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魅影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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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船夫麵容蒼老,耳朵似乎也並不好。聽著鄢廷成的話,就仿若沒有聽見似的自顧自地解了綁在木樁上的韁繩。
    隻是,若瞧得仔細些,便能看出船夫的眉眼不自覺地跳了一下,眼底浮起了幾分震驚。
    花莊,神秘而又特殊,可不是有錢便能夠進來的地方,若是沒有專門的“引路人”指引,根本不可能來到此處,即便路過,見到花莊也隻會當成是一間破茅草屋,不會料想到其中乾坤。
    且花莊通水路,初來之人,連花莊的規矩都不曾摸透,自然隻能隨波逐流。
    船行至何處,才知會是何人接見。
    以往,隻有來了次數頗多的豪門顯貴,方才能知道一些姑娘的花名,再來花莊的時候,才會說出其名諱,要熟悉的姑娘接待。
    花莊布下的水台別院,少說也有百十來座,有些顯貴公子即便每日都來,都未必能將花莊中的姑娘花名都一一記下。
    船夫的震驚,不在於他能說出花莊的花名,而是他說出來的竟然是花莊中那不可能為外人所知的名諱。
    花名,以花為名。芍藥,牡丹,水蓮,菡萏……各色都有。
    但那百花香……非花名,卻含百花之名,那可是花莊最為頂尖的水台之處,那“百花香”已經許多年不曾接過外客了。
    船夫心中雖然驚訝,卻沒有多問什麽,隻覺得人不可貌相。
    船隻輕搖,單薄如同竹葉一般的船身在湖麵上搖搖晃晃地漂動著。周圍縈繞著一層霧氣,這一層霧看似單薄,卻能迷瘴百米之內,什麽都瞧不清。
    鄢廷成一嗅,更能從這單薄的霧氣中嗅到一絲絲黏膩的甜香,這霧氣也是特製的……雖然與身體無害,卻有在無形之中催動人情欲之功效。
    不知道過了多久,搖動的船隻停在一座閣樓前。
    閣樓修在水的正中央,底下以百十根一兩便價值千金的沉水木作為根基,其上再修建閣樓亭台。
    船夫將船停穩,輕輕搖動了一下船身上掛著的銅鈴鐺。
    叮咚,叮咚的響聲。在這一處如此僻靜的湖麵上,更顯得悠揚……詭異。
    鈴鐺連續響了三聲,那百花香的閣樓上才放下了一個能站下三四個人大小的銅盤,銅盤左右遍布了十幾根約莫有嬰兒手臂粗細的鎖鏈。
    船夫開口道:“請貴人上位。”
    鄢廷成沒有猶豫,身形輕點便落在了那一塊銅盤之上,待站穩之後。
    船夫又是搖動了一下船頭的鈴鐺,銅盤的鎖鏈一點點向上收緊,鄢廷成也被銅盤一點點地向上帶了上去。
    閣樓前,有專門接引的侍女已經恭敬地等候著了。
    “貴人,請隨我來。”
    鄢廷成越往裏走,那股屬於霧氣中的粘膩氣味便愈發的重一些,眉頭也皺得更深了幾分。
    在侍女的接引之下,一直走到了一道門前,才是停了下來。
    侍女做恭敬模樣:“貴人請。”
    門向兩邊拉開,鄢廷成不是第一次來百花香,但無論多少次,卻始終無法坦然自若。
    一道女聲從房間裏傳出來:“來了?往日裏你幾乎不願意前來,下人送信過來的時候,我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你鮮少主動過來,而且……是在這麽晚的時候。”
    鄢廷成斂去麵上的情緒,隻是恭敬地向著內裏的女子,行了一禮道:“母親。”
    房間內隻點了幾盞燈火,女子正坐在暗色之中。聽到鄢廷成的聲音,站起了身,一步步的走出了陰影,似是極為高興。
    若是此刻,有夏國朝堂之人在場,瞧見麵前這一幕必然會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隻因為,從陰影之中走出來,被鄢廷成稱呼為母親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朝皇帝的親姐,尊貴無雙的——定寧公主。
    此刻的定寧公主,麵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拖曳著衣裙走到了亮光麵前。再瞧不出往日裏那個一心沉迷男色的模樣。
    “雖然本宮知道,你心中頗有不情願。你可能一輩子也無法接受本宮是你母親的這件事,但每次聽到你喊本宮母親的時候,本宮心中還是高興的。”
    定寧公主的手向前伸了伸,像是想要撫摸一下鄢廷成的臉頰一般,但手懸在空中,看到鄢廷成渾身僵硬的模樣,自嘲地笑了笑,還是將手給收了回來。
    歎了一口氣道:“罷了,既然來了,那就上一炷香吧。”
    屋內的燭火一點點地被點燃,讓整個房間變得明亮了一些。
    鄢廷成跟在定寧公主的身後走到了屋內的一座香台前,香爐前擺放著一尊牌位,隻不過形製用的非夏國的形製。
    這塊牌位不論是從形製還是材質的選擇,參考的都是永國的規格。
    其上,也用金筆以永國文字題寫的“大永明浩皇帝之位”。
    鄢廷成接過定寧公主遞過來的香火,連著鞠了三個躬,神色冷漠地將香火插入了香爐之中。
    鄢廷成剛剛鬆了一口氣,另外一道聲音從陰影中傳了出來:“這便是公主殿下與永國皇子的孩子嗎?在見公主殿下之前,本王還在猜呢。真沒想到公主殿下此等性情的人,竟然能養出如此清冷無欲,一如佛子一般的人兒來。”
    鄢廷成猛然一驚,他沒有想到,此處竟然會有除了他之外的人到來。並且母親竟然會讓那個人在她與自己在場的時候出現。
    “誰!?”
    定寧公主一抬手,麵上是淡然的笑意:“不必擔心,遲早你們也要認識的,便不如就這今日的機會讓你們見上一麵為好。”
    那陰影中的人,也逐漸走到了光亮的人前來。
    鄢廷成看著那個人的模樣,愣了半晌:“聞人庭風?”
    他知道母親一直在背後下一盤極為大的棋,母親說為了完成她的計劃,她可以不擇手段,並且隱隱透露出,在背後一直有更強大的一股勢力為她所用。
    鄢廷成想過許多種可能,但現在……那些如絲線一般尋不到實處的懷疑,終於落了地了。
    “母親所說……能與我等達成同盟的,原來是塔西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