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怒懟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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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無涯遍體生寒,他眼睜睜看著裴舒變成如今的樣子。過去他不喜裴舒,卻在不知不覺間,裴舒已經變成了幾乎裴府的門麵。
變化之大,隻讓他覺得陌生的很。
“你可還記得……他是你的親長兄啊,那麽你身體中流著的可是相同的血啊。你怎麽能夠狠的下心?你如何能夠這般做?”
裴舒並沒有因為裴無涯言辭激烈的一番話,麵上產生絲毫的波動。
因為那是裴今硯,所以父親才會站在這裏,對她這般的指責逼問。
如果反過來呢?如果出現在亂葬崗中的屍身是她,是她死在了裴今硯的手上。那麽裴無涯也會如此咄咄逼人的去逼問裴今硯嗎?
眸閉了閉,幾乎不用思考,一個答案便已經出現在了她的心中。
不會的,畢竟……她本就不被裴無涯所喜,被裴無涯當做他的恥辱,自然是什麽都不存在,是曲晏蕪背叛的證據,那怕後來她解釋了頗多,但也無法全然消除他過往的陰霾。
裴舒提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父親領兵打仗,尚且知道什麽是斬草除根,不要給自己找麻煩。我隻是做了和父親一般的事情罷了。”
手指一圈又一圈的摩挲著手邊的茶盞邊緣:“父親鎮守邊關的時日頗長,想來也是不知道我在府上是如何過活的。”
裴無涯眼眶發紅,嗬斥著:“你身為裴府嫡女,王氏又何曾有過對你的苛待?吃穿用度,絲毫未曾怠慢過你,你還有什麽好不滿足的?”
“這便是好嗎?”裴舒笑了笑:“王氏在我最該明事理,懂教義的時候。故意放縱我,事事縱我,明麵上的寬容卻是對我的捧殺。”
“她將我視為粉刷她仁慈嫡母形象的棋子,是用來襯托裴錦的那最卑劣者。是整個裴家的恥辱。”
裴舒疾言厲色的質問著裴無涯:“父親當真是不知道這些嗎?我想,父親能夠一人掌萬軍,應當並非看不出這些。”
“但父親最終不也選擇了縱容嗎?縱容王氏所做的一切。”
裴無涯一時被裴舒說的有些啞口無言,的確……當時他的確察覺出裴舒在府上是有些異樣的。
可那時,他因為對於曲晏蕪的偏見,默認了這一切……
“但這不該是你做下此等所作所為的理由!”
裴舒聞言,笑意更重了幾分,笑道:“父親說笑了,自那日我在宮中險死還生之後,我便想明白了許多事情。即便處處忍耐也不會善待於我的話,那便不如狠下心來的好。”
“我平等的痛恨每一個人,其中……也包括父親你。”
在裴無涯震驚的神色之中,裴舒繼續道:“父親何嚐不是幫凶?隻是……父親終究還沒有狠心到要對我動手,所以我也可以當做過往的事情暫時被掩埋了下去。”
“不過……若是有一日父親讓我覺得,那些舊賬值得被翻一翻的時候,那就……”
後麵的話,裴舒沒有明言,但是其中的意思也已經很明顯了。
裴無涯張著嘴,好半晌都沒有說出話來。
裴舒抬頭看著裴無涯:“若是父親今日沒有別的事情了,那便不如今日就到此為止吧。剛剛父親既然說了,裴府上還有事情要忙,那女兒便也不留父親了。”
裴無涯身形搖搖晃晃的向著門口的方向走過去。
即將要越過門扉的時候,身後又是穿來了裴舒的聲音。
屋外的光線,在屋內打出了一縷極為好的陰影。將裴舒一半的臉頰籠罩在其中,聲音也帶了幾分幽冷。
“父親還是好生生的在裴府頤養天年吧,有我一日在,便還有裴府的榮華在。父親日後在府上好好的燒燒香,庇佑我身體康健,長命百歲的好。”
“不然……我若是不在了,裴府是不是還能在,誰又說的好呢?”
裴無涯身形一頓,後背繃的極為的緊。頓了頓,終究沒有回身。搖搖晃晃的出去了。
綠竹有些擔心的道:“主子,剛剛的話對老爺來說,是不是太難聽了些?”
裴舒勾唇不語,何止是難聽,那是直接將裴無涯的臉麵扯下來踩在腳底下,不斷的踩了又踩。
隻是,裴府上下,尚且沒有一個對她真心的人。她又何必對他們有一絲的憐憫。不是施暴者,便是縱容之人,是旁觀者。
麵對不公與罪惡,沒有出手阻攔,又何嚐不是與惡的同流合汙呢?
小安子那邊將裴無涯和趙氏送出了府,一回屋中,便是跪在了裴舒的麵前,懊惱的樣子。
“奴才有罪,未能將事情辦的妥當。早知那日便應當多用一些化屍水才是。”
“無妨,不怪你。”
許多事情,總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果老天注定了幾人一定要將他們那虛假的父女情誼給撕破,那便是誰也攔不住。
裴舒揉了揉眉心,起了身:“我先去沐浴換一套衣服,你們也歇息一下,然後準備馬車吧。既然今日發生了這麽多事,那便不如,將一切都給做個了結吧。”
綠竹和小安子意會過來,裴舒這是要去萬禮司,也是點了點頭,各自準備去了。
裴舒被一身的溫水給洗刷了身上的疲倦,極為快的重新打理了一下自己。便是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去了萬禮司,有小安子在前麵帶路,幾乎暢通無阻。
隻是當問及裴雪貞的時候,才是知道,因為裴雪貞所犯的事情太過的離奇,倒也沒有和普通的犯人關在一起,而是有自己專門的一間牢房。
小安子在前麵帶著路,一旁的火把隨著風,晃動的隱隱綽綽,將人的影子也襯的宛如鬼魅一般。
萬禮司中大大小小岔路極為的多,跟著小安子這一路走好,裴舒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麵前出現了一個造型有些奇特的門前。
小安子將門打開,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這間屋子頗為的亮堂,屋內的頂上不知道是用了什麽特別的寶石,將整個屋內照的如同白晝。
裴雪貞坐在其中,看起來……好像是個正常人一般,竟然看不出有什麽受了刑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