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柳玲蘇醒(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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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拜入拜劍聖地後,柳玲便再也沒有笑過,兄長死後,她也再沒有哭過,無喜無悲。
因為她已經告別了那個曾經軟弱的自己,努力嚐試模仿……不,應該是成為自己的兄長,隻為完成兄長的夙願。
少年時,為練劍……
她於三九天在結冰的河底刺魚,三伏天頂著豔陽在天際斬擊鷹隼,大雨瓢潑時在泥濘的濕地屠滅熊虎。
稍大了些,青年以後,為磨礪劍意……
她隻身前往宗門萬劍窟,試煉於古劍塚,打坐在劍痕殿,肉身受萬千劍氣鍛體之苦,神識被先輩劍痕斬擊錘煉。
每一日都經曆滿身的疲憊,掛著深淺不一的傷口,穿著破破爛爛的白衣,結束今日劍道修行,緩慢卻堅定地返回自己的洞府,繼續盤膝修行。
功夫不負有心人,盡管她幼時的初衷非劍,卻悟性非凡。
在繼承兄長遺願後,最終成功修得劍心通明,成就不下於她的兄長,甚至已經超越了兄長。
為此她甚至了拋棄自己曾經的天真漫爛的性格,遏製自身性格原本的發展,將自己活生生練成了一個“劍人”。
沒錯,柳靈的兄長是天生的“劍人”,而柳靈卻是後天養成的“劍人”。
也正因為成了“劍人”,她同樣也拋棄了自己女子的身份。
十三四歲時,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柳玲又發育良好,生的膚白如雪,英姿貌美。
若是她展露女子的身份,以她的絕世容顏與颯爽英姿,必然會收獲一大堆追求者,無論是在拜劍聖地,還是在正道年輕一輩弟子中。
但她對於這些男女之事,卻從來提不起絲毫興趣,並非是因為清高。
而是她隻執著於劍,或者說,執著於兄長希望她成為“劍道大家”的遺願。
因為在她看來劍便是兄長,兄長便是劍,隻有與劍呆在一起時,或者感悟劍道時,她才能回憶起幼時兄長將她一手帶大,那份在她心中無比重要的相依為命的親情。
也因此,除“劍”之外的任何事……
包括年輕女兒家最感興趣的穿著裝扮,美白駐顏,吃食玩樂,結交友人,她都沒有興趣,也不敢有興趣。
這點從她前往翼風侯府拜劍時,那一身打了無數補丁粗布麻衣,與腳下的破舊草鞋,以及她向來獨來獨往,從未有過任何交往密切的友人可以看出。
劍冷,粗衣,草履,獨身一人,手中隻有劍,心中亦然,這便是柳玲給人的第一映像。
別人以為她是苦行僧,隻身一人,萬裏拜劍,卻不知她隻是對自己的相貌打扮並不在意罷。
隻是奈何她天生麗質。
加之拜劍聖地有一門規,若想成為劍子,須為男子。
也因此為了完成兄長的遺願,令自身劍道更進一步,成為拜見聖地的劍子,她特意修行了一門名為《純陽劍典》的神功。
有此神功,她可練出“純陽劍體”,此劍體可偽裝男子身份,且不被他人看出端倪。
自此她拋棄了女子身份,成為了一名男子。
在她看來,這是必要的犧牲。
也正是借助此神功,她成功獲得了拜劍劍子的身份。
然而偽裝終究是偽裝,她畢竟不是真的男子,之前中了銀毒後,純陽劍體瞬間被破,偽裝也被迫卸下,終究是暴露了她女子的身份。
而在銀毒發作之下,她也終於第一次露出了幾分女兒家的嬌態,不再像以前那般是個冷漠寡言的“劍人”。
回想起師尊曾經教導過她的一番話——劍道萬千,以人身為劍,雖有益於劍道快速精進。
可若想真的成為劍道大家,還需學會怎麽為人,畢竟人不是劍,也不可能真正成為一柄劍。
拜劍聖地那些史上最有天賦的弟子,其實大都與她一樣,先成為劍,再學做人。
也是經曆了這樣的成長之路,在某個契機下,慢慢轉變,學會做人,最終成為了舉世聞名的劍道大家。
而她柳玲也需要這麽一個契機,這契機或許是一件事,或許是一個人,總之她柳玲早晚會遇上。
隻有如此,她的劍道才會繼續成長。
一開始柳玲還並不理解這番話的含義,可是自從那日種了淫毒後,本以為即將受人玷汙,她第一次露出驚慌失措的神色,也找回了幾分人味。
之後又因為某人出乎意料的舉動,以自身之血與她換血解毒,令她心中大感震撼,同時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兄長之外的溫情。
這令柳玲隱約意識到師尊所說的契機或許便是……
然而還不待她想明白,夢中的畫麵猛然一轉,忽然自那個陰暗的海底洞窟,轉移到了一處溫泉之中。
沒錯,溫泉。
暖洋洋的,令人身心舒適,這令她很快想起了西涼州那苦寒之地,拜劍聖地山巔上那些有著療傷奇效的回元溫泉。
她曾因為練劍受傷,有幸泡過一次,那滋味令她至今難以忘懷。
隻不過為了心中的“劍”,她不敢貪圖享樂,隻此一次後,她便再也沒去過那處溫泉。
沒想到今日居然於夢中再次體會到了那種滋味。
溫暖的泉水刺激著她每一處毛孔,令她渾身舒坦,之前與那魔道聖子戰鬥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唔……真是個好夢啊!
沉浸在舒適之中,柳玲身心舒適,加之四周有溫暖的微風拂過,綠樹紅花,似乎正值春季。
春天,正是萬物勃勃競發之際,也是個交配的好時節。
山間林地,鳥語花香,充斥著動物求偶的鳴叫,卻也令這位心中唯劍的少女心中首次冒出了一絲躁動與羞澀,輕啐了一聲。
或許這是在夢中,她才能更像一位少女。
不過到底是劍心通明,很快她便劍心一轉,強行將這躁動與羞澀壓下。
然而也是在此時,她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她下意識回頭,卻是在隱約間看到一道高大的男子身影。
等等,男子?!!
柳玲心中瞬間一震,她在這溫泉裏泡澡,怎的有一個男人闖進來了?
然而,透過濃濃的霧氣,這個男人的臉卻隱約有些熟悉。
雖然看不太真切,但柳玲卻感覺此人似乎能帶給她無比的安全感,就像曾經她兄長一般。
隻是兄長已死,那時年歲還小的她,也早已記不清兄長是何模樣。
眼前之人自然不是兄長,兄長也不會如此無禮。
可即便如此,她對此人卻絲毫生不出怪罪之心。
反而在本能的驅使下,在這春天躁動的季節裏,有一種想要撲入此人懷中,緊緊貼著他,擁吻他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