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多方圖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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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雪貞又是站了一會兒,知道裴舒和小安子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中,才是緩緩轉身。
帶著身邊的秀珠回了觀水苑中。
趙氏正在撥算著賬冊,瞧著裴雪貞回來,也是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將擱在一邊的紅豆熟水端到了裴雪貞的麵前:“這是去哪兒了?外頭這麽冷呢,你打小身子便不好,要是出去受了凍可就不好了。”
裴雪貞接過小碗,順著趙氏的身側瞧了過去;“母親在清算院子中的嚼用?”
趙氏也沒瞞著,點了點頭:“咱們三房一直勢微,雖然有府中的總賬每月會撥到各房一定的月錢,不過嘛……”那始終還是不夠的。
那點月錢,尋常的用著勉勉強強。
可一旦要遇上了誰家辦什麽事兒,要送些什麽禮數,便是i捉襟見肘。
裴家,一門三郎子,可唯一有出息些的,也就隻有裴無涯一人。
趙氏嫁了裴家的三郎,雖然裴三郎也是個官,但一直外放。回不了京城便不說了,連能接濟府上的銀錢每個月也少的可憐。
趙氏即便再如何賢惠,心中也難免會有些怨言。
同時也希望女兒能夠嫁的更好些,所以便是每個月即便是銀子吃緊,也要盤算著,幫裴雪貞買上一些最新的首飾和衣裳。
隻等著那天遇上了什麽宴會,裴雪貞恰好能夠脫穎而出,被什麽貴胄的王孫公子瞧上。嫁入府中,做了正妻,那以後的日子,也能夠喜稍微的好過一些。
裴雪貞一點點的將紅豆熟水送入口中:“如今是王氏管家,咱們靠著王氏這棵樹,每個月落下的一點果子。想要果腹是極難的。”
“母親,咱們或許該想著旁的人了。”
趙氏一愣,半響才是緩緩道:“你也說了,如今是王氏管家。咱們不靠著她些,還能去指望誰了?”
“裴舒。”
趙氏一皺眉:“你說誰?”
“母親,如今的裴府已經變了天了。”裴雪貞輕輕晃動著碗。
碗中一層層蕩漾開的漣漪,讓倒映在熟水麵上的裴雪貞的臉,變得治理破損。
“母親應該記得,自從那日大姐姐從宮中回來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並且她越來越順,不僅二妹妹和王氏在大姐姐的手上從未占到過任何好處,大姐姐更是從一個閨閣小姐,一步步成了如今的縣主。”
趙氏一細想,的確如裴雪貞所說的異樣:“那你是想……”
裴雪貞的眸子中浮起幾分晦暗不明的光暈:“大姐姐那邊還是要籠絡著才成,我似乎也能想到大姐姐在這府中最為在意的東西是什麽。若是我能夠恰到好處的送上該送的東西,說不準……”
……
洛水苑。
裴舒讓小安子先下去歇著了,今日的這一場荒唐鬧劇,也屬實是讓人疲憊的狠了。
叫了綠竹過來寬了衣裳,換了一身棉麻的外裳,更貼身更舒適。正也是要躺下小憩一下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綠竹,今日是什麽時候?”
綠竹道:“月裏十二呢。”
十二……那離著隋儀景的發作,就隻剩下三日了。
想到隋儀景與自己說過的話,一下子又是清醒了過來。
“綠竹,將裝著母親玉佩的那個盒子,再拿過來一下吧。我有用。”
那玉佩想來就是一切的關鍵,能不能在隋儀景的身前保住性命,隻能靠那塊玉佩了,她必須得好好的瞧一瞧,看看能不能發現其中的機關才行。
綠竹很快將東西取了過來,重新看著那寒精玄鐵的盒子,裴舒隻覺得親切的很。
打開盒子,將那枚鳳紋佩拿在手中。隻是看來看去,依然和上一次一樣,並看不出什麽玄妙。
隻是這次,裴舒看到更仔細些。
便是發現了,裴舒原本以為是蟲子的那一條金線,並非是什麽蟲子。裴舒將那玉佩放在火道金線看到更深入了幾分。
那看似是口器和手足的東西,原來是如同榫卯結構的凹凸件。
正是因著它本身嵌合的緣故,受熱膨脹,脫離了原本的卡扣。當溫度變得冰冷時,那金線便會收縮,又是重新嚴絲合縫的連接在了一起。
這是母親唯一留下來給自己的東西。
從安文帝的口中,裴舒也是第一次更清晰的認識了曲晏蕪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她太過神奇了,神奇的簡直不像是普通人,更像是從天界落下的神女,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她所遭受的這一切,隻是來人間遊曆了一番,又重新回到神界,成為了那個神女一般。
裴舒握著那枚玉佩,半響才是呢喃道:“綠竹……母親,應該是很疼愛我的吧。”
見裴舒提到曲氏,綠竹眼眶有些泛紅,點了點頭:“若是這個世界上有誰最疼愛小姐,那這個人必定是夫人的。若是夫人一直在世,小姐也絕對不會被王氏這般的磋磨了。”
裴舒點了點頭,對於這塊玉佩,更是有了幾分信心。
母親為子女,殫精竭慮。
隋儀景對曲晏蕪的態度,曲氏自然是知道的,隋儀景對曲氏,能說出恨不得挫骨揚灰的話。
按照曲晏蕪對裴舒的愛意,自然是會留下關鍵時候能夠保下裴舒性命的東西才是。
這枚玉佩……隻怕就是破局的關鍵。
“綠竹。”
綠竹在一旁應了聲,點頭:“小姐,有什麽吩咐。”
“一會兒,你見了小安子。與他說上一聲,我明日要去見督公,他明白是什麽意思的。”
說罷,便是擺了擺手,淺淺打了一個哈欠睡下了。
第二日,裴舒用過早飯,便是上了馬車向著萬禮司過去了。
萬禮司中的模樣和第一次時別無二致,裴舒麵上泰然自若的走過那一個個關著犯人的鐵牢。
直接走到了那個浴池。
浴池的水溫還未升起來,池子中的水汽也還未蒸騰起來。
正好瞧見隋儀景正在寬衣。露出裏麵那挺拔又纖細的身形,寬肩細腰,如墨的長發垂在際。這模樣,倒是和尋讓人以為的宦官,頗有幾分出入了。
這身姿,比著尋常男子都要更秀色可餐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