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我們就先回去了，非常感謝二位的款待。」
    「你們願意前來我們也很高興，希望你們是真心享受這次宴會。」
    在向布萊洛林和梅科爾告別之後，吳林生一行同樣也去向馬斯蘭特辭行，最起碼要合乎禮節。
    馬斯蘭特似乎也記得自己：「歡樂時光總是短暫的，艾澤凱爾的吳林生，我很期待我們下一次見麵。」
    它細小的蜥蜴眼睛盯著自己，在身高上，馬斯蘭特比吳林生矮了一個頭不止，但是吳林生卻總有一種自己被俯視的感覺。
    他原本想趁此機會利用自己的身份打聽一下和撒托加莫爾有關的事情，但是在那種眼神的注視之下，吳林生一句話也問不出來，隻能盡快告別之後離開宴會現場。
    按照正常的婚禮流程，賓客肯定是要鬧洞房的，但是這種亂哄哄，沒有秩序且略帶點低俗的流程不存在於貴族婚禮的機會之中。
    況且大主教出現在這裏，能不能洞房都要另說。
    不過那些都不在吳林生的打聽範圍之內了，現在他還要繼續研究金像和封印的事情。
    除此之外，還有那個紅頭發的奴隸主，亞曆克斯。
    吳林生相信他肯定知道些事情，問題是自己能從他嘴裏問出多少來？
    「吳林生？」
    「啊？」思考之中，吳林生突然被愛麗絲叫了一聲。
    「你似乎有些困惑？」
    吳林生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小修女，你真的很擅長感知情緒。」
    「我還想去伊莫吉金像那裏再次祈禱，你要和我一起去嗎？」
    「艾希娜爾，你可以自己回去嗎？」
    「我不能去嗎？」
    吳林生苦笑：「我和愛麗絲或許都有疑惑需要解答，如果我和你一樣內心清明的話，我不會讓你自己回去的。」
    告別了艾希娜爾之後，吳林生和愛麗絲重新回到伊莫吉金像那裏。夜晚時分來祈禱的人少了很多，即便如此，守衛的數量也依然沒有減少。
    他們就像無言的塑像一樣，任由日月星辰的光芒在自己的武器上輪轉。
    愛麗絲輕車熟路地按照祈禱程序開始冥想，吳林生跪坐在墊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尊手握戰錘的金像。
    愛麗絲突然睜眼：「就這樣看著，答案可不會自己蹦出來。」
    「可我也不覺得在哪裏跪著答案就會自己冒出來。」
    「那你為什麽要和我一起過來呢？」
    「啊，大晚上的我不太放心小孩子自己在外麵晃蕩。」
    「我有個問題。」
    「你說。」
    愛麗絲思考片刻：「你是怎麽看待我們的，吳林生？」
    「一群很虔誠的信徒，信仰的力量……」
    「不不不，不是說我們的信仰，是我們的種族，吳林生，你是怎麽看待我們這些種族的？」
    如果吳林生正在喝水的話肯定會當場噴出來：「你什麽意思？」
    「雖然我接觸到的上位者並不多，但是像你這樣強大而年輕的人似乎不是人類所能達到的高度。曾經也有法師來大聖堂告解，他一直擔心赫迪尼斯裏混進來了一些巨龍。我當時馬上就聯想到了你。」
    「所以你懷疑我是一頭龍？」
    「至少不是人類。」
    「艾希娜爾沒有和你提過這件事嗎？」
    愛麗絲很是驚訝：「她早就知道了？」
    「嗯，在去杜爾亞的時候，他也察覺到了。」
    「這麽說，你真的不是人類？」
    吳林生差點沒笑出來：「在你看來我很像是什麽
    三頭六臂的怪物嗎？」
    「那倒不是……你看上去比怪物的普遍形象順眼得多，隻是我沒有想到，一直朝夕相處的人竟然真的不是人類。」
    「我是人類，隻不過呢，我並不是出生在加蘭德，我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在火炬的照明下，吳林生小聲地和愛麗絲講述著自己的前世與今生。
    愛麗絲每聽一句幾乎都會感受到無比的震驚，科技高度發達的世界，和神明正麵的交談，安東尼奧最終的歸宿，還有自己身體裏的兩個靈魂。
    安東尼奧似乎並不反感吳林生告訴這些人他的存在，吳林生也也就沒有多管。
    在吳林生講完自己的身世之後，愛麗絲呆呆地坐在原地，已經不知道作何反應。
    這些說法聽起來每一句都像是天方夜譚，可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卻又那麽真實可信。
    「說實話，我很高興。」吳林生伸手去摸愛麗絲的頭，對方沒有避讓，「在你聽到這些之後你沒有馬上懷疑或者是逃跑，很高興我值得你如此信任。」
    「沒有人會質疑自己的家人的。」
    「謝謝，小修女。」
    「可是，即便是你也有讓你感到困惑的事情嗎？」
    「什麽？」
    「不然你也不會和我來這裏了不是嗎？在我看來，你似乎一直都是那種腦子裏有著清晰計劃的人，好像不管什麽事情你都有著準備，就算是計劃之外的事情也不會慌張逃跑，這樣的你又在迷茫些什麽呢？」
    吳林生不願告訴她末日的消息，這種事情留著自己消化就好：「如你所說，我確實在迷茫，這個世界不是隨時隨刻都在對我敞開真相的。就拿眼前這座金像來說。」
    「你在探尋金像？」
    「是啊，我也很希望伊莫吉大人可以親臨現場終結西部戰爭。畢竟我是個不發戰爭財的生意人，如果戰爭停止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那你想過，自己請示他嗎？」
    「誒？」吳林生懷疑自己聽錯了，「可是，伊莫吉……」
    「教皇本人還沒有死，祭司們不是也經常請教他的預言嗎？如果你真的有安東尼奧的身體的話……為什麽不用你的力量喚醒他呢？」
    「可是這樣會不會很冒犯？」
    「嗯，奧術大賢不應該是和教皇平起平坐的嗎？」
    如果愛麗絲都說沒問題，那說不定是真的沒問題，問題是他要怎麽喚醒沉睡中的伊莫吉呢？
    「愛麗絲，你能幫我放會風嗎？」
    「當然。」
    吳林生立刻盤腿坐下，開始屏息凝神，釋放出自己的奧術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