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神通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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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舒抬頭,看著隋儀景。
    許是心境不同,在知道隋儀景如今這般顯赫的身份。她也屬實難以用過往的心境去看隋儀景了。
    也難怪,她初次見到隋儀景的時候,便覺得他生得是那般的雌雄莫辯。身上同時沾染了仙氣和魔氣。那一張臉,白皙得沒有血色,眉眼也是堪稱絕色。
    身型雖然瞧著單薄,可是卻極為的有力量。比著尋常男子都要更為有力。
    想到男子……正畫著的裴舒,忽然停了筆。
    難怪那日夜裏,她說羊肉湯能夠壯陽的時候,隋儀景會是那樣的一副表情。
    她原以為自己隻是不小心戳到了男人的自尊罷了,今日才知道……原來,他根本就沒有那東西。
    目光不自覺地瞧向了隋儀景的兩腿之間……那裏,應該已經沒了吧,想來應該是很疼的吧。
    小安子小心翼翼地站在裴舒的身側,眼睜睜地看著裴舒剛剛勾完了千歲爺的一個身型輪廓。
    那隻沾了墨的筆,便是逐漸的下移,一點點的下移,再下移,最後停在了某一處難以啟齒的地方,再沒有了動靜。
    喂喂喂!!!
    裴大小姐,雖然奴才不知道你和千歲爺是什麽關係。你就算是想要討好千歲爺的話,也不必一直盯著那裏啊!
    你就算將那裏畫得再如何的雄偉壯大,渾圓飽滿,也改變不了千歲爺是個宦官的事實啊!
    而且……那筆尖的墨快要滴到紙上了啊!那個位置上若是落下這麽一滴碩大的墨點,真的很難修改解釋啊。
    小安子眼疾手快地運出一份內力,那滴原本要落下的墨,被小安子的內力給推開,落在了地上。
    小安子險險地鬆了一口氣,擦了擦頭上冒出來的一層細密的冷汗,走到了裴舒身邊,麵上堆著笑,壓低了聲道:“裴小姐,該畫了,那香已經燃了快五分之一了,您這才個千歲爺勾了個形,再不快些怕是要趕不上了。”
    裴舒驚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瞧著隋儀景竟然是看出了聲。真是罪孽啊,果然……這老妖怪,就是有著奇異的魔力,讓人隻是看著便會不自覺的沉淪進去。
    裴舒向著小安子道了謝,重新沾了墨,對著畫上的人像再進行了一番描摹。
    小安子站在身後,眉頭忍不住地皺起。
    裴小姐的畫技怎麽說呢……他跟在千歲爺的身邊這麽久,雖然沒有自己畫過什麽圖來。
    但是看過的曆代大家的作品卻也是不少,所以隻是單論評判而言,他自然是足夠有資格的。
    裴舒小姐的畫技並不差,隻是明顯看著就是在用畫景的筆觸在畫人像。雖然並不難看,卻也算不上好看。
    更何況,京城之中的貴女中,還有一人極為擅長寫照。裴大小姐若以這般的畫技,想要奪得頭名……著實有些吃虧。
    小步地走到了隋儀景的身側,將情況如實地與隋儀景說了一遍。
    隋儀景摩挲著指尖,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隋儀景狹長的丹鳳眼看著裴舒。
    看來……還是需要自己出手啊。
    小家夥,我要你做的事情,你還未替我辦到。我便這樣一次次的幫了你,你這要欠我的恩情可是越來越多了。
    到時候償還起來,可是不容易啊。
    裴舒執筆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眉頭不自覺地皺起。看著麵前的這一幅隋儀景的人像,她也著實是有些不滿的。
    奈何,她在人像這方麵的確是不那麽擅長。按著裴舒的記憶,以往的畫這一項,都是沒有將題目給限定死了的。她還想著,用自己更擅長的畫景來應對畫這一項。
    現在畫人,即便她用盡全身的精力去控製,也隻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難道……她真的要在這最後一項上,功虧一簣嗎?前麵那三步,她都一一走過來了,最後這一步此刻已然如同天塹,將她給徹底斷在了走向更高一步的前端了。
    裴舒正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地,隻覺得手上猛然一刺。好像是什麽東西刺進了她的皮膚。
    “裴小姐莫慌。”小安子站在了裴舒的身側,聲音壓得極為低:“千歲爺會助您的。”
    裴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執筆的右手此刻竟然像是不由她操縱一般,自己動了起來,並且在她已經成了八分的宣紙上,極為快地動起了筆。
    裴舒將目光仔仔細細地看向了手背上,努力分辨了半晌,她才看清楚手背上像是有一根什麽絲線刺入了她的皮膚。
    她順著這一根絲線的方向看過去,那絲線的另外一端赫然是坐在大椅上的隋儀景。
    隻是這一根絲線卻是說不出的古怪,裴舒自覺眼神還算不錯。但也隻能夠看清楚貼近手背的那一小段。
    離得越遠,她便越發地看不到。在裴舒和隋儀景之間空空蕩蕩的,若不是裴舒自己心中了然,她也是斷然不敢相信,在這中間竟然有一根線將她和隋儀景連在了一起。
    她看向隋儀景的手,隻看到隋儀景的手指,正在輕微的點動著。
    而自己的手,也隨著隋儀景的手,對著畫作正一筆筆地變動著。
    裴舒眼睜睜看著那一幅原本還顯得平庸的隋儀景的丹青,在隋儀景的手下,正一點點地發生改變。
    那不是全部推翻,重新畫的改變。隻是在一些細微的地方進行了修改。
    但說來也奇怪,看起來好似是沒什麽用處的幾筆,卻是讓整幅人像,更多了幾分神韻。
    當裴舒重新感受到自己右手的時候,整幅畫也徹底完成了。
    整幅畫,不論是在人體還是飄逸之感都描摹得極為寫實。將隋儀景渾身透出的那股看似隨意,卻處處透著駭人之威的感覺給畫的入木三分。
    這幅畫的功力,裴舒知道,若是給她幾個月的時間,讓她在人像之上再練習一番,她也能有這般的效果。但……若是用一根莫名的線,便是能夠操縱人的手,成了這一幅畫。
    裴舒自知,這是她一輩子也不可能做到的。
    裴舒後背有些發寒的看向隋儀景,隋儀景也正在看著她。
    究竟……自己招惹了一個多麽可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