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顯得神情有些恍惚，一直都在打量著四周，好像怕被什麽人追捕一樣。
    被林然問話之後，也是語氣有一些吞吞吐吐，道：“可以，你自己看吧。”
    說完，他就直接拿起青銅爐遞給了林然。
    這是這一動作，讓林然更加斷定他就是一個外號。
    普通的收藏家，絕對不會用手直接去碰觸青銅爐。
    因為就算手在幹，上麵都會有一些汗，碰觸到青銅爐，會在上麵留下指紋，久而久之，會腐蝕青銅。
    隻有確定了是贗品，亦或者是完全不懂行的人才會做出這種事。
    有了鑒寶秘術，林然斷定手裏的就是真品，所以，對方就是一個外行在這裏賣東西。
    或許他就是林然要找的人。
    林然拿起青銅壺觀察了起來，但是他又覺得有些奇怪了。
    眼前的青銅壺身上確實散發著一些唐代文物的氣息，但是這外形還有這製造工藝，難道是民間的東西？
    不是說唐代民間的青銅起步之前，在唐代能用的起青銅的，家裏都不會太窮，大部分都是用瓷器。
    仿佛是察覺到沒有危險，攤主叉著腰對林然說道：“小兄弟，你眼光可真好，這是禦賜立足青銅方鼎，可是唐太宗賞賜給權臣的玩物。”
    林然被攤主的一番話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攤主明明對於古玩全然不了解，但是又要在這裏裝出一副很懂的樣子，說出來的話自然讓林然啼笑皆非。
    還唐太宗的禦賜之物呢。
    攤主看到林然不為所動，又看了一圈周圍，於是貼近林然輕聲說道：“小兄弟，不瞞你說，這可是我的攤位之寶。”
    林然笑著擺了擺手：“是嗎，那個玩意兒有多好？”
    攤主似乎是被人交代了劇本，開始背書一樣介紹起了這青銅爐，別說是林然，是稍微有一點點古玩知識的買家，都能聽得出來他在胡扯。
    但是，眼前的青銅如卻讓林然有些摸不著頭腦。
    到底是不是真品，他也說不上來了。
    從氣息上來看，應該是真貨。
    但是從外形上來看，更傾向於宋代工藝，唐代的繪畫和雕刻工藝和宋代還是有很明顯的區別的，因此，林然泛起了迷糊。
    林然想要知道確切的答案，皺了皺眉頭說道：“我怎麽看不出來有你說的那麽好。”
    “總之信不信由你。”攤主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口才堪憂。
    說著就準備搶走自己的青銅爐放回去，覺得眼前的年輕人應該沒就是過來看看，浪費他的時間。
    林然卻在不經意間掉了兩張50塊錢到攤位上。
    他趕緊手忙腳亂的把錢塞回口袋裏麵，對攤主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就準備起身離開。
    而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攤主已經看到了。
    林然的錢包裏麵鼓鼓的。
    前段時間買車，最後還是通過楊建龍的幫忙，省下了一大筆錢。
    省下來的錢足夠他在潘家園再盤下一家店鋪了，一開始林然也是反對的，但是仔細想，那輛車如果全款買下可要860萬，如果通過特殊的渠道購買，足足可以省下兩百萬。
    這兩百萬，可能就是一家普通公司的一年的流水了。
    就算林然不愛占便宜，送上門的錢，哪裏有拒收的道理，他還給了飼料廠的人一筆好處費。
    也真是因為這件事，林然看出來了，難怪當初的有錢人削尖了腦袋都想往體係裏麵鑽，真是好處太多了，而且旱澇保收。
    省下了兩百萬，今天隻是帶了幾千塊錢出來，潘家園的攤主就得對他刮目相看。
    這就是人與人的區別。
    見到林然有錢，而林然要裝作一副要離開攤位的樣子。
    攤主有些著急了，急忙從他後麵跑了過來，抓住林然的胳膊。
    林然裝作被他嚇到一跳的樣子，一臉慌張的表情看著他：“你幹什麽？”
    攤主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小兄弟，你別誤會，我跟你說，這東西絕對是好貨。”
    “你說好貨就好貨？在潘家園人人都說自己賣的是真品。”林然說道。
    不得不說，他的年紀配上這樣的台詞，自然而又行雲流水。
    攤主也沒有想太多，他隻知道眼前的年輕人是個金主。
    “不瞞你說，這東西是我從外麵收過來的。”
    “知道了，難不成你們還自己去古墓裏麵挖？”林然皺著眉頭問道。
    “哈哈哈，你這可說對了。”攤主神秘一笑，“小兄弟，我不騙你，這東西就是我從一個盜墓賊裏麵搜過來的，而且是最新出土的古代陪葬品。”
    “什麽？”林然一臉慌張的樣子，連忙搖頭道：“剛從墓裏麵挖出來，我可不敢要。”
    “你怕什麽？又不叫你擺在自己家裏供起來。”攤主說道，“你可知道什麽樣的古墓才值得別人下去挖，隻有達官貴人，你不信你把這東西買回家跟你爸媽說，是一個唐朝的大官的陪葬品，你看他們怎麽看？”
    “俗話說的好啊，人怕的並不是鬼，還是窮鬼。”
    攤主的一番話把林然給逗樂了，剛才看他還一副拘謹的模樣，現在隻是打開了話匣子。
    而且歪理是一套一套的。
    其實眼前的攤主確實有些不識貨，有些東西不用他說，都是行內的一些默認規則。
    比如眼前的青銅方爐。
    排除書生使用的香爐，這種青銅方爐通常隻有一個用處，就是用來給死人陪葬。
    他直接把這種青銅方爐放在攤子的中間，屬於極其誇張的行為。
    大部分人會覺得他就是在招搖過市，用贗品來嚇唬其他人。
    如果是真品的話，早就被人給舉報了。
    他的攤位之所以如此冷清，就是因為他做了很外行的事，把青銅方爐放在正中心的位置，別人走過來一眼就看到了這方爐。
    潘家園的人都是在古玩圈混的，對於新出的規定了如指掌。
    這東西要不就是跟盛世工藝的作品一樣，隻是工藝品，要不就等著坐牢。
    林然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說道“可是我怎麽看都覺得是贗品啊。”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攤主故作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