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拋開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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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幾日,太子府上難得的得了幾日的安寧。
    裴舒讓小安子去查著東西,鄢廷騁那邊因著每日都用著安神湯,整個人的確平靜了許多。
    裴雪貞則依然是處在一個靜養的狀態,為了背上的傷不留疤。裴雪貞幾乎每日都躺在自己的院子中,哪裏都不去。身上也不著寸縷,隻為讓那傷口不再進一步惡化。
    芬芳院。
    裴舒正想事情想的出神,忽的聽見窗戶處傳來了一些奇異的響聲。眸子正看過去,隻見一道漆黑的身影從窗戶外麵便是躍了進來,是隋儀景。
    “督公!”
    裴舒意外卻又不那麽意外,隻是連忙讓綠竹去外麵候著,同時將門給帶上。
    隋儀景神色淡淡的,裴舒看不出隋儀景麵上的情緒。
    以往隋儀景出現時,他麵上總是帶著些淡薄的笑意,或是嘲諷或是有更深些的意思。
    但這次……
    總不會是因為上一次,自己險些一腳讓隋儀景成為真太監,他便從此真的恨上了自己吧。
    想到這一點,裴舒看著隋儀景,一時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隋儀景坐在了那一張桌案前,目光淡淡的遊移在裴舒的身上:“我聽小安子說,你正在查其他皇子的出城記錄?”
    裴舒見隋儀景主動說起這件事,緊繃著的身體,也是猛然的鬆散了下來。
    點了點頭:“是,我看了千歲爺拓印給我的那個賬本,按照那本賬冊上所記載的每一筆款項,再加上我與林莫秋詢問過後的,兩兩分析過的結果。林家當初的冤案是鄢廷騁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我才是讓小安子去查了一下,其他的皇子有沒有出城的記錄。”
    隋儀景點頭:“我讓他暫時不要動了。”
    裴舒一愣,有些不明白:“為什麽?”
    “很有可能會引起真正與此事有關之人的注意。”
    隋儀景眸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裴舒,心中隻是惱恨於自己,明明知道這個小丫頭對他存在反心,甚至在睡夢之中都會叫著別的男人的名字。
    他本應該狠下心來,將這個女人置之於死地。就算不願自己親自動手,那也隻要看著她自生自滅就好。
    但隻是從小安子口中聽了一些裴舒的近況,他便忍不住要替裴舒操心。
    隋儀景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這麽控製不住自己的他,絲毫不像過去的他。若不是他瘋了,那就一定是曲晏蕪在裴舒的身上下了什麽巫蠱之術。竟然讓他對裴舒狠不下心。
    將目光移開,隋儀景道:“你不必這樣看著本督,本督這麽做是為了你好。你查的東西目的性太強了。小安子現在又是你的人,那幕後真正的人隻要注意到這一點,順著小安子向你查過去,你必然會暴露。”
    裴舒:“那……”
    隋儀景:“本督會幫你查的,畢竟本督如果去查這些東西。也不會有人懷疑本督的用意。隻是……本督還是有一件事,或許要提醒一下你。”
    裴舒點頭:“還請督公指教,我身在迷局之中,少不了會有看不清的時候。”
    “指教倒是不敢,隻是你覺得那些皇子,真的有能力拿下所有州縣的經商文書嗎?如果連你也覺得……憑著他們手上的權勢,不可能做到這一點,那或許隻是在白費功夫罷了。”
    裴舒遲疑的低下了頭,關於這一點,自那日與表哥商談結束後,她也在馬車上想過這個問題。
    “我知道千歲爺所說是有道理的,可是……我現在所能往下查的線索,便隻有這麽多了,即便知道最後的結果可能與我所想的會有所不同,但……也要盡力一試才行了。”
    隋儀景纖長的手指沾了一下桌麵的那盞茶,濕潤的手指在桌麵上緩緩的畫了一個圈。又是在圓圈之中,畫了一個點。
    “你看,你就是這個點。而這個圈便是限製了你思考問題的那個圈。”
    “你心中下意識的覺得,在當初林家獲利的那一件事中,應該是某一位皇子。因為連你也下意識的覺得,是皇子需要那一千萬兩。也隻有男子才有權利,批下那所有州縣的經商文書。”
    裴舒聽著隋儀景說的話,她感覺自己好像隱隱約約間領悟到了些什麽。
    隻是……那一條線,又好像飄蕩在空中似的,她看的見,摸不著。
    隋儀景也沒有直接多說什麽,隻是指尖又沾了一滴水,在那個大圈的旁邊畫了一個小圈。
    “你或許應該將自己的思路跳出來,拋開皇子這一茬,往真正有能力做出這一切的人身上想一想。”
    裴舒盯著那一個圓圈,腦海中思索著隋儀景的話,忽的,腦海中迅速的閃過了一道光。
    真正有權力的人……如果拋開性別,拋開最大的受益者,拋開真正能上位者的話。
    “如果依照著千歲爺所說的話來看的話……這個世上能夠完成這一項事情的人,便不多了。”
    “太子殿下,安文帝,周皇後,千歲爺,還有……”最後的那個名字,裴舒頓了頓。
    隻是提及,都好像有一把刀在她的喉嚨上一下下的拉開了一道口子,有怨恨的毒液正從那傷口中湧出來。
    “定寧公主。”
    隋儀景滿意的點了點頭:“沒錯,你腦袋轉的很快。已經將所有能夠做到的人的名字全部都列出來了。”
    裴舒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千歲爺不可能,千歲爺和林家沒有仇怨。且千歲爺說過,自己所懲戒之人,皆是有行惡事之人。林家世代經商,本本分分,那通敵叛國之說,全都是誣告。千歲爺自然也做不出故意謀害之事。”
    “至於陛下和周皇後……”裴舒想了想,也壓了搖頭:“應當也不會是陛下和皇後娘娘。林家上貢的稅銀向來是隻多不少,且額外的供奉也不少。如果真是陛下所為,更是不用鬧出這麽一個名頭來……”
    將所有的可能性,全部的都排除之後,裴舒發現……最後剩下的,竟然隻剩下定寧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