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不曾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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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嬤嬤,饒了我吧。饒了我們吧。”
    底下跪著的四個小丫頭,吃疼叫喊的聲音此起彼伏。
    “還不說?”李嬤嬤紅著眼,看向裴無涯:“老爺,這些小蹄子定是瞧著夫人平日裏待人和善,將她們給驕縱的厲害了。若是不用家法,好好拷問一二,怕是一個個都不願意說真話的。”
    裴無涯沒有任何的遲疑:“那就拖下去,一個個的打,一個個的問,先每人十大板,若是一個個都還咬死了牙關,不肯鬆口。那就一人再來十大板,直到願意說為止。”
    王氏腹中孩子被害,這些下人本就有失職。煎藥的本分都做不好,連藥罐都被人換了,都不曾知道的話,那本就是該死的。
    幾個小丫頭瞧著從外麵走進來的家丁,一個個都被嚇得花容失色。
    一個個都還是小姑娘的年紀,那裏見過這樣的陣仗,立刻是嚇得互相拉扯了起來。
    一個推搡著一個。
    “快說啊,快說啊!是不是你做的?我每次給夫人煎完藥,都有好好的放起來。從未出過錯。”
    “哼,我看是你才對吧。平日裏你總是最愛偷懶的,定然是你在煎藥的時候,被人偷偷換了藥罐。”
    一時間,整個屋中嘰嘰喳喳炒成了一團,裴舒目光卻是從一個丫頭身上閃過。
    那三人中,最左側的丫頭,看起來雖然也是害怕的樣子。可是那神色卻和其她三人的懼怕,有些不同。躲躲藏藏的,好像在遮掩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一般。
    那丫頭左右環顧了一下,猛地咬了咬牙,像是徹底下定了決心似的。
    跪著向前爬了兩步,猛地叩拜著:“奴婢認錯,奴婢認錯了。還請老爺和夫人饒了我一命。”
    裴無涯冷冷的盯著她:“認了?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你謀害主子,還妄圖饒你一命?你簡直是癡人說夢。”
    “老爺,恕罪啊。這紅花並不是我下的,奴婢隻是隱約想到了可能是誰人所為。若是老爺願意饒我一命,我便是可以將那個人是誰,告訴老爺。”
    李嬤嬤上去,連著便是扇了兩個耳光,將那丫頭打的暈頭轉向,嗬斥著:“好大的膽子,一個奴婢也敢和老爺談條件?再不老實交代了,可有的是法子,能問出東西來。”
    那丫頭卻是不怕,嘴角被打的開裂,有血沿著嘴角流下來,卻還是道:“那就打死我啊,反正奴婢說與不說都是要死的。那還不如不說,我將這秘密帶到地府去,讓你們誰都不知道,讓夫人腹中的孩子是誰害死的,你們都不知道。總有你們後悔的時候。”
    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查下去,總能查出個結果的。
    但裴無涯此刻心中滿心隻想找到真凶,替王氏腹中的孩子報仇,便擺了擺手:“好,不過就是留你一命罷了。我答應你,不殺你。你現在可以說了。”
    那奴婢見話是從裴無涯口中說出來,也是信了幾分。
    跪著的身體慢慢回轉,忽的猛然抬起手一指:“是她!是大小姐身邊的蘭慧!”
    那細細嫩嫩的一根手指,直直的指向了裴舒,眾人的目光也順著那丫頭的神色猛地瞧向了裴舒。
    裴雪貞麵上裝作了幾分不可置信:“大姐姐?怎麽可能呢?”
    心中卻對這出現的畫麵已經有了預料,和她在夢境中出現的畫麵一樣。這個丫頭指向了裴舒,雖然她說是裴舒身邊的蘭慧做的。
    但是,此刻在所有人的眼中。蘭慧和王氏無冤無仇,是一直在裴舒院子中伺候的人。
    蘭慧做的,便等同於是裴舒指示的。
    後麵的事情,裴雪貞便是看不見了,她一時又是有些好奇,自己的這位大姐姐究竟會如何應對這突然的變故呢?
    王氏靠在裴無涯的懷中,也是滿臉錯愕。
    心中卻是得意的很,她前麵一直籌謀了那麽多步,為的就是現在的這一步。
    接下來的每一步,她都要將裴舒徹底葬送至深淵。
    隻是……裴舒怎麽瞧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她為什麽不害怕?難道她還有後手嗎?
    不,不可能的。自己將事情做的都極為的隱秘,她不可能會知道,難道……她還有什麽後手不成?
    王氏還在思量的時候,裴無涯已經是憤怒的站起了身:“舒姐兒,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指使你的下人對你母親做出此等事情?你這般違背倫常,難道你不怕遭天譴嗎?”
    裴舒麵上看起來依然頗為冷淡,看了一眼那個奴婢,才是緩緩抬眸看向了裴無涯。
    “父親,難道連你心中也已經暗暗覺得,此事與我有關嗎?這個丫頭說什麽,您就信什麽。甚至都沒有仔細的調查過,也沒有問過女兒的意思。你就認定了這件事情是女兒所為?”
    裴無涯一時被裴舒說的有些啞然,但很快,自己身為家主被質疑的屈辱感,一下子湧了上來。
    臉上更是多了幾分狠戾:“好!好!好!我裴無涯真是教出了一個好女兒啊。不僅敢毒害嫡母,甚至連父親的話也敢頂嘴。若是再過些時日,隻怕這個裴家,要由你裴舒掌家了吧。”
    裴無涯大手一揮,指著那跪著的下人:“若是沒有這件事情,她一個下人敢這般摘指了你堂堂小姐?而且還能夠明確的說出你身邊那個奴婢的名字?這其中必然是有問題的,否則怎麽會不提旁人,偏偏提了你呢?”
    裴舒本以為,自己和裴無涯之間,將多年來橫置在他與曲晏蕪中的心結說開了。
    她即便與裴無涯無法重新變成親密無間的父女,但起碼也能夠平平穩穩,和和氣氣的說話。
    但現在,她卻是看明白了。原來有些時候,有些念想並不是靠言語和時間就能夠改變的。
    有些東西,一旦定下了,便是難以改變。
    “父親,不論您信也好,不信也罷。女兒未曾做過,便就是不曾做過。既然她說是女兒身邊人所為。”
    “那好,女兒便是將人叫來,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