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了不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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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人庭風回過神來,臉色也是微微一變:“你這是什麽意思?男人應求一番師事業有何錯?若是不成一番功績,又有何顏麵活在這個世上?”
    “然後呢?”裴舒眸色清冷:“男人便應該執掌天下,然後登頂至高之位後,再享盡一切美好,坐擁繁華,三妻四妾?”
    聞人庭風不屑:“這本就是男人應該有的權力。”
    “是啊,權力。”裴舒輕笑一聲,但是這一聲落在聞人庭風的耳朵裏,卻覺得有幾分嗤笑。
    裴舒像是沒有看到聞人庭風逐漸變冷的臉色一般,繼續說道:“我母親,是如同劉妃一般強大,神奇的人物,她本不應該困於小小的一座四方宅院之中的,可是卻因為與幾個人的情情愛愛,最後去落得淒涼下場。”
    “我不想再與我娘走相同的路了,我做你的正妃,隻是形勢所迫,這樣能夠讓我更好的去調查劉妃,至於後麵的……若你登頂帝位,你想要我與後宮中的那些三宮六院,去爭去搶,守在一方小小的宮牆之中,等著你來寵幸,那是絕無可能的。”
    裴舒死死的盯著聞人庭風的眼睛:“我也希望雍王殿下記住,你現在所能得到這些,隻是因為你是男人,因為你的出生就比旁人要高上許多。而不是代表著……我便比你要差上不少?”
    若是眸光能夠殺人,那麽裴舒隻怕是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你別忘了現在是在何處,你若是惹怒了本王,與你有什麽好處?”
    若是放在平日裏被威脅,裴舒說不準還要思量思量,然後伏低做小,苟命要緊。可是現在她知道身邊有個小群子在,等於給她多了一條生路。
    裴舒含著笑,動作輕柔緩慢,像是描慕梳眉一般取下了發間的一支簪子。抵在了脖頸間。
    鋒利的尖端抵在薄薄的皮膚處,好像隻要裴舒再用力一點,就能直接洞穿脖頸一般。
    “是……在殿下的手上,我不過就是一個女子。若是殿下要用強,我也隻有被肆意淩虐的份。可是……若殿下真要逼我,那麽我這條命,是死是活,我應該還是能決定的。”
    聞人庭風見著裴舒那決絕的神色,眼瞳之中也是堅定。他本以為,裴舒應該是為了活,無論如何都不會真正下定決心,用命來和自己拚。但如今……他卻對這個認知,有了一絲懷疑。
    可是看著裴舒對自己如此的抗拒,聞人庭風的心中泛起些許的不悅來。
    “哼,你真以為本王非你不可嗎?你又不是什麽天仙,本王有的是女人,想要上本王床的人,能從塔西的東門,排到西門去。”
    裴舒心中腹誹,那最好是這樣。
    想著,也伸出了一隻手。
    聞人庭風與裴舒大眼瞪小眼:“這是什麽意思?”
    裴舒:“擊掌起誓啊,代表你我約定達成。那我們便在誓約成立之時,成為同盟了。”
    聞人庭風心中覺得怪異,卻還是伸出手與裴舒的手,輕輕擊了一下。
    撥動了一下篝火,找了一隻烤的相對熟一些的肉串遞給了裴舒:“吃一點吧,這個已經熟了。”
    裴舒接過,剛剛將肉串放在嘴邊,但是不知怎麽的,隻是嗅到那肉的氣味,裴舒胃裏麵便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的難受。好像有什麽東西,馬上就要翻湧上來一般。
    裴舒立刻反應過來,控製著麵上的表情,盡量不表現出什麽異樣。手不自覺的撫了撫小腹。
    聞人庭風看著裴舒略微反常的模樣,蹙眉道:“怎麽了?你看起來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
    裴舒自然也不能說自己已經有孕的事情,忍著那還未消退的反胃感,道:“沒事,可能是連續奔波幾日,一直沒有好好吃飯,傷了脾胃。肚子有些難受,我稍微躺一躺就是了。”
    說罷,便將身上的披風又是攏了攏,向著篝火邊貼近了幾分躺下了。
    聞人庭風盯著裴舒看了看,也沒有多說什麽。
    ……
    第二日。
    裴舒醒過來時,神色還有萎靡。昨夜一晚上,雖然睡得極為早,但是總覺得睡得並不踏實。
    “你醒了?”
    裴舒循著聲音瞧過去,聞人庭風正從樹洞外走進來,懷裏鼓鼓囊囊的,走到裴舒身邊,將懷裏的東西掏出來,像是獻寶似的堆成了一堆:“你既然吃不下肉,那瞧瞧這些有沒有合你口味的。”
    裴舒低頭一瞧,竟然是各色的漿果。大的小的,紅的綠的,大部分都是她沒見過的。
    裴舒拿起一個,有些不確定的道:“這……你確定能吃嗎?”
    “當然。”聞人庭風道:“好歹,這蔽日叢林,本王也獨自穿行過數次了,對這些尋常的漿果,自然再清楚不過了。”
    裴舒猶豫了一下,也還是拿起一顆放進了嘴裏。輕輕一咬,酸甜清冽的汁水瞬間溢了出來。讓原本還有幾分不舒服的肚子,變得舒坦了幾分。
    裴舒吃了一些,又留下了一部分作為後麵的口糧。
    又是行了三日,裴舒和聞人庭風終於走出了蔽日森林。沿著進城的官道走了一會兒,聞人庭風攔住了一輛驢車,拿了一些銀兩之後,便將那驢車給買了下來。
    有了代步的工具,兩人前往塔西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聞人庭風揮著鞭子,抽著驢。裴舒坐在後麵的拖板上,一路上眼前的景色也變了許多,入眼的是幾乎無邊無際的草叢,萬裏無雲的藍天,還有極為遼闊的國土。
    當馬車行進至塔西國皇城前的時候,裴舒還是覺得有些震撼,那是和夏國截然不同的建築派係,如同燭火形狀一般的穹頂,牆麵和夏國的大紅不同,用的則是白色為主,金色為輔,一整個看起來端莊又神秘。
    “我們就這麽進城,真的沒事嗎?”裴舒忍不住提醒道:“你不是說,塔西國如今處處都是劉妃的眼線嗎?”
    “怕什麽?”聞人庭風麵上難得的多出了幾分悠然自得模樣:“我如今不論怎麽說,也還是塔西皇子,她劉妃想要殺我,也是不敢在京城中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