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故意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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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安子單手托物,身形如玉一般的緩步走入了荷香院中。
    王氏臉色微微發白,有幾分戒備。
    若是旁的下人,她根本不必在乎什麽死活,見著不順眼順手打死了便是。
    可小安子不行。
    即便不知小安子,也知道隋儀景。小安子曾經可是伺候隋儀景的人,身份之特別,莫說伺候裴舒了。即便是發派給裴無涯做內侍,位份上也沒有任何不妥的。
    小安子在宮中遊走多年,王氏那又是厭惡,又是忌憚的神色,自然也是看的完全。
    但想想,若是王氏瞧見接下來裴舒專門為她準備的東西,那臉色估計能更加好看些。
    小安子行了一禮,將手中的木盒送了上去:“夫人,縣主寬厚。恰巧得到了此物,想著夫人見了應該會滿心歡喜,所以特讓奴才給夫人送來。”
    末了,又是意味深重的說了一句:“這東西,夫人最好自己瞧便成了。可不能被旁的人看見呢。”
    那話聽在小安子的耳朵裏,隻覺得陰陽怪氣。
    開口便也是不客氣:“舒姐兒,心中竟然還會記得我。這還真是讓我心中歡喜的很啊。”
    李嬤嬤將東西接過來,退到了王氏身邊。
    小安子見東西送到,便也是客客氣氣的退了出去。
    李嬤嬤捧著那盒子,瞧了一眼王氏:“夫人,這裏麵好像什麽都沒有裝啊,輕飄飄的。舒姐兒莫不是和咱們開個玩笑?”
    晃動了兩下,連個聲響都沒有。
    王氏長長出了一口氣,麵上是說不盡的疲態。
    一隻手斜撐著頭,靠在軟墊上。
    “打開瞧瞧就是了,裴舒這個賤人我隻恨當初沒有直接將她給活活溺死,現在也不會有這麽多事情了……”
    王氏的話還沒說完,耳邊響起了李嬤嬤的一聲驚叫,似是被盒子中的東西給嚇得不輕。
    “怎麽了?”王氏也是皺眉:“你怎的也和那些小丫頭騙子一樣,做事這般的不穩重?看著什麽了,把你給嚇成了這樣?”
    李嬤嬤顫顫巍巍的將那盒子遞到了王氏的麵前:“夫,夫人……您看……”
    王氏本沒太在意隻是隨意的瞥了一眼,隨後猛然瞪大了眼。從李嬤嬤的手中搶過了那盒子,目光死死的盯著那盒子中的東西。
    ……
    洛水苑。
    裴舒剛剛梳洗好,聽著綠竹從小廚房回來,看到裴雪貞也回了府上。
    笑的有幾分開懷,走路的步調都歡快了許多。這種種表現來說,裴雪貞與鄢廷騁應當是相談甚歡,入選的概率也是極為的大。
    若是這一切坐實,那裴家還真是光耀門楣了。一門能出兩個太子良娣。
    裴舒正想著這個事情的時候,小安子已經送了東西從荷香院回來了。
    “東西送到了?”
    小安子麵上的笑,帶了幾分看戲似的不懷好意:“送到了,隻可惜了未能留在那裏瞧瞧王氏的反應。”
    那盒子中裝著的是一塊殘破的玉佩和一枚指甲。
    在萬禮司的時候,從裴錦身下撿到的。玉佩帶著幾分血跡,摔成了幾瓣,地上還有裴錦被定寧公主折磨的掉落的指甲。
    裴錦當得起京城第二美女的名號,是因著無人敢在她麵前自稱京城第一美女。
    為了能夠讓維持著這份美麗,裴錦很是樂意在身上折騰各種能夠新奇的玩意。
    比如用花汁子調的唇脂,將各種礦石用磨子一點點的磨到比免費還要細滑,然後塗在眼睛上,塗在臉頰上,瞧起來便是覺得皮膚極為的光滑像剛剝了殼的雞蛋。
    眼睛上也亮晶晶的,隨著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來極為的動人。
    而在指甲上描摹花樣,也是裴錦的突發奇想。一伸出手,紅豔豔的丹蔻打底,在其上在繪製著花鳥蟲魚各種各樣的圖案,也分外吸睛。
    那一日,去參加定寧公主辦的詩會,裴錦更是將自己從頭到腳都好好的打扮了一番,手上的指甲難得用的是金粉描摹的花枝圖樣。
    王氏,對那指甲和玉佩,應當再熟悉不過了吧。
    小安子冷笑道:“小姐覺得,王氏看到那東西,會不會如李家小姐那樣直接瘋魔了?”
    裴舒倒是沒有這樣想過:“你將王氏的心性想的太弱了,她可是親手將裴錦送進牢獄的人,那時的王氏都沒有瘋魔,現在怎麽會被刺激的瘋魔呢?”
    王氏話音剛落,外麵的聲音便是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你們這些賤人,竟然敢攔我?也不瞧瞧,這裏是那裏?”
    “讓開,我今天非要將那個賤人拖出來,剝了她的皮不可。”
    聲音尖銳而刺耳,不用怎麽分辨,便也能想到是誰。
    裴舒帶著小安子走出房間,站在屋簷前。正看著王氏帶著幾個仆婦,在院子裏和外側負責掃撒的下人們圍成了一團。
    看這個反應……應當是瞧見了,也認出了那裏麵的東西。
    “你們都讓開吧,母親這麽多年第一次來我院子瞧瞧。我應當以禮相待才是。”
    王氏一把將那些下人推開,正要衝到裴舒的身前。小安子已經閃身在了裴舒的身前。
    用著宦官特有的細且尖銳的嗓音,開口道:“夫人,何必這般怒氣衝衝?怒極傷肝,與身體不好啊。奴才在宮中與太醫相熟,恰巧知道幾個養肝的法子。可要奴才寫給夫人?”
    “你——”王氏怒目圓瞪。
    她怎麽會聽不出小安子話中的威脅意味。
    可是,就讓她這麽離開,她著實不甘心,死死的指著小安子身後的裴舒:“裴舒,你這個毒婦。你究竟把裴錦給怎麽了?你怎麽能對你的妹妹做出這麽慘絕人寰的事情來?”
    “母親說笑了。”裴舒向前走了兩步,笑意如常:“今日,我隻是過了一趟萬禮司,恰好瞧見從定寧公主府上,運過來的那個細作罷了。那兩樣東西,正是從那個細作的身上掉下來的。”
    “女兒覺得眼熟,所以便讓小安子送給母親瞧瞧。”
    “原來……那竟是二妹妹的東西嗎?”
    “天哪。”裴舒一臉悲憫之色:“難怪公主說會替母親去尋二妹妹,卻一直沒有消息。那二妹妹豈不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