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領袖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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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好的訓練和對子民與自然的擔憂衝突著。
    瑞麗爾跪坐在神殿的祭祀台前,拚盡全力將人民與自然的哭喊從她的腦海中驅逐走。
    神殿周圍有一條深渠引導著水流,來灌溉大片的景觀花卉,現在已成為了隔離火災的一條生命之渠。不斷有人來到這裏引水救火,神殿的祭祀們也都出去搶救火災,哭喊和建築崩塌的聲音可以無所阻擋地直接傳到祈禱室來。
    那些哭喊聲和崩圻之聲如同尖爪一般,在瑞麗爾的心上拖出一道血淋淋的痕跡。
    她愛自然,愛她的人民,愛世間生靈,正因如此,她才會因此感到近乎真切的痛苦;也正因如此,她才會強迫自己跪在這裏,等待著她所期望的消息,祈求那些在這場災難中喪生靈原諒。
    「瑞麗爾議長,南邊已經疏散完畢。」瑞爾斯緊皺的眉頭舒展開,總算是有點好消息了。
    她迅速起身,麵對來者,露西娜的父親,特瑞爾斯。
    由於露西娜受勳的傳聞,銀棘家族在近幾日的權力爭鬥中就像是一隻被群狼撕扯的雄獅,雖然傲氣依然,但已經是滿身傷痕。
    瑞麗爾一直相信銀棘家族的忠誠,盡管力排眾議,但是礙於穩定也不能太多幹涉。
    精靈的戰況停滯不前,壓力幾乎全部轉移到教會軍那邊,瑞麗爾也為了這事頭疼了好久。
    特瑞爾斯依舊保持者貴族的儀仗,但是麵容比起之前瘦削了很多,眼窩也開始有些凹陷,精神氣質遠不及當初和玻利維亞談話時的狀態。
    瑞麗爾在看到瑞爾斯空襲永恒之森的瞬間就已經知道了,想要繼續和這種龐然大物對抗是無望的,特別是城裏還有數不盡的平民。
    瑞麗爾將疏散平民的事情全權交給特瑞爾斯處理,雖然聽起來有點不負責任,但是這是特瑞爾斯爭取民心的重要機會,瑞麗爾也希望籍此能讓動亂的政局得到一點控製。
    「特瑞爾斯太好了,民眾的疏散情況怎麽樣?」
    「南方市鎮的消息還沒收到,我會用銀棘家族的資源讓他們同意接收難民的。搶救工作也已經準備完畢,我們隻能確保有五成的人可以逃出永恒之森,剩下的隻能聽從繆蘭德麗爾和命運女神的安排了。」
    「五成?!」瑞麗爾驚呼出聲,她原本以為能夠出逃的平民會比這個更高的才對。
    「事實上,現在在銀棘家族的控製之下的僅有三成不到,還有兩成已經是樂觀估計,我們已經盡力了,瑞麗爾議長。」
    瑞麗爾閉上了雙眼,強忍住悲苦的淚水,她突然開始懷念曾經還不是領袖的那段時光,那時她可以盡情地為了逝去的生命哭泣,但是現在對於她而言,眼淚是軟弱的象征,會影響一個領袖的決策力。
    這樣會害死更多的人。
    「盡力而為,特瑞爾斯,盡可能搶救更多的人。」
    「是。」
    瑞麗爾剛打算繼續起祈禱,她等待的第二個人也終於到了。..
    「瑞麗爾小姐,計劃已經準備妥當了。」
    來者目不斜視地從特瑞爾斯身邊經過,走到了距離瑞麗爾近的幾乎危險的位置。
    領袖們一般都對自己的距離有著極強的危機意識,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這個突然出現的精靈不知為何,取得了瑞麗爾極度的信任。
    即便是特瑞爾斯,也幾乎很少在這個距離靠近瑞麗爾。
    「玻利維亞,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適應性很好,
    似乎是還有一點曾經的記憶,但是不能像你一樣純熟就是了。」
    「現在不是恭維的時候,總之感謝你願意繼續承擔這個職責,無論如何,世界的未來就交給你了。
    」
    瑞麗爾將手放在玻利維亞肩膀上,玻利維亞覺得這隻手仿佛有千鈞之重,雖然曾經他肩負的職責也不比這個輕。
    兩人的對話,特瑞爾斯聽的一頭霧水,他隻知道瑞麗爾和玻利維亞似乎在準備什麽事關重大的計劃,具體內容是什麽,他也是一頭霧水。
    「特瑞爾斯,時間緊迫,我們都必須行動起來。」瑞麗爾委婉地暗示特瑞爾斯離開,特瑞爾斯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最後一次行禮之後離開了神殿,繼續去指揮難民撤退事宜。
    等到確定特瑞爾斯也離開了之後,瑞麗爾突然塌下肩膀:「前輩我現在真的覺得壓力巨大我們做的,真的是正確的嗎?」
    「你還有後悔的機會。」玻利維亞撫摸著瑞麗爾的後腦,「孩子,現在停止計劃還來得及。」
    「不」瑞麗爾幾乎是強迫自己說出這句話,她也很想拋下責任和使命,像個小孩子一樣逃跑,她即將要麵對的東西不可能給她一絲反抗和幸存的可能。
    「世界的運行必然需要犧牲,我我並不榮幸,但我會履行好我的職責。」
    「不要讓使命衝昏了你的頭腦,有時跳脫出使命,你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玻利維亞繼續教育後輩一眼教導著瑞麗爾。
    瑞麗爾慘然一笑:「如果我還有未來的話,我會的。」
    玻利維亞知道瑞麗爾已經做出了她的選擇:「祝你好運,孩子。」
    瑞麗爾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恢複了那種領袖的儀態,莊重地點了點頭。
    玻利維亞解下背上的長弓,將它遞到瑞麗爾手中,瑞麗爾接過弓,閉上了雙眼,之後她便如同一尊石像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玻利維亞知道她在等待最後的時刻,拉上了風帽之後匆匆離開了神殿。
    之後在永恒之森的議事廳之中突然流竄出一股漆黑的煙霧,仿佛有生命一般向著東方流去。
    在遍地是火災的永恒之森裏,這樣一小縷煙霧幾乎無法被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