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最後幾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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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關骨牌絕大多數的製作原料,皆是取自於木材。
    一則是木料的獲取途徑更為的方便,二來木材本身也更為好加工。
    雖然也有使用礦物和金屬,作為製作骨牌的原材料。
    但金屬比起木頭,對於機關師的製作技藝要求更高,且一旦損壞便隻能徹底報廢,風險很大。
    雖說用木材的為多,但這次聞人庭風上供所呈的這塊機關骨牌,用的也並非是尋常木料,而是金剛鐵木。
    樹木,擁有著自己原本的味道,從作為樹苗生長開始,每一年都會發生變化,
    機關骨牌的製作,並非是一開始製作時便將所有的順序全部都打亂,而是在製作完成之後,根據機關術的派別不同,將骨牌進行排布。
    裴舒可以不懂機關術,因為它本身並不是通過機關術的原理,將機關骨派進行複位。
    而是通過機關骨牌在進行製作的時候,每一塊骨牌所在的原始位置所殘留下來的味道,進行還原。
    嗬,這小毒蠍子的腦袋可真是活絡。原本他還想著,需不需要自己出手,現在想來……倒是他杞人憂天了。
    裴舒的眼睛一直盯著麵前的機關骨牌,鼻尖沒有放過從骨牌上散發出來的任意一絲氣味。雖然這塊機關骨牌經過長時間的運輸和多人的觸摸。
    上麵已經沾染了許多複雜的氣味,但隻要它的原材料是金剛鐵木,那她就並非沒有機會。
    金剛鐵木,是一種極為難以生長的樹木。
    一年方能增長一寸,十年也不過隻能增長十寸,且金剛鐵木,在生長過程中,會因為樹鬆的分泌,開始出現一股特殊的氣味。這一絲氣味殘留性很強,根據金剛鐵木的存在時間,所能持續的時間會和樹齡相同。
    現在這塊金剛鐵木的機關骨牌,樹齡少說也是百年有餘了。
    裴舒的手沒有停止,通過對於氣味的複原,移動著機關骨牌上的位置。
    隨著裴舒逐漸將骨牌上大部分的木牌一一複位,那上麵所記載的文字也好像逐漸能夠連通了。
    席間,除了文臣武將之外,還有許多受邀前來參加宴會的民間派係。
    其中便不乏有專門解讀塔西文字,進行兩國文化交際的天星樓。
    天星樓的門人雖然是夏國之人,但是對於塔西國的文字卻是頗為了解。
    “嗯?是草民看錯了嗎?這上麵所篆刻的塔西文字,瞧著倒不像是什麽續命的方子。”
    話音剛落,一旁的人也是接腔道:“原來不止我一人這樣覺得,我還以為是我才疏學淺,對塔西文字了解甚少。如此,我便放心了許多,隻是按照塔西三皇子所言,這骨牌之上所記載的是能為他續命之法,那用生辰八字如何續命呢?”
    這一番疑問,亦是說出在了在場眾人的心聲。
    明媚嬌豔的聞人媛,那一雙魅如秋水一般的眼,也同樣盯著正在不斷變化的機關骨牌。
    看著那骨牌的一邊,呈現出來的生辰八字。口中呢喃的念叨著,忽的像是看到了什麽驚世駭俗東西一樣。
    一隻手捂住了嘴,又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看向了聞人庭風:“三哥,這不是你的生辰八字嗎?怎麽會出現在這塊機關骨牌之上?究竟能給你續命的法子,究竟是什麽?”
    眾人一聽,那竟然是聞人庭風的生辰八字,也皆是一驚。
    骨牌上的文字,已經出現了一邊,另外一邊的文字內容在此刻就顯得極為重要,畢竟事關塔西三皇子的續命之事,不論是與夏國,還是塔西國都極為的重要。
    裴舒的手按在木牌之上,從一開始的速度逐漸地慢了下來。逐漸地,仿佛陷入了泥潭,再難以往前推進一步。
    裴舒將手給收了回來,一隻手撐在下頜,思忖著最後幾塊骨牌的走向。
    她沒有學習過機關術,能夠將骨牌還原到如今出八成,說來已經是極為的不容易。然而越是到最後,這機關骨牌的難度才是徹底的體現了出來。
    最後幾塊沒有複位,所以右邊半邊的內容依然都是錯亂的。隻有當每一塊都回歸到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上時,這骨牌的機關才會啟動。將所有的文字都一一還原。
    可是越是到了最後,裴舒看著最後那幾塊骨牌的位置,卻是犯了難。
    她當然可以用氣味判斷的方式,將骨牌移動到它原本應該存在的位置。可是裴舒看著骨牌上僅剩的最後幾塊骨牌,明顯地發覺,事情並不似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明明依照骨牌上氣味的殘留,將骨牌可以複位。
    但是裴舒又發現,若是按照現在機關骨牌上,相互牽製的路徑來看,她根本無法將最後那幾塊骨牌的位置移動過去。
    若是她強行移動,伴隨而來的指揮使原本已經穩定的另外半邊結構也出現崩坍。
    那麽做的話,豈不是等於另外半邊如今所呈現的內容其實是有誤的,是不對的?
    可氣味不會騙人,一定是什麽地方有問題,她必須要再仔細地看一看,想一想究竟該如何移動才是。
    隋儀景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在耳邊響起。
    “還有法子嗎?看樣子,你應該也是束手無策了。”
    裴舒心中暗暗罵了幾聲隋儀景,這老妖怪看樣子是早就已經有了手段。隻是一直暗藏著沒有拿出來,想必……就是在等著自己開口求他。
    裴舒小心地打著暗語,想著這一串暗語翻譯出來的意思,裴舒的臉上也不自覺地紅了紅。
    然而耳邊卻並沒有適時地出現隋儀景的聲音。
    裴舒麵頰上飛起一抹紅色,有幾分尷尬,隋儀景究竟在幹什麽?難道他沒有瞧見嗎?
    不可能,那老妖怪的視力可好了,隻有他不想瞧見的,不會有他瞧不見的。
    隋儀景一隻手斜撐著腦袋,將裴舒的一舉一動都給收入了眼底。看著那張小臉漲得越來越紅,心中知道……逗弄也隻能到這裏了。
    不然,然後這小毒蠍子真要和他算起賬來,那可沒那麽容易哄得好了。
    萬一不讓他上床榻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