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儀景輕描淡寫的打了一個響指，身後跟著的萬禮司侍從便是準備上前將溫流聖給帶走。
    溫流聖瞧著那一個個麵色蒼白的宛如僵屍一般的侍從向著自己走過來，整個人被嚇的險些沒了神魂。
    再一聽到是萬禮司，他雖然在太子門下沒做過什麽光彩的事情，但眼耳卻是頗為的靈光，沒有什麽他所探聽不到的事情。
    萬禮司，那可是整個大夏最為可怕的刑訊機構。凡是進了萬禮司的人，就沒有能夠在安安生生出來的。
    溫流聖雖然心中知道此次必然凶險，可他剛剛那副作態，也隻是偽裝罷了。他可不想被抓進去，受那層層酷刑。
    咚咚幾聲響，溫流聖腦袋不斷的磕在地上，發出頗為響亮的聲音。
    “小人錯了，各位貴人饒命啊，小的知錯了。說，小的什麽都說。”
    溫流聖眼淚鼻涕一塊下來，整個人瞧起來像是被嚇破了膽一般。
    手向著一旁的裴舒一指：“是，小人是與舒側妃有奸情，隻是……這一切都是舒側妃逼我的，與小人無關啊。”
    噗嗤一聲，隋儀景笑了。
    一邊摩挲著手指上的指環，一邊開口道：“逼你？有意思，本督還是第一次知道，這有奸情還能是被逼的。”
    周皇後臉色也不明朗：“把你知道的，統統都說出來。”
    溫流聖忙不迭的點頭：“小人因著有特長，所以殿下也吩咐過小人去辦過幾件差事。也就是借著這個入府的機會，小人才有機會見著了舒側妃。”
    “那一日，小人在向太子殿下稟報過消息之後，便準備離開。未曾想，竟然在前廳裏遇上了舒側妃，然後……然後就……”
    青鸞嗬斥道：“然後什麽？有什麽事情是敢做不敢認的？若是查不出來，你所說之事有半分的隱瞞，便把你的舌頭剪了。”
    溫流聖一縮脖子，連忙道：“是，舒側妃那日見到小人，先是說胸口悶，又說心絞痛。希望小人能搭把手，將側妃扶到芬芳院中休息。”
    “小人當時知道，這一切於理不合。隻是……小人見到當時舒側妃當真是一副十分難受的樣子，再加上舒側妃身邊又沒有照顧的下人。於是秉著辦好事的念頭，將舒側妃給扶進了芬芳院裏……”
    “可誰知道啊。”溫流聖一臉的痛心疾首：“若是知道那一日小人的一時好心會鑄成大錯，便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扶的。”
    “進了芬芳院，舒側妃忽然就不難受了。她甚至開始脫起了衣裳，說……說知道小人有特長，自從舒側妃進府之後便一直被太子殿下冷落，還沒嚐過男人的好，要小人從了側妃，若是小人不順了側妃的心思，便要以輕薄之罪，誅殺了小人。”
    “小人……小人當時屬實是被逼急了，腦袋中一團亂。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不得不答應了。”
    綠竹一張小臉氣的通紅，她雖然有裴舒提前提醒，今日會有大事發生。
    裴雪貞準備的東西必然會來勢洶洶，卻沒想到裴雪貞的手段竟然會這麽惡毒，用女子最為重要的清譽來逼殺主子。
    “你放屁！”綠竹漲紅著臉，儼然是一副氣極了的樣子：“你說的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奴才一直跟在主子身邊伺候，從未你與這種浪蕩子有染過。你究竟是被誰收買了，竟然到這個地方來給我們主子身上潑髒水。”
    溫流聖回過頭去瞧，對著綠竹的臉看了一會兒，忽然像是猛地記起了什麽似的。
    一下指著綠竹：“啊，我知道你。你不是綠竹嗎？你就是舒側妃身邊最得力的那個女侍。那一日，你連同著你主子一起設局害我，當日我被迫屈從了你主子的時候，還是你將門給帶上的呢。”
    “放你娘的屁！”綠竹還是覺得自己太文雅了，稍微讀過一些書，所以罵不出更難聽的話來了。
    幹脆是將袖子一擼，邁著步子就是要上前去：“我看你還敢亂說，我今天非要撕撕爛你的嘴不可。”
    裴舒麵目冷靜的嗬斥了一聲：“綠竹，停下！”
    綠竹聞言，剛邁出去的步子赫然止住了。
    裴舒在心中也是忍不住鼓了鼓掌，裴雪貞的準備倒還是挺充分的，這些編造出來的台詞，念出來的時候，如此的流暢並且聲情並茂，屬實是難得。
    而且這個溫流聖竟然這麽賣力，且心甘情願的演這出戲。裴舒一時有些好奇，究竟裴雪貞究竟給了怎麽樣的好處。
    周皇後的臉色幾乎已經黑成了鍋底，她斷然不想相信這發生的一切。可是溫流聖將一切都說的太圓滿了，讓她心中也有了幾分動搖。
    的確，鄢廷騁將裴舒納入府中之後，的確從來沒有寵幸過裴舒。這不僅是她提前吩咐過，裴舒是鄢廷騁同父異母的妹妹，鄢廷騁不能碰她。二來，鄢廷騁對裴舒從一開始入宮大選的時候，便是不喜歡，後來更更是厭惡。
    她身為女子，自然也知道漫漫長夜的後宅是有多麽難熬。偏偏，同為側妃，裴雪貞被鄢廷騁夜夜求歡，而她卻從未得過鄢廷騁一日歡愉。
    裴舒的身份，隻怕安文帝並沒有告訴過她。對於並不了解這一切的裴舒而言，自然是覺得不明不白。
    漫漫長夜的寂寞，不受寵的哀怨。這種種情況疊在一起，即便周皇後一直以來覺得裴舒是一個冷靜自持，最是能守的住寂寞的人，此刻也有幾分擔憂了。
    人是最不能被考驗的。
    周皇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看向了裴舒。
    “舒側妃，對於溫流聖所言，你可有什麽要說的？”
    裴舒恭敬的行了一禮，才是開口道：“兒臣自入府以來，從未見過太子殿下的任何門客，自然也不曾見過這個溫流聖。雖然兒臣不知他是受了何人指使，又是懷了什麽樣目的，今日才是說了這樣的話。”
    “但假的就是假的，並不會因為說的有多真切。便顛倒黑白。”
    溫流聖聞言，下意識的開口道：“舒側妃，小人知道你不想將此事抖落與眾人知道，可是小人的命也是命啊。您不止一次誇過小人床上功夫了得，還說小人才學斐然，被小人的才情所折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