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為何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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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第五組之時,原本寂靜的殿上才是傳出了安文帝和皇後的聲音。
    太子良娣大選,終究不是如皇帝采選秀女。
    隻要安文帝和皇後瞧得過眼,家世好與壞,皆是不重要。且一次采選的秀女人數,也會大一些。
    太子除開一個正妃,良娣隻有兩位。
    所以即便是第一輪,也是優中選優。在家世和相貌上,能夠先過了皇後和安文帝的那一關,才是會到第二輪,交由太子親選的地步。
    第五組,被賜了絹花的女子,是全興候的獨女——蘇意婉。
    家世顯赫,乃是傳承的清流人家。在朝中清貴世家之中,頗有名望,家族之中,在大夏這麽多年來,也出過不少的青年才俊。
    雖然全興候如今已經告老還鄉,在朝局之上,沒有能夠頂得住局麵的大人物。
    可這麽多年來,全興候分衍出去的子弟,卻是在朝中分布出了一張網。能夠攥住全興候的獨女,與太子自然是隻有益處,絕無害處了。
    蘇意婉不愧是世代清流人家培養出來的嫡女,僅僅隻是站在那裏,便讓裴舒油然明白了什麽是腹有詩書氣自華。渾身都透著一股詩書文人氣。
    賞賜絹花的宮人,將娟花送上的時候,蘇意婉也沒有表現的太過激動。隻是笑著應承著,接過那朵絹花,向著安文帝和皇後行了一禮,便退至了一側。
    裴雪貞抽中的簽子,是第陸組。
    五名貴女齊齊站在了眾人麵前,菀嬪一眼也是看到了其中的裴雪貞。
    王氏與她交待過,她壓的注是裴雪貞。她希望菀嬪做的,若是不能讓裴舒落選,也定是要讓裴雪貞選上才是。
    安文帝瞧了瞧,也沒多少的興致。向著一旁的皇後看了一眼:“皇後,你且看著呢?可有合眼緣的?”
    皇後含笑點了點頭,目光看向了站在其下的那五位貴女。手邊正拿著名冊,對著人,又是順著玉碟上的家世和名字一一瞧著。
    看到裴雪貞的玉碟時,神色頓了一下。
    裴家……當初安文帝能夠從一眾皇子中殺出重圍,沒有少了裴家的幫扶。
    皇帝一直也是個念舊情的人,這也是裴家這麽多年來,即便沒有得皇帝重用,卻也一直沒有被安文帝所拋棄的緣由。
    “哎呀,皇後娘娘,您看呀。”
    菀嬪的聲音,如同黃鸝鳥一般清脆。即便是這時候忽然冒出來聲音,也讓人不覺得生厭。
    皇後將玉碟冊子放在了一邊,看了一眼菀嬪,唇角含笑道:“菀嬪,在陛矩了。且在這些世家貴女前,你可算是長輩,莫失了架子了。”
    菀嬪麵上一紅,瞧起來又是多了幾分少女的嬌憨姿態。
    但心中卻並不把皇後的話,放在心裏。
    她能夠一入宮,這麽快的就從一個才人,一步步晉封為貴人,直到如今的嬪位。
    皆是因著她在安文帝麵前,裝作的那一副小女兒的姿態。
    安文帝在後宮,看慣了各種爭鬥。她刻意表現出來的這幅灑脫爽朗,藏不住事兒的模樣,倒是能真正的打動安文帝。
    果不其然,皇後的話剛剛落下,安文帝唇邊噙了一絲笑道:“罷了,菀嬪性子便是如此。皇後你就莫硬想著要掰正了她了。不過……菀嬪這是瞧見什麽了?”
    “說出來,也是覺得巧的很。”菀嬪掩著唇輕笑了兩聲:“太子殿下大選之前,我前來皇後娘娘的宮中坐了一會兒。那時候,太子殿下也正是在宮中呢。當時太子殿下正在宮中作畫,畫的正是一隻白羽仙鶴,頗為吉祥如意。我和皇後娘娘還說,太子殿下這是要呈了祥瑞呢。”
    “誰曾想著,陛下,皇後娘娘。你們且瞧著裴四小姐衣衫上,紋繡著的那是什麽?”
    殿上的眾人聞言,齊齊向著那地方瞧了去。
    裴雪貞衣衫上正是紋繡著一隻仙鶴,那一雙眸子又頗為靈動,仿佛眨眨眼睛,便會從衣衫上飛出來似的。
    菀嬪緊跟著話頭道:“陛下,娘娘。你們說,這算不算是巧合呢?還是天意呢?”
    菀嬪說完,也是不再言語。
    為了王氏的這一局棋,她專門收買了在皇後宮中伺候的宮女。也不需要她做別的什麽,隻需要在鄢廷騁要吟詩作畫之時,見縫插針的向著鶴的方向引導著,便足夠了。
    宮中之人,對於一些命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頗為相信。
    隻需這一步棋,便能將成功率,又是提上個三成。
    裴雪貞似是受寵若驚極了一般,連忙在眾人麵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臣女惶恐。”
    皇後眉眼眯了眯,這性子……似乎軟了些。
    太子身邊站著的側妃,那都是要為整個太子府的運轉,出一份力的。日後在京城的貴婦圈子中,少不了要為了太子的事情,去參加各種宴會,頻繁的交際。
    若是這種性子……似乎……
    “你且起來說話。”
    聲音是從安文帝的口中說出來的。皇後有些愕然的轉頭,看向了安文帝:“陛下……”
    安文帝手指在皇後的手背上輕動了動,示意皇後先不要說話。
    裴雪貞站直了,安文帝開口,聲音也頗為溫和,讓人不自覺的少了幾分緊張之色:“可有讀過什麽書?”
    “不曾。”裴雪貞搖了搖頭,模樣坦然:“母親說,女子無才便是德。讀的書多了,想得多了。心便也是亂了,雜了。整個家族便是會被這紛紛擾擾的念頭給毀了。與其去明白了那麽多的大道理,還不如將自己一顆心放在家族身上,若是嫁人,便將一顆心放在夫君的身上。盡了自己的一番心意,才是實實在在的。”
    安文帝聽罷,笑了笑:“這種說法,對倒也不對。不過若誌向便是在此,那倒也無可厚非。”
    向著一旁的宮人,使了個眼色。
    那宮人也是極為懂事的,捧著一朵絹花上前,恭喜道:“裴四小姐,恭喜您啊。”
    皇後全然有幾分不懂,正是要開口詢問。
    隋儀景,似笑非笑的開口道:“皇後娘娘,看來並不清楚,陛下留下裴四小姐,是為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