什麽要留下？”
    也對。
    韋恩點點頭，是這個道理，總不能蟲子吃爽了，選擇守株待兔吧。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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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魔法部會還自己一個清白，韋恩立馬不慌了，人證物證俱在，沒人能冤枉他。
    “月光教會那邊，損失了太多人，為了堵住月光教會的口，魔法部肯定會做出讓利。”奧斯頓皺眉道，他甚至能想象魔法部給韋恩安排的任務。
    他看過菲洛米娜的照片，明人不說暗話，小垃圾桶肯定把持不住，喊著正義的口號就為國捐軀了。
    很不爽，這是蘭道家族的繼承人，不是魔法部的交際花！
    就家族的利益而言，奧斯頓樂意看到這一幕，他有一個大祭司，韋恩也有一個大祭司，兩邊展開合作，三家都有得賺。
    但還是那句話，他作為父親，不想女兒受委屈。
    “大祭司那邊你可以放心，我隻是陪她玩玩而已。”
    韋恩冷笑連連，見奧斯頓垮著個批臉，解釋道：“不是那種玩，很素的，不瞞你說，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女人。”
    “真的假的，她長那麽漂亮。”
    “奧斯頓，你是了解我們的，皮囊不重要，重要的是靈魂，就像你和老師，你追求老師絕不是因為她長得好看。”韋恩義正辭嚴。
    “……”
    “奧斯頓，你說話呀！”
    “說什麽，我說她長得不好看，然後你打小報告？”
    奧斯頓輕蔑一笑，淨是些低級伎倆，一個上台麵的都沒有。
    他繼續說道：“你說你不喜歡那個女人，我姑且信你一回，記得你的承諾，別讓我失望。”
    “你等著看吧！”
    韋恩信心滿滿，菲洛米娜長得是很漂亮，但心眼太壞，為了將他拉回月光教會，自己用美人計就算了，還用身份壓迫克莉絲一起用美人計。
    雖說他也有些小竊喜，但帶入克莉絲的感受，純潔的愛情摻雜利益糾紛，這個計劃就很糟糕了。
    韋恩已經想好了，可勁兒cpu大祭司，等對方愛得要死要活，再一腳將人踢開。
    這個就叫報應！
    連續兩次英雄救美，他感覺這把穩了。
    韋恩一臉沒由來的自信，看得奧斯頓很是納悶，他沒有多問，等待韋恩日後證明自己，就今天魔法部的安排講道：“奧布已經完了，和他親近的家族最近都會受到嚴密排查，調查組正在選人，我入局的機會很大。”
    韋恩眼前一亮，他明白奧斯頓的意思。
    老佛爺有旨，擇選欽差大臣，不日奉旨抄家。
    這個活油水很大！
    “奧斯頓，你看看我能行嗎？”韋恩腆著臉問道。
    “你還不是鬱金香家族的成員，魔法部不會考慮你。”
    奧斯頓搖了搖頭，停頓片刻後道：“但你可以代表我參與此事，和之前的商業洽談一樣，你以家族繼承人的身份完成任務。”
    韋恩連連點頭，恨不得現在就衝到奧布家裏大抄特抄，查他個幾千萬兩黃金白銀，如數上繳國庫幾十萬。
    “別高興太早，奧布的姓氏是溫莎，部長有兒子也有女兒，不會把最賺錢的任務交給蘭道家族。”
    奧斯頓一眼就看穿了韋恩的心肝脾肺腎，說道：“分配給我們的獎勵不會太多，能賺，但不會大賺，等消息確認下來，由你去完成任務。”
    韋恩一臉失望，不是傳奇法師的老巢，隻能是和其關係親密的附屬家族，這群窮鬼的錢早被奧布撈光了，剩下那點仨瓜倆棗分明是打發要飯的。
    純路人，女王吃相太難看了。
    誰說沒油水就撈不著錢了？
    奧斯頓笑而不語，怎麽賺，怎麽撈，這是一門學問，他不會提醒韋恩，讓其自由發揮，總結經驗教訓得到成長。
    他相信小垃圾桶的天賦，不會讓自己失望。
    “還有一件事！”
    奧布下午才死，魔法部就開了個緊急會議，分贓什麽的暫且不急，這都是後話，眼下要給月光教會一個交代。
    同時，關於奧布和其同黨的調查也不能落下，隻有查清楚，才能確認抄家的名單。
    女王有得賺，大家才有得賺。
    奧斯頓讓韋恩停下白日夢，嚴肅道：“最近一段時間不要離開倫丹，部長會以女王的身份為你授勳，那一天，我會安排你正式成為蘭道家族的繼承人。”
    “這麽快？”
    韋恩驚訝出聲，換上一張純潔臉：“我以為你會拖上一段時間，畢竟……這也和維羅妮卡有關，婚約……你懂我的意思。”
    奧斯頓臉色一黑，揮手跳過這個話題。
    想讓他承認婚約，不如殺了他來得痛快。
    所以，婚約是不可能有的，能拖就拖，實在拖不動了再議。
    至於韋恩繼承人的身份，奧斯頓都想好了，外麵都說韋恩是他的私生子，他解釋了，沒人信，剛好拿來當理由。
    聰明人都善於欺騙自己，奧斯頓明知道不可能，還是用這個借口把自己騙了。
    “說起同黨，我這還有一條線索。”
    韋恩道：“奧布的合作夥伴千眼魔被殺了，我問過，不是教廷幹的，我懷疑魔法部裏還有一個叛徒，比奧布藏得更深。”
    奧斯頓皺了皺眉：“我知道了，這些你不用管，魔法部會調查，等消息就好了。”
    韋恩跟著皺了皺眉：“太敷衍了吧，我有生命危險，萬一那個叛徒找到我怎麽辦？”
    “局勢複雜，大家都想著往奧布身上潑髒水，都很忙，現在不會有人動你。”奧斯頓讓韋恩放寬心，都急等著平賬呢，都忙，沒工夫搭理他。
    “你確定？”韋恩將信將疑。
    “嗯。”
    “……”
    見奧斯頓不以為意，韋恩對老嶽父大為不滿，剛想吐槽兩句，又被奧斯頓打斷。
    “方尖碑沒了，奧布的古銀幣也丟了，這兩件是魔法部的財產，說實話，是不是在你手裏？”奧斯頓審視韋恩。
    韋恩直接搖頭，他沒本事帶走方尖碑，古銀幣更是看都沒看見，這個鍋他不背。
    梅根：“……”
    “最好是這樣，這兩件物品很重要，魔法部不會放棄追查。”奧斯頓叮囑一聲，低頭把玩起古銀幣。
    待韋恩起身離開書房後，他又取出另一枚古銀幣。
    東西有些燙手，但白撿的寶貝沒理由拒之門外，思考古銀幣的其他用法。
    奧布拚死給所有人提了個醒，古銀幣的用法還有很多，不要拘泥於形式，膽子大一點，一切皆有可能。
    奧斯頓深以為然，一邊把玩古銀幣，一邊思索那幾種可能。
    嘭！
    一聲巨響，玻璃破碎。
    奧斯頓愣了一下，麵露狂喜之色，快步衝到窗邊，探頭樂得露出了後槽牙。
    “真好啊！”
    今天他沒飛，這是重點。
    ————
    時間回到兩分鍾前。
    韋恩走出書房，剛把門關上，就被等候的維羅妮卡抓住了衣領。
    他向梅根招招手，效果一般，管家兩眼無神，似是夢遊。
    維羅妮卡將韋恩拖至走廊盡頭，舉起拳頭放了下去，越想越氣又舉了起來。
    她很想當麵把話問個清楚，奈何矜持和羞恥心讓她無法開口，咬牙切齒對韋恩道：“你們兩個都聊了些什麽，家族的未來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梅根不讓我進去？”
    “這些東西太黑暗了，梅根是為了你好。”
    韋恩拍了拍維羅妮卡的肩膀，瀟灑一笑：“我就不一樣，你知道我的成色，很容易就融入了黑暗。”
    維羅妮卡臉色變化，說不出話。
    “交給我來處理吧，你隻要開開心心就好了。”
    韋恩搭住維羅妮卡的肩膀，趁其不備摟在懷中：“相信我，你很重要，奧斯頓想保護你，我也想保護你，就這麽簡單。”
    維羅妮卡趴在韋恩懷裏，嗅著社會垃圾身上的味道，心思複雜極了。
    “對了，過幾天我家族繼承人的身份會確認下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關於婚約……”
    嘭！
    韋恩破窗而出，撞碎身後的窗戶，飛了很遠。
    人在半空摸了摸下巴，繼續道：“婚約暫時還沒定，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因為我一點不急。”
    維羅妮卡氣哼哼看著小樹林方向，路過書房門口，察覺梅根投來的同情目光，又是一聲冷哼。
    有什麽好同情的，她不點頭，婚約永遠無效，社會垃圾這輩子都別想碰她一下。
    ……
    再說韋恩這邊，捂著臉返回少爺專屬別墅。
    沒消腫，留著有用，明天早餐時間賣慘。
    “下手真快，我還想告訴你，你憧憬的學姐在我臥室裏躺著……”
    今晚的維羅妮卡依舊暴躁，韋恩決定再晾她幾天，打開莫娜所在的房間，看了看，人還沒醒，去隔壁檢查克莉絲的情況。
    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學姐，眼神冰冷，很是無情。
    聽到開門聲，克莉絲清醒過來，小心翼翼來到他身邊，關心道：“韋恩，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救你的時候，一個沒留神被打了一下，小傷，明天就消腫了。”韋恩一語帶過，讓克莉絲不要放在心上。
    騙人，分明是被維羅妮卡打的！
    克莉絲心知肚明，尊重了韋恩的謊言。
    想想就知道，韋恩為了救她連番惡戰，能活下來就是一個奇跡了，肯定沒少挨打。
    這是一句實話！
    她抬手撫摸韋恩的臉頰，指尖暈開月光，消腫散瘀，溫柔道：“還疼嗎？”
    “還有點，我這有個土辦法，立竿見影。”韋恩指了指臉，小聲對克莉絲交代了一句。
    克莉絲紅著臉點了點頭，踮起腳尖在韋恩臉上親了一下。
    “還疼嗎？”
    “轉移了，嘴巴開始疼了。”
    克莉絲眼角帶笑，輕啟雙唇在韋恩嘴角點了一下。
    “現在呢？”
    “……”
    不是吧，學姐，你來真的？
    韋恩抿了抿嘴角，回味餘香，見克莉絲低下頭沒有動靜，一個熱血上頭將人壓在牆上。
    低頭、上手、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