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吟遊詩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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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飯很快送了上來,師徒兩人並不著急吃完,報紙印刷成冊還需要一點時間,與其就這樣急匆匆地趕回去,倒不如在這裏吃點什麽休息一下。畢竟也站了小半天了,還是有點傷神。
    在吃飯的時候,吳林生聽到一陣清脆的琴聲從大門口傳來。
    吟遊詩人,這個世界的高端流浪者,通過傳唱膾炙人口的神話故事和一些英雄事跡,來博人們一笑,賺點微薄的銀子來填飽肚子。
    對方彈得是一種叫做頁揚琴的弦樂器,乍一看有那麽一絲吉他的味道,但是總體更細,也更方便流浪生活。頁楊木是這個世界一種並不常見的樹木,硬度極高,生活範圍極小,而且動輒生長在極寒之地的高山上。
    傳聞上古音樂之神被加蘭德的頁楊木吸引,裁下一棵用作自己的貼身樂器,從此這種樂器也就成為了吟遊詩人的隨身物。
    不過現在能看到的純頁楊木做成的琴一般來說價格不菲,沒有多少吟遊詩人會用,而由於頁揚琴被賦予的階級性,貴族也不會用頁楊琴,因此形成了一個有趣的矛盾。沒錢的人用不起,有錢的人不屑用。
    但也有特殊的例外,一些遊曆甚廣的吟遊詩人確實能夠找到頁楊木的生長地,砍下一棵製作自己的愛琴。
    比如突然闖進來的這位就是。
    久經滄桑卻仍然動聽的歌聲先他一步進入了酒館,仿佛一陣流轉過整片大陸的清風訴說著它所見過的如詩般的神話。
    “聖潔厄蘭雪山之巔,飄雪迷蒙少女雙眼。
    受咒者禁錮於此,少女那冰琢容顏。
    那少女為何在此?赫泊納花開萬千。
    那少女為何在此?獨在此孤獨千年。”
    吟遊詩人的歌曲還沒有結束,如果萊默在這裏,肯定會對這種民間詩歌狠狠品評一番,但現在隻有吳林生這類隻聽得懂下裏巴人在此,那就安心聽著就好。
    而此時吟遊詩人也終於進入了這間飯館,眾人的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他身上,對於匯聚在這裏用餐的客人們來說,吟遊詩人的到來是難得的消遣。
    低端的詩人唱樵夫情史,中端的唱王族愛情,像這樣開口就是厄蘭雪山之類的神話開頭的,一般都是有追求的吟遊詩人,這類詩人一般來說聽眾極少,但是這個詩人那種獨特的聲音和高超的頁楊琴技術似乎很好地征服了其他的食客。
    在確定自己的到來是受歡迎的之後,詩人繼續他的詩歌。
    “不安牢籠的金絲雀,隨著自由的梟之羽。
    飛躍日月與晨昏,遊曆世間的宙宇。
    梟死在日光之下,白玉死守那諾許。
    梟死在日光之下,白玉也命落山旅。
    迎霜開放的赫泊納,沾染了雙禽的苦淚。
    花叢中誕生少女,少女名為赫爾蕾。
    少女見證愛之詩,不願被白雪所醉。
    少女見證愛之詩,也渴望踏足都會。”
    有些遊曆經驗的人聽出來了,這是加蘭德愛情史詩的一篇,這些人也包括吳林生,雖然是繼承了安東尼奧的記憶就是。故事的主體大概是一個貴族千金愛上了一個冒險者,兩人私奔到厄蘭雪山,卻被趕來的家族軍隊所殺。盛開在厄蘭雪山上的赫泊納花因為沾染了這對愛侶的鮮血,誕生出一個聰慧的精靈,也就是詩人所唱的赫爾蕾。
    這個故事多少有點反應不滿階級和束縛的意味在裏麵,因此在改革派人員當中風評很好,這大概就是為什麽安東尼奧會有關於這個故事的記憶吧。
    故事的結局也令人惋惜,赫泊納在長達百年的孤獨之中,等來了一個遊曆四方的冒險者少年,雖然少年沒有注意到,但是赫爾蕾一見麵就深深地愛上了這個追尋自由的少年,於是決定離開自己誕生的土地,和少年一起踏上旅途。
    在長久而無盡的旅途之中,少年也逐漸對赫爾蕾心生情愫。然而離開了自己生長之地的赫爾蕾日漸虛弱,她是赫泊納花的精靈,隻能在生長之地存活,離開了厄蘭雪山的赫爾蕾漸漸走向死亡。
    在神的啟示之下,兩人得知了赫爾蕾虛弱的原因。少年願意放棄自由,隨赫爾蕾一直生活在孤獨淒冷的厄蘭雪山之中。少年的自由,赫爾蕾的生命,在二人的感情之下永遠無法平衡。
    最終赫爾蕾決定,自己為愛而生也隻能為愛而死,在兩人返回厄蘭雪山的途中,少年一覺醒來,再也看不見赫爾蕾的身影,隻剩下一株枯萎的赫泊納花。
    再往後的故事有很多版本,從少年心痛欲裂當場去世到少年為了懷緬赫爾蕾當場自宮都有。就連吳林生也沒辦法斷定那個版本才是真的,如果萊默在還可以問問,但現在吳林生決定聽聽故事的最終結局。
    等到故事進行到結尾的時候,那個吟遊詩人已經在飯館內轉了一圈,然後在吳林生的對麵坐下。因為師徒倆一坐下就在這裏秀恩愛的原因,沒有人願意坐在這裏找不痛快。
    這個自來熟的詩人除外。
    詩人等到坐定之後,他繼續撥動了他那仿佛帶著魔力的琴弦,繼續訴說赫爾蕾和少年的故事。
    “少年將生命作獻禮,請求那生命之女神。
    生命輪回的無盡,少年重塑了丘墳。
    愛侶又得以重生,背負著前世的痕
    愛侶又得以重生,續寫前世的緣分
    現在這對愛侶就在這裏,赫爾蕾與吳林生!”
    這聽起來似乎是個很美好的結局,少年和赫爾蕾跨越了時空再次重逢,少年不用失去自由,而赫爾蕾也不用失去生命。周圍的掌聲響了起來,但凡有點腦子都知道吟遊詩人是在變相綁架師徒倆的錢包。相似程度無限接近與上輩子有人在大街上懟上小情侶賣玫瑰花,一支99元。
    但艾希娜爾似乎沒有反應過來,甚至在極度的幸福感之中抱住了吳林生的手臂。
    吟遊詩人收起了頁楊琴,脫下自己的帽子,伸到吳林生跟前索要庫倫。
    但吳林生沒有這麽容易淪陷,他掏出一個銀庫倫,湊近遞到詩人的帽子裏,在耳邊悄悄問了句:“你是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
    吟遊詩人看到庫倫落到了自己的帽子裏,耍了個花活,將帽子重新扣上去,深深地鞠了個躬,幾乎快要把帽簷都伸進吳林生的飯碗裏了:“擁擠的人群之中有人正在窺視,多多注意。感謝您的慷慨,尊敬的先生!”
    詩人又脫下了帽子,圍繞著整個飯店轉了一圈,手裏還有餘錢的人很樂意塞一些進去。當詩人走到那個正在監視師徒倆的冒險者跟前時,對方擺擺手示意沒有閑錢。詩人努了努嘴唇,但也沒說什麽,而是繼續收錢,等到轉了一圈回來,他又開始唱有關戰爭史詩的歌曲,此刻他將頁楊琴翻過來,橫在膝上,當作拍打的手鼓,將眾人帶到了遠古的聖女戰鬥的戰場。
    吳林生已經酒足飯飽,艾希娜爾也可以上路了,師徒倆結賬後向著倉庫的方向趕。
    而那個冒險者也提起佩劍,走出飯店,去尋找吳林生的蹤跡。
    吳林生並沒有找什麽隱秘的小徑去躲避追蹤,事實上,從他踏出飯店門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多了一條小尾巴。
    現在天色已經漸漸晚了,街道上行人不減反增,這些都是結束工作之後準備回家的人們。
    人群是不會影響那個討厭的小尾巴的,吳林生知道這點,在這種情況下,吳林生就要思考怎麽去抓住那個跟蹤者了。
    在短暫的猶豫之後,吳林生拐進了一條巷子裏,那裏有一家提供那種服務的小店,看起來很像是吳林生這種身份的人會去的地方。
    “我們被跟蹤了?”艾希娜爾悄聲聞到,她已經看到對麵是什麽地方了,吳林生不想是那種會縱欲的人,不然他早就拿自己下手了。
    再說她還真不相信吳林生有閑錢去這種地方。
    “其實我打算把你賣了換點銀子用用。”吳林生彈了艾希娜爾一個腦瓜崩。
    雖然無語,但艾希娜爾知道吳林生不會這麽做的,但這也坐實了她的猜想。艾希娜爾也就義無反顧地跟著他走了進去。
    幾乎瞬間,吳林生就被一群衣著暴露的女孩們簇擁起來。吳林生在那些女孩們低語了幾句,姑娘們發出了魅惑的笑聲,擁著吳林生走上樓去。留下幾個女孩繼續站在門口等待。
    那個跟蹤者也走了進去,他也經常出入這種地方,倒反比吳林生自然很多。
    “歡迎,小哥,是在這裏找你的公主嗎?”
    自然的馬上有人上來圍住他,想要通過自己的身體來換取他身上的庫倫。冒險者隨手丟出兩個庫倫想要打發他們。
    但是女孩們似乎不為所動:“小哥是在輕賤我們的美麗嗎?”
    跟蹤者有些哭笑不得,明明這些人他都難免歧視,但是他現在不是來討論價值問題的,他還有自己的任務。
    不過那個妓女好像沒有打算善罷甘休,而是一把扯住了跟蹤者的手,大喊道:“姑娘們,這個公子需要一點溫暖來改變他的想法。”
    馬上就有一群女孩撲上來,扒著跟蹤者的身體。跟蹤者在人群中晃得東倒西歪。他有些惱怒了,在搖晃中想要拔出自己的劍,但是不管他怎麽用力,手臂就是沒有辦法移動分毫。
    他甚至已經用上了戰意。
    “這群人為什麽力氣這麽大?”跟蹤者有些害怕,他多年的工作經驗告訴他,當事情開始出現反常的時候,必有妖。
    “姑娘們,我覺得這個先生是來找我的。”
    吳林生的聲音從樓上傳來,牽著艾希娜爾,緩步向跟蹤者走來。
    而那些圍在一起的女孩見到吳林生下來,也都紛紛散開了。
    失去了人群簇擁的跟蹤者也終於發現,自己的手腳上有一層泛著藍光的圓環禁錮著,這就是為什麽他不能動彈分毫的原因。
    “你怎麽”跟蹤者慌了,他用力掙紮著,但四肢根本沒辦法移動分毫。
    吳林生笑了笑,笑容異常和煦:“隻是個吟遊詩人的故事啟發了我而已。”
    吳林生走近那個跟蹤者,確定不是自己認識的人,雖然年輕,但是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老練的感覺,吳林生問道:“既然你會來跟蹤我,那麽你對我的實力應該多少有些了解,如果我在這裏釋放你,你應該不會做出逃跑或者自殺這種浪費雙方體力的行動對吧?”
    艾希娜爾跟了一句:“換我我肯定不會的。”
    跟蹤者無奈的點了點頭:“如您所願。”
    吳林生打了個響指,淡藍色的光環瞬間消散無蹤,吳林生扶著跟蹤者的肩膀,向他指引樓上的道路,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多好的朋友。
    “我有很多事情想問問你,現在上樓談談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跟蹤者歎了口氣,他現在完全沒有什麽拒絕的理由,隻能跟著吳林生一起上樓,在還沒有把對方徹底惹惱之前找到辦法全身而退。
    在這種地方,想要騰出一個單間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這裏什麽都可以缺,單間是不會少的。一張味道略怪的大床,還有幾乎沒有用過的桌椅,就是一間小單間了。
    吳林生和艾希娜爾做在椅子上,輕鬆寫意地看著麵前這個站著的跟蹤者:“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的話,我會重新考慮我的態度。明白嗎,你叫什麽名字?”
    “尼亞·克勞倫。”
    “為什麽要跟蹤我們,這是誰的指令?”
    尼亞似乎有些犯難:“我不能向你透露,畢竟這是我的職業準則。”
    吳林生挑了挑眉:“出價不夠?”
    “不是出價的問題。”
    吳林生尬笑了一下,那還真的有點難辦了。雖然讓這個跟蹤者開口不是什麽難事,但是吳林生並不想用那種方式來讓他開口。
    吳林生示意尼亞先坐下,尼亞隻能坐在那張用於其他用途的床上。吳林生手拄著下巴思考了一下:“那麽你都跟蹤了一些什麽內容,我比較感興趣,說出來吧。”
    尼亞開始翻流水賬:“早上您出門了,和這位小姐進入了軍隊當中,然後出來,吃了飯,還”
    就在這時,尼亞的腰間還在泛光,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整個氣氛都尷尬起來。吳林生指了指尼亞腰間的光,讓尼亞把東西交出來。有那麽一瞬間,吳林生覺得自己就像個查智能手機的教導主任。
    尼亞終止了流水賬,硬著頭皮把手裏的東西交了出去。
    那是一塊細長的石頭,隻是雕刻著某種魔法符文,似乎在特定的情況下會亮起來,除了會發光之外,吳林生對於這塊石頭的特性一無所知。吳林生在思考要不要
    “這個怎麽用啊?”艾希娜爾看出了老師的躊躇,先一步發問。
    尼亞的表情就和吃了屎一樣難看:“我有捍衛雇主隱私的義務。”
    吳林生毫無遲疑地反擊道:“我也有捍衛自己人身安全的義務,趕緊說吧,大家現在還很體麵,你如果不想體麵我可以幫你體麵。”
    尼亞的意思是這個東西的用途會暴露雇主的消息,吳林生怎麽可能會放過這種送到嘴的肥肉。
    尼亞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先生,請您向赫底修斯發誓,會保障我的安全。”
    “你可以相信我,以赫底修斯之名。”
    反正對方就隻是個小毛賊一類的人物,頂多閱曆比較豐富而已,吳林生也不擔心自己會被這個年輕人威脅。
    尼亞將符石遞給艾希娜爾:“這位小姐的法力比較微弱,請讓她來操作,否則會毀壞符石,這是為我們這些不懂魔法的人設計的。”
    吳林生恍然大悟:“就是防止我用法力來追蹤你們對吧,考慮的還挺周到啊。”
    艾希娜爾接過石頭:“這個怎麽操作?”
    尼亞指著上麵的符文說道:“從上到下劃過那些符文凹槽,就可以聽到對方傳來的簡訊,這是某種上古時代的煉金產物,非常稀有,所以還請小心一點。”
    吳林生輕輕笑了一下:“小心一點?你不會指望我們還能還給你吧?按照人類亙古的自衛法律,你現在性命,名譽,都在我的管理之下。”
    這是很遠古很遠古之前的律法了,雖然沒有人會遵守就是,但它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艾希娜爾按照尼亞的指示,啟動了符石,符文也開始亮了起來,吳林生將腦袋湊過去聽,但是什麽都聽不見。
    尼亞咳嗽了一下:“那個,符石的運作方式是意識傳輸,所以聽是聽不見的。”
    吳林生尷尬地縮回身子:“你不早說。”
    為了緩解尷尬,吳林生將話題拋給艾希娜爾:“怎麽樣,聽到什麽了嗎?”
    艾希娜爾搖了搖頭:“我感覺有文字進入了我的想法裏麵,但是我看不懂而且沒有聲音。”
    吳林生明白了,貴族文字,那麽就可以排除黑市和瑞爾斯了。如果是瑞爾斯來跟蹤自己的話,時間上對應不上;如果是黑市來跟蹤自己,雖然他們像是會搞出這種上古煉金產物的人,但是不太可能會用那種複雜的貴族文字。
    “你可以讓他畫出來,意識傳輸是記憶的修改,會記得很牢固的。”尼亞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什麽好隱瞞的,也隻能推波助瀾當二五仔了。
    艾希娜爾取出紙筆,開始依葫蘆畫瓢,將那種文字轉錄到紙張上。
    每畫出一個文字,吳林生就在旁邊跟讀:“繼續跟蹤,確保沒有和瑞爾斯的聯係。”
    “是斯特朗吧。”
    吳林生直接報出了雇主的名字。
    尼亞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我沒有向您泄露任何雇主的信息。”
    吳林生不傻,不是黑市,不是瑞爾斯,胡安那邊也才通過氣,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了。自己這段時間接觸的大人物就那麽多。雖然也有可能是冒險者協會或者赫底修斯之智法師協會,但是這兩個都家大業大,一般不會派尼亞這種三流跟蹤者來監視自己。
    “艾希娜爾,轉述我的消息,就直接用低級文字就好了。你就說:‘跟蹤者已被發現,現在是吳林生在對話,我不會向革新派提供直接幫助’。”
    艾希娜爾照做了,尼亞在旁邊目瞪口呆。能幫斯特朗做事,那麽多少也有點革新派的關係。尼亞雖然等級不高,但也是革新派理念的擁護者之一。
    吳林生看著尼亞的表情,倍感有趣:“有什麽問題嗎?其實我對你們的工作也很感興趣就是了,隻要我想,斯特朗已經被揭發一萬次了。”
    尼亞很激動的樣子:“你也是”
    吳林生伸出手打斷了他:“我可從來沒說過會為你們的想法拋頭顱灑熱血什麽的,隻是暫時不會與你們敵對而已,主要還要看你們能做些什麽,或者,能蟄伏多久。”
    尼亞閉上了嘴,對方都已經說了不是自己人了,那麽再掏心置腹那就是蠢了。
    就在這時,符石再一次亮了起來。
    艾希娜爾舉起石頭:“有消息過來了。”
    “寫下來。”吳林生將紙筆遞給艾希娜爾。
    艾希娜爾開始記錄文字。吳林生在旁邊做翻譯:“明白,願自由與你同在。”
    尼亞尷尬地砸了咂嘴,似乎他也知道自己的主子多少有點事兒:“那個願自由與你同在是對同僚的問候,也許斯特朗大人是把您視作革新派的同誌。”
    吳林生愣了一下,體內的天朝血統讓他對同誌這個詞有些條件反射:“我跟他可不是什麽同誌算了,如果你還能和你的主子聯係上,告訴他,我無意支持他的自由事業。”
    尼亞聽出來吳林生是打算放自己走了,急忙躬身行禮:“如你所願,我會傳達您的意誌的。”
    吳林生叫住了尼亞:“還有件事,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他策劃了我的暗殺,我希望他以後不要再幹這種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