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不曾有過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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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迎娣的神情是遮不住的驚訝,艱難的咽下一大口口水,瞪圓著眼睛看著老大。
“大哥,你沒跟我開玩笑吧?錢果她,她跟歐陽老師挑明了?”
老大遲疑了幾秒點頭,“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是的。”
“那……”王迎娣顧不上被打濕的發尖,坐直了背脊正視老大,“那大哥你有沒有聽到歐陽老師是怎麽回複錢果的嗎?”
“他拒絕了。”老大的話讓王迎娣勉強鬆了一口氣。但這吊到嗓子眼的心怎麽也放不下去。
“我也不知道這幾年錢果是怎麽一個勁的迷戀歐陽老師的,按照錢果執拗的性格,歐陽老師的拒絕對她而言,不太像是好事情。”
換個人老大向來都是沉默寡言的,但是眼前人是妹妹的話,老大的話就沒有那麽拘謹了。
“最近幾年你沒有跟錢大小姐在一起玩,所以你不知道錢太太用那個老師馴服錢大小姐的事。”
老大在錢家待的這幾年,向來是謹言慎行。錢先生對他的信任程度讓他可以探得錢家不少的事情,包括錢太太對錢果做的事情。
“馴服?”王迎娣琢磨著老大的用詞。倒是從塵封已久的記憶裏找到關於這件事的蛛絲馬跡。
她聽錢果說過,錢太太為了促使她做成什麽事情,就會用歐陽堅威脅她。
隨時替換掉歐陽堅作為錢果的家教老師,是錢太太百試不靈的手段。
說是馴服,不如說是控製。
而在錢果如今這個充滿叛逆的年紀,與其說她是喜歡歐陽堅,不如說是為了對抗錢太太的控製。
王迎娣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真是孽緣。”
“她們的事跟你關係不大,別操心那麽多。”
老大拍拍王迎娣的背,讓她弓下身子,他好給她接著把頭發洗幹淨。
王迎娣埋頭抓了兩把頭發,甩了甩腦袋,決定放棄,“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話雖然這樣說,在學校裏時,王迎娣忍不住偷偷多看幾眼錢果。錢果眉心中間有一團聚集而成的黑氣。
印堂發黑大抵如此。想來她最近的心情越來越不美妙了,王迎娣拿不準錢果知不知道歐陽堅要跟幹媽訂婚的事?
要是她知道了……王迎娣想都想不下去後果會是什麽樣的。
周末的時候,王迎娣去了一趟葉家。葉家的裝潢不複從前的死板,重新裝修的房子透露出勃然生機。
葉母臉上的笑容多了好多,一見王迎娣來了,立馬朝她招手,“小寶貝豬,快來幹媽這。”
王迎娣泰然處之,徑直向葉母走過去。葉母拍了拍她的腦袋,仔細打量她。
“好像比上次來幹媽這長高了一厘米?”
王迎娣撇了撇嘴,“幹媽,估計是今天來的路上風太大了,頭發被風吹蓬鬆了一厘米。”
葉母捏了捏她的小臉,“你媽都快回來了,你還跟她走的時候差不多高。不長個兒可怎麽辦啊?”
王迎娣聳了聳肩膀,“沒辦法的事,爸爸帶我去看了醫生,醫生說我就是發育的要比同齡人遲緩很多。”
這個問題家裏人偶爾會拿身高打趣她,但他們也著急著呢。
賀國慶幾乎天天下廚給王迎娣換著做好吃的,力圖從食補上下手。
“唉。”葉母歎了一口氣,向王迎娣身後看去。比王迎娣高了一個腦袋多的葉唯一走過來了。
“妹妹,幹媽什麽時候回來啊?我媽的訂婚宴她是不是趕不上了?”
王迎娣也歎了一口氣搖頭,“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回得來。寄過去的信要很久才能收到,打跨洋電話輕易也打不上一次,還說不上幾句話。”
王迎娣也想媽媽趕緊回來,但是光想也沒有用。薑娟什麽時候回來完全就是未知數。
一提這件事,王迎娣的心情就不可避免的低沉下來。葉母有意開導開導她的情緒,帶著她一起去選婚紗。
王迎娣看著店裏陳列成一排的婚紗,心情又滑落下一級。
“要是我媽媽在,她給幹媽做的婚紗絕對是最好的。”
葉母也忍不住想到薑娟,經過兩年國外深造的她,審美和手藝隻怕更加精進了。
她倒是想要這冤家早早的回來。
王迎娣陪著葉母挑挑選選了三個小時,勉強看上兩套婚紗禮服待定。
從葉家離開之後,王迎娣去了一趟孤兒院。小迎娣這兩年受到特殊照顧,身體營養吸收的比王迎娣還要好。
再長長都快能趕上王迎娣了,王迎娣盡力忽略全世界她最矮的事情。
也不管小迎娣會不會回應她,王迎娣坐在她旁邊就開始碎碎念。
“明明說好的一年左右就會回來,為什麽這麽久了還不見回來?”
“我很想在信裏,電話裏告訴她快點回來吧,可是想到她的疲憊和歉意,我就不想再給她增添壓力了……”
王迎娣抱著雙膝,癟著嘴埋了半張臉在臂彎中。
小迎娣瞥了她一眼,輕聲說,“你真把自己當作想媽媽的小孩子嗎?”
王迎娣微微側頭看著她,“我從來沒有過親生母親,當我有時,我當然想她啊,而且我現在本來就是小孩子。”
“不要把她想的那麽好。”小迎娣偶爾會回應王迎娣,不變的依舊是對薑娟的嗤之以鼻,王迎娣都習慣了。
今天小迎娣似乎想跟王迎娣多說幾句話,她晃了晃懸在板凳底下的雙腿,眼神由近到遠的看著遠方。
在看田野,又不像是在看。是在透過田野看到從前。
“王傑小時候喜歡吃魚,其實我也喜歡吃。奶奶讓我去田裏抓條稻田魚回來,那天她也回來了。”
“因為有她在,我鼓起勇氣向那條魚伸筷子,但最先打掉我筷子的人是她。”
“她說我不喜歡吃魚就不應該跟弟弟搶。可是每次她帶回來的東西都是王傑喜歡的,沒有一樣是我喜歡的。”
“她所知道我的喜好都是從奶奶和王傑嘴裏知道的,在她那裏,我沒有喜歡的東西,她說我是個壞孩子。”
“年年如此,回回同樣。她到底是不得探究,還是視而不見。”
