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居然是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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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酒招待客人,這種事兒放在什麽樣的場合都是很驚人的事情。
    因此那個人的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都驚愕不已,現場一下子有些轟然炸鍋的感覺。
    不少人開始圍繞著這個話題議論紛紛了起來。
    “假酒!這玩意兒居然是假酒!”
    “我擦,我剛才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呢,隻不過咱平日裏喝酒少,尤其是這種好酒,我還擔心自己的猜測不準呢,搞了半天真是假酒。”
    “我勒個親娘四舅姥爺哩,陳勤誌太過份了,好歹俺們高中一個宿舍待了三年呢,這麽糊弄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吧。”
    “真是沒想到啊,老陳家一家子都是濃眉大眼的人,看上去正派的很,怎麽能做出這種事兒來呢。”
    “就是,他們家的經濟條件不是還蠻不錯的嘛,老陳家兒子又是研究生,聽說在公司也是個中層領導,不少賺錢呢,怎麽好意思用假酒來辦孫子的周歲宴。”
    “什麽中層領導,你的消息都已經過時了呢,人家現在早就是自己開公司的老總了。按理說應該是不差錢的主兒才是,真不知道是誰出的這個主意,居然用假酒來撐場麵!”
    “唉,別瞎咧咧了,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呢,搞不好老陳家也都是受害者,被酒水販子給騙了呢。”
    “這倒是也有可能,我以前也聽過一些酒水販子用假酒來糊弄人的情況,真要是這樣,老陳他們也是倒黴的受害者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在場的各種親朋好友們對陳家質疑的聲音愈演愈烈。
    許伯安他們這一桌都是研究生時期的同門師兄弟姐妹,大部分人也都從事著工程相關的行業。
    這麽些年工作下來,基本也都混上了個頭頭腦腦的大小領導,平日裏接觸東江陳釀二三十年這類價格檔次酒的機會也不少。
    甚至是一些人對“一毛五”這類高檔酒水也頗有研究,因此對這個酒水的品質,大家也都有自己的推測和懷疑了。
    但是這玩意兒就和童話故事裏那種皇帝的新裝一樣,大家夥兒都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戳破這個虛假的謊言,基本上也就沒人願意當這個出頭鳥,弄得麵子上難看。
    畢竟今天也是大喜的日子,大家都是來捧場的,縱然有些不滿,但是也就一頓飯的時間而已,你糊弄我我糊弄你一下,也就過去了。大不了酒水不行我少喝兩口甚至是不喝也就得了唄。
    可是這個氣球一旦戳破,大家的麵子可就不好看了。
    這下子大家都明白彼此是花了高價錢過來隨份子卻被當猴耍了。
    所以當有人提出這酒是假酒的時候,這些同門師兄弟臉上的表情也都不是很好看。
    畢竟大家夥兒平日裏也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想要喝這個檔次的酒基本上也是毛毛雨,如今在熟人麵前整的好像是自己連假酒都喝不出來,顯得多丟人啊。
    陳勤誌還在門口迎客,因此沒能第一時間知道宴會廳裏的情況。
    不過他們家裏也有人在大廳內,陳勤誌的弟弟陳勵誌比陳勤誌小一歲半,當初也是他們一個高中學校的,因此也認識陳勤誌的這些個高中同學。
    聽到陳勤誌的這個同學嚷嚷假酒的事兒,急忙快步趕了過去,湊到那人麵前,寒暄道:“崔哥,什麽情況,沒喝多吧?”
    “我喝多了?就這點兒假酒,你讓我多喝我也不敢多喝啊!小老弟啊,我和你哥多少年的交情了你也知道,照理來說的話,我應該高高興興的給你們捧場,不能折你們的麵子才是。
    但是我們同學圈子裏誰不知道我這人喝不了便宜酒,那玩意兒辣嗓子不說,還讓人腦殼子疼,這次隨份子我也包著大紅包呢,你們特涼的用這種破假酒來讓我喝,這不是把我當猴兒戲耍嘛!”
    聽著這個崔哥的嗬斥,陳勵誌有些麵色尷尬,有些磕磕巴巴的說道:“崔哥,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你先別著急,我去問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這會兒的功夫,陳勤誌也得到消息從外麵跑了回來,看到陳勵誌和崔哥對話的場麵,眼神一陣淩厲,而後急忙湊過來拉了一把陳勵誌,咬牙切齒的的低聲說道:“你小子搞什麽!崔哥他們怎麽在散座大廳這邊,我不是讓你招呼他們進裏間那幾桌去坐著嘛!這點兒小事兒都辦不好。”
    陳勵誌一聽,麵色一凝,而後鬱悶的說道:“哥,這不是人太多嘛,搞的我有點兒迷糊了,這才折騰錯了,再加上剛才二叔他老人家出來說要找衛生間,我帶他去了之後再回來,崔哥他們就在這裏落座了,我也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陳勤誌怒道:“二叔什麽二叔!你崔哥他們可是我的老同學,這些年對我的幫助也不小,誰輕誰重你不知道嘛!簡直是胡搞!”
    嗬斥了自家弟弟幾句,陳勤誌滿臉堆笑的湊到崔哥麵前,道:“老同學,誤會,這是誤會啊,你千萬不要動氣,不值當的,咱先去裏間的包間坐下,那邊本來是給咱們幾個走得近的老同學準備的,方便咱們自己人敘舊,外麵這大廳太吵吵了。可是沒想到我這不省心的小弟給搞錯了,讓你們在這裏落座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崔哥麵色微微好轉了一些,但還是有些不滿的說道:“這不是坐在那裏的問題,這麽大喜的日子,怎麽能用假酒招待客人呢,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好歹我大小也是個場麵人,在場的有不少熟人,這事兒傳出去我的麵子往哪兒擱!自己的老同學用假酒招待自己?這事兒好聽嘛!”
    這個崔哥是當地的一個大型企業的安保部長,雖然隻是企業裏混的,但是因為這個企業足夠大,擔負著當地很大的稅收,和當地不少公司單位都有來往,因此這個崔哥在當地非常吃得開,算得上是那種遊走在灰色邊緣的場麵人。
    平日裏因為有老同學關係的加持和彼此間的臭味相投,這個崔哥對陳勤誌還真是沒少關照,不少事兒陳勤誌還得仰仗對方呢,所以對方的話說的雖然不中聽,陳勤誌也隻能是陪著笑臉聽著。
    陳勤誌連連擺手,苦笑道:“誤會啊老同學,真是誤會,其實吧,這事兒也是我倒黴,今天這些酒水都是我找朋友介紹人批量定回來的,眼下看來特涼的肯定是那家夥給我動了手腳!你放心,我忙完這事兒就去找那家夥討個公道,眼下大家都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話說到一半,陳勤誌壓低了嗓門湊在崔哥耳旁說道:“包間裏麵我給咱們這幾個走得近的老同學放了一箱子國窖一九四七和一箱子五糧液,都是我親自采買的,絕對正宗,一定讓大家喝的盡興!”
    崔哥聽到陳勤誌的這番話,怒氣這才消去了大半,一副“我原諒你了”的表情說道:“哦,原來是這個樣子啊,我也納悶呢,老陳你小子這兩年發展的不是挺好的嘛,也不是那種人品不好的人啊,咋滴能做出用假酒招待客人的爛事兒呢。”
    陳勤誌連連點頭,而後笑嗬嗬的自證清白道:“感謝崔哥理解和信任,這破事兒兄弟我當然做不出來,也不屑於去做。等我揪出來這個家夥之後,一定饒不了他。來,崔哥,煩請你和咱們幾個老同學挪挪步子,咱們去裏間的包間坐著吧。也方便大家閑聊敘舊。”
    崔哥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體恤的拍了拍陳勤誌的肩,道:“我們自己過去就行,你在這裏招呼一下賓客們吧,這事兒鬧得,挺亂的,你收拾收拾場麵。”
    陳勤誌連連點頭,指了指方向說道:“感謝老同學體諒,那你慢點兒,我讓小弟送你們過去。一會兒我再和大家夥兒一塊兒整兩杯,賠個不是。”
    崔哥擺了擺手,表示明白,陳勤誌急忙一腳踢在弟弟陳勵誌身上,一副笑罵的語氣說道:“你小子還愣什麽,還不快去給崔哥他們帶路。進去了把門關上,崔哥他們要談事兒,不喜歡吵吵!”
    陳勵誌急忙跟了上去。陳勵誌看著他們徹底進去了,這才心下稍安。
    陳勤誌放眼望了一下宴會廳中的情況,因為自己出現在這裏的緣故,此時全場有不少人的眼神都聚焦在這裏。
    陳勤誌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各位親朋好友,實在是不好意思,剛才的事兒我也知道了。這事兒賴我,對不住大家了。不過其實我也是受害者,相信剛才坐的離我這裏近的幾桌親朋好友應該也聽到了,我冤枉啊,我也是被人給騙了,那個批發酒水的老板不是個東西啊,我馬上給大家換酒,一定讓大家吃得開心,喝的放心,聊的舒心!”
    畢竟都是親朋好友,聽到陳勤誌這麽說,大家夥兒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倒是許伯安他們這桌陳勤誌的研究生同學們,其中一個麵色難看的很,聽到陳勤誌的話,更是氣的用拳頭在桌子上輕輕錘了一下。
    身旁的一個女同學說道:“師兄,你這是怎麽了?”
    那個師兄咬牙切齒的說道:“陳勤誌這個混球家夥,看到剛才那個喊話的人了嘛,那家夥姓崔,和我一個公司,混社會的選手,平日裏沒少給陳勤誌幫助,陳勤誌這是把人家請到包間裏了呢,
    狗眼看人低的家夥,我剛才最先來的時候說要進去,尋思著咱們幾個同門師兄弟好久不見了方便敘敘舊什麽的,結果陳勤誌那孫子硬生生的把我給拉出來了,說是包間裏都是給長輩們坐的,這個姓崔的什麽時候成了他的長輩了,早知道老子就不來了,白瞎了老子兩千塊錢的份子錢。早知道他是這種貨色,去年跟我借錢的時候,老子就不該借給他。”
    那個師兄的話音一落,一個戴著眼鏡的女同學也是滿臉的驚愕,道:“什麽?師兄!他也跟你借錢了!”
    一旁桌子上的幾個同學麵色上也是驚愕的表情。
    先前說話的師兄點頭道:“是啊,前兩個月跟我說要承包一個項目工程的預製梁場,手頭差二十萬,我正好那會兒剛發了獎金,就借給他了。怎麽?也和你借了?”
    那個女同學點了點頭,麵色難看的說道:“他也和我說的一樣的理由,還說我要是方便的話就不麻煩別的同學了,我也沒多想,也借給他了。”
    聽著兩個人的話語,在場的當即便有幾人炸了鍋,也紛紛表示自己也借錢給陳勤誌了,也是同樣的理由。
    許伯安聽在耳中,倒是頗為震驚,陳勤誌這小子人緣可以啊,能借出這麽多錢來。
    許伯安正想著呢,就見在場的幾個同學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轉向了自己。
    什麽情況?
    許伯安好奇的問道:“不是,大家夥兒看我做什麽?有一說一,我沒錢,所以也沒借錢給他,當然,他也沒跟我開口。估計是知道我沒錢吧。”
    許伯安還是沒把陳勤誌做的破事兒說出來,陳勤誌那麽坑許伯安,自然沒臉找他借錢。
    隻是不知道這小子今天怎麽有臉喊自己來吃席的,估計十有八九是舍不得這點兒份子錢吧。
    聽到許伯安的話,同門師兄驚愕的說道:“什麽?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這事兒。”
    許伯安疑惑的說道:“什麽事兒啊!借錢的事兒?他確實沒跟我提起過。”說罷話,許伯安搖了搖頭。
    同門師兄一拍大腿,道:“擦!這事兒你怎麽能不知道呢,陳勤誌這孫子說是那個預製梁場的承包事項是和你一起合作搞的!”
    許伯安驚愕的反手指向自己,道:“我?他和我合作預製梁場搞承包!”
    那表情,就和那個小鯰魚精知道了九頭蟲大王要讓他去把唐僧師徒捉過來的時候還驚奇。
    離譜,太離譜了,簡直是“離離原上譜”啊。
    看熱鬧很爽,但是誰也不想自己成為產生熱鬧本身的當事人啊。
    眼下自己這熱鬧看的,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當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